忽必烈授之以昭文馆大学士。张文谦是忽必烈的潜邸旧臣汉法派的主要成员之一。
至元十五年四月中书左丞崔斌奏言“阿合马溺于私爱一门子弟并为要官”。忽必烈下旨“并罢黜之”。然而终不以此为阿合马之罪。相反忽必烈却称道“阿合马才任宰相”。同年七月忽必烈命崔斌迁江淮行省左丞。崔斌到任后“凡前日蠹国渔民不法之政悉厘正之仍条具以闻。阿合马虑其害己捃摭其细事遮留使不获上见因诬构以罪竟为所害”。1《元史》卷八《世祖纪》五;卷一二六《安童传》。
真金在东宫“闻之方食投箸恻然遣使止之已不及矣”(《元史·崔斌传》)。原来被崔斌奏劾免官的阿合马子忽辛、阿散等于是年十一月却又被复官。
约当至元十七年礼部尚书南人谢昌元建议设立门下省以封驳制敕。忽必烈“锐意欲行之”。围绕这一议题皇太子真金、忽必烈潜邸旧臣董文忠、深通儒术的廉希宪等汉法派与阿合马之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阿合马觉得于已“不利”极力阻挠最后竞由他获胜。(详见本书“真金”条)。至元十七年六月阿合马奏遣不鲁合答儿等检覆江淮行省平章阿里伯右丞燕铁木儿钱谷结果二人于同年十二月均遭诛。此事与当年崔斌任江淮行省左丞时厘正阿合马“前日蠹国渔民不法之政”不无关系;崔斌已被阿合马诬害而死与其同列的阿里伯、燕铁木儿当然也难逃阿合马的暗算与报复惜史无明载。
阿合马在位日久益肆贪横援引奸党骤升同列阴谋交通专事蒙蔽通赋不蠲众庶流移京兆等路岁办课至五万四千锭犹以为未实如此狂征暴敛搞得民不聊生致使天下怨忿。他又诬杀异己“内通货贿外示威刑廷中相视莫敢论列”。洛阳宿卫士秦长卿曾愤然上书忽必烈揭露阿合马为政擅权杀人并说:“观其禁绝异议杜塞忠言其情似秦赵高私蓄逾公家资觊觎非望其情似汉董卓”“请及未诛之为便”。(《元史·秦长卿传》)阿合马知道后任秦长卿兴和宣德同知铁冶事然后诬以折阅课额数万缗将他逮捕入狱籍没其家产偿官并使狱吏杀之狱中。诬杀异己是阿合马惯用的手法。特别是崔斌之死“天下怨之”。凡此种种表明了阿合马与汉法派之间的斗争已到了十分尖锐的程度。至元十七年十一月廉希宪卒其疾笃时皇太子真金遣侍臣杨吉丁问疾并问治道。希宪说:“臣病虽剧委之于天。所甚忧者大奸专柄群邪蜂附误国害民病之大者。”并进一步建议:“殿下宜开圣意急为屏除不然日以沈痼不可药矣。”1说出了汉法派欲急除阿合马的心愿。而当时作为汉法派的代表人物皇太子真金对阿合马的所作所为早已极为不满素“恶其奸恶未尝少假颜色”(《元史·裕宗传》)。
阿合马本人亦知其树敌和积怨太多所以他平日“极为小心和警惕常有卫士随从其寝处不为人所知”以防不测整日里提心吊胆。然而他终究未能逃脱灭亡的命运。至元十九年(1282)三月十七日益都千户王著与高和尚等合谋乘真金随从忽必烈在上都之机诈称皇太子还大部作佛事结八十余人夜入京城诱杀阿合马于东宫前时王著以所袖大铜锤击碎阿合马脑使之立毙。阿合马之同党郝祯亦被杀。消息很快奏到忽必烈面前。当他得报之初很快派枢密副使孛罗等人驰驿大都将肇事者王著、高和尚等诛杀。事先知情的枢密副使张易亦被杀。但忽必烈也知道在反阿合马的一派势力中有包括皇太子真金在内的蒙汉官员在内具有相当强大的力量加之阿合马犯有欺君之罪将商人们为大汗买来的巨大宝石据为己有;益以真金及诸汉官之进言尽得阿合马罪恶。忽必烈乃大怒说:“王著杀之诚是也。”并命将阿合马墓剖棺戮尸于通玄门外纵犬啖其肉。“百官士庶聚观称快”。子侄皆伏诛没入其家属财产。其妻引住处死妻四十、妾四百人分赐他人。可见在揭露阿合马的劣迹中以皇太子为代表的汉法1元明善:《平章政事廉文正王神道碑》见《元文类》卷六五。
派是起了作用的。
从阿合马“理财”过程中的所作所为可以确定其最终被杀实属必然只不过是时间的迟早和处死方式的问题罢了。纵观忽必烈朝的三个“理财”之臣没一人有好下场便是明证。就阿合马个人而言当他受宠于忽必烈时忽必烈虽称道他“才任宰相”但将其子忽辛仅作“胡贾”看待;当其失宠后忽必烈骂他为“奴”1。其所以能显赫一时仅是其搜括之法迎合了忽必烈“急于富国、敛财心切”的心理。他在忽必烈的心目中犹如一条走狗。识者有言走狗不走就要换狗。如今阿合马被杀而无法再“走”忽必烈当要寻找新的能充当这一角色的人物于是卢世荣、桑哥之流乃相继登场此是后话。
1波义耳译:《成吉思汗的继承者》页293。
第二节桑哥桑哥(e源于梵文的藏语名意为狮子?—1291)《史集》记载为畏兀儿人2藏文《汉藏史集》称他“出身于噶玛洛(bka-ma-1og)部落”3也就是吐蕃赞普赤松德赞时代(755—797)派驻脱思麻地区(mdo-smad今青海东部、甘肃东南部和四川西北部)、后来一直留居当地的吐蕃军队的后裔1。《元史》本传说他是胆巴国师的弟子“能通诸国语言故尝为西番译史”(即藏语译员);据元人虞集记载他“本大浮图师之译者”2。《汉藏史集》的记载更详说他通蒙古、汉、畏兀儿、藏等多种语言在脱思麻地区汉藏交界之地拜见了帝师八思巴愿为上师效力八思巴将他收为译史。汉、藏文史料相印证说明他出身于藏族噶玛洛部落的记载是可信的。
桑哥谒见八思巴的时间可能是1253至1255年八思巴在脱思麻、朵甘思一带活动期间但更可能是至元初(1264)从上都回萨斯迦途经脱思麻时。《汉藏史集》记载说:“以后当他任古儿赤之职时因其见识广博得上师喜爱多次遣往皇帝驾前奏事。皇帝也因此人之学识和功德将他从上师处取来。”古儿赤(sugurchi)是怯薛执事中“掌内府上供衣服者”但从上文分析他并非世祖的怯薛而是八思巴的侍从。八思巴回到萨斯迦后大概是仿照蒙古的怯薛制度建立了自己的“刺让”(b1a-brang上师私邸)机构设置了13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