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嬉婉如春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得我睁不开眼,肺部疼痛难忍,他狠狠地揉搓几下,点一支烟,继续孤独地前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市报社宿舍楼的五百零二号房间,那是他生命的港湾,一个温柔的港湾。
“龙莉,你说我的第一次爱已遗落在黑桑树下,我相信。那天,他正在房间写字。我走近一看:鬼宅。我问他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字。记得他当时对我阴冷地笑了笑,样子十分可怕,真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我吓哭了。他说他的心已死,第一次爱已经死过了。为一个女孩子死过的。龙莉,我当时好象是骂了你一句,记得他打了我一巴掌。龙莉,我和我相爱后,你和好多姐妹都在疏远我。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可我确实是感到在他不爱你时才……。”
“不要说这些了。”龙莉深深地叹一口气说,“夏星,你不会存心伤害我的。我和我的爱情在部队时就有过挫折。他先拒绝了我对他的好意还打了我,你知道我的自尊心是很强的。尽管他从部队回来后我们又握手言欢,但他的眼睛已告诉我他已不再爱我了。我呢,只是再作着徒劳的努力。我实在是太爱他了。我觉得没有他我活在这个世也就失去了意义。我爱他爱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真的。他的胸脯就是我生活的岸。就在我调到南方军区前还依然是这么认为的。夏星,我的命很苦,刚出世不久妈就死于车祸。后来我得知妈妈是自寻短见呀。是因为我爸抛弃了她。因此我恨死了我爸。我秋姨告诉我爸爸是恋了一个将军的女儿才和我妈妈离婚的。爸爸把那个将军的女儿肚子搞大了,只有和我妈妈离婚。那个将军的女儿生下了我现在的妹妹小妍后不久就得了产后风死了。后来,爸爸又继娶了北京的一个大学生,并让她成了一名女军官。因此,在如此复杂的家庭关系里我是很难谈得有什么天伦之乐的,我没有母爱,又失去了父爱,在墟城,我就是我的一切。那天晚,我看到你和我拥抱在一起时,我的心都碎了。一口气跑到射鹿湖,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好久,好久。在先人起义的那块土地我得到一个启迪,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于是,我决定活下来,并且要很潇洒的活。”
“龙莉,你真是能拼,取得这样的成绩真是太出我意料了,”夏星拭一下龙莉眼角的泪,拥着她走进黑桑树大街。
“我哪有什么才气,全靠我的后妈扶掖我。说是我的后妈,其实她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就是我刚才给你提到的我爸继娶的那个大学生。这些年我们相处得很好。象母女,更象姐妹。那次我的小说获奖她正好是评委。她从我的小说中看到了我的绝望。为了给我生存的勇气,她为做了她能做的一切。小说获奖。穿军装。当军地记者。后妈很爱我,她真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小妍也这么说。我们小妍也相处得很好。刚到南方当军地记者时我和后妈、小妍曾度过一段愉快的日子。那是一段美妙的时光。我们仨情同手足。小妍从军区歌舞团转业到墟城,现在成了市歌舞团的台柱子。我妈最近也要调回墟城。这样,在南方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夏星,我现在的心里很矛盾,闷极了。想墟城,却又怕回来。恨我父亲吗,又似乎不全是。不想再见我嘛,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就这样,我还是神差鬼使地乘了来墟城的列车。我现在住在天鹅宾馆。今晚总想出来走一走,竟下意识地来到了射鹿湖,没成想会遇到你。”
“龙莉,我们永远是好朋,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缘份未尽。龙莉,我现在真是孤独极了。”“武娟呢?这么晚,她怎么没陪着你?”“不,龙莉,今晚我想去我那里。去我那个号称鬼宅的房间。龙莉,你能陪着我吗?”“夏星,这是不可能的,我想,我还是不去的好。如果你和我的关系有可能挽回的话,或者说你想挽回的话,我就真心诚意地祝福你。”“也许,我不会有更多的遗憾。。”“那也好。天已很晚了。你去,到那儿,不要提及我,当然,也没这个必要。夏星,再见。”龙莉的声音有点发颤,风很大,她把披着的军大衣穿好,不失风度地对夏星微笑一下便转身离去。
夜风里有一股刺人的寒意,一抹弯月象孤独的船向西方漂去,稀疏的几颗星星闪着冰冷的清光。高高的天宇显得冷冷幽幽,神秘莫测。
到了市报社的宿舍楼,夏星拖着疲惫的身体向五楼爬去。502房间,鬼宅,这里有她逝去的青春。夏星记得第一次来“鬼宅”是文学社行将解体的那一天。电话铃响起,夏星拿起听筒怔了一下,武娟问是谁,夏星朝武娟调皮地挤一下眼睛说:“龙莉的男朋,市报社的我。”“干什么?”“我要去见他一下,他毕竟是咱们市的大记者,说不定能为咱们的文学社找到出路。”“算了,昨晚我老爸说咱们的文学社团不能再搞了,说是面有什么红头文件。”“鬼扯,武副市长大人管得也太宽了,咱们是文学沙龙,又不是什么黑社会组织。”正在这时龙莉走进来,夏星接过她手中的稿子朝桌一掷说,“龙莉,走,带我去见我。”出门时夏星乜一眼武娟,“即将任的团市委副记,晚见。”到市报社宿舍楼龙莉打开五零二的房门。“星星姐,我不在呀。可能是到墟城高等专科学校的何茹老师那儿去了。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找他。”“哦,我是我妈的学生。”“哎呀,夏星姐是教授的女儿。”“这有什么了不起。教授教授越教越瘦,听说过。学校可是个清水衙门,好多老师住的是平房,是大杂院,还有一些青年教职工住在学生楼里。我们家穷得很,以后去玩可不要笑话我们呀。好了,快去找我。”龙莉笑一笑关门下楼去了。夏星一个人在房间里转悠起来。这是一个很雅致的单人房间,精巧的橱里经纶卷卷,三坟五典汗牛充栋。墙挂着两轴法。一轴是落落珠玉飘缨组佩的秦篆,作品是战国李斯的“琅琊”,另一轴是王羲之的“兰亭序”。笔法丰匀方圆,飘若浮云矫如惊龙。两轴法的落款都是“墟城痴人”,正墙悬一块白布,两个血红的“雪耻”大字。床头挂着一把吉它,吉它旁挂着一盘僧侣用的佛珠。桌弥勒佛和维纳斯并坐,古雅有余的台灯座放着一颗子弹头。真是个怪人。夏星未见其人,但已感到房间的主人是一个集刁钻古怪于一身的男人。……眼下,夏星又来到了五零二的门口。她望着“502”的门牌有些踌躇,稳定一下心神,慢慢地伸出敲门的手。门开了。一个满面伤疤面目狰狞只有一只耳朵的粗壮男人出现在夏星的面前。夏星惊得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我把魂不附体的夏星扶进室内,对她说不会有事的,让她受惊吓的是合化。合化是我在黑桑树下玩大的好朋,看到夏星惊恐的样子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说:“合化,具体的事等咱们以后再商议。”我说完示意合化可以走了。
合化显得有点木讷,蹀躞着走出门外。合化是我的总角之交。花嫂是在她丈夫杜吉祥死那年收养合化的。花嫂的丈夫杜吉祥是几代单传的木匠,他能在一夜间做出一辆牛拉大车,并且能双臂一挺抓住大车的两个把柄把大车提起来转一圈。臂力过人,技高一筹,杜吉祥在落凤坡一带的同行中有口皆碑,他年轻时在罗霸天家当长工,第一次见到花嫂时就认定要娶她做老婆。
那天花嫂正在独自洗衣服,杜吉祥便义无反顾地走向花嫂,伸出青筋突兀的胳膊。杜吉祥的两只手象暴戾的猛兽携起花嫂,把她抛在一堆脏衣服,然后象一截倒墙轰然压向花嫂。洗衣房的门开了,罗家大总管阴冷地笑一下,转身叫来几个家丁。杜吉祥被打得皮开肉腚,答应管家私了的条件:打工不拿钱。花嫂的爹在黑桑树自尽时,身怀木工绝技的杜吉祥竟然让岳父革席裹尸。杜吉祥捶胸顿足,自惭形秽之极,愤然登龙山,投奔了黑爷的马子队。杜吉祥随黑爷东征西杀,盼望着早日能和花嫂一起安居乐业。苍天不负有情人,花嫂一直等到墟城进驻解放军,终于和杜吉祥结为伉俪。但花嫂不能生育,尽管她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还是让杜吉祥失望。几代单传的烟火,几代单传的绝技,杜吉祥身感愧对列祖列宗。
杜吉祥被选为民兵营长那年,落凤坡来了个女军人,名叫柳柳,是墟城派下来指导工作的。柳柳第一次见到杜吉祥时嫣然一笑,红红的嘴唇象春日丽花,说话时如春风中抖动的花瓣,让人有一种飘然欲仙感。军帽下的两鬃象蝉翼。象飘渺的云。一寸双眸剪水,如雾中的青光潋潋的湖。柳柳的眼神露出笑意,桃花般的脸腮现出两个酒靥。
杜吉祥只觉得喉咙发咽,象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握着柳柳伸到自己眼前象雪花一样捏出来的手。罗霸天在人民的审判中死去,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发动群众,继续开展审判地富反坏右的斗争。刚送我的父母从北京回来的黑爷和年近七旬的观奶奶抱着我一并被押历史的审判台。黑爷的头戴着用纸糊的写着地主的高帽子,观***胸前悬着写有富农的纸牌子,依偎在观***皮袄里我被纸牌子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任何东西。观奶奶昂起被人按下去又抬起的头颅,看着苍茫的天宇口中不停地唠叨着大怀唐王家族不会覆灭永不会覆灭。黑爷钢针般的胡须在寒风中铮铮作响,星斗般的眸子射出只有一匹受伤的狼才会发出的凶狠的光。人声沸沸。柳柳轻咳一声走讲台,朝人群挥了挥她的纤纤玉手。杜吉祥直愣愣地盯着柳柳,眼睛象炉火中的火苗一样直朝外窜,如果不是公社记武少波用脚很有风度地轻轻地踩他一下,他的眼眶一定会被燃烧的眸子灼伤。杜吉祥一句都没有听进柳柳讲的话,他只看到柳柳时而把腕白肤红的玉臂揎袖举起,时而把抽绵笋芽的雪白小手按在腰际的牛皮带。雷鸣般的掌声过后,杜吉祥又看到亭亭玉立的柳柳嬉婉地向他走过来,他醉了。晚。无情的冬月利如刀刃。杜吉祥顶凄凄湿露迎着漠漠寒风,来到公社大院柳柳的窗户前,他抠破窗纸,被里面的景象惊得眼珠突兀。柳柳正在公社记武少波的口令下正做着标准的军人动作。向左转右转齐步走跑步走立正整军帽敬礼!武少波用手枪顶住柳柳的腰。柳柳嬉笑着举起双手。武少波放下枪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柳柳娇喘微微地呆立着不动。口令!床。脱衣服。服从命令听指挥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柳柳听到之后缓缓地解腰带,慢慢地脱下衣服,燕懒茑慵地露出凝脂肤肌。窗外的杜吉祥嗷地一声怪叫,象一匹复仇的一匹怒狼破门而入……。第二天,花嫂家有人送去杜吉祥的死尸,说是在围歼台湾特务的行动中牺牲了。花嫂哭得天昏地暗。武少波劝花嫂擦干眼泪接过杜营长的枪,继续将革命进行到底,干革命就得有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的精神。花嫂果真擦干浑浊的眼泪,挺起干瘪的胸脯。她开始骂街骂台湾骂和台湾有瓜葛的人罗霸天骂和罗霸天有亲缘的罗盼霞。罗盼霞总是陪着笑,从不和花嫂顶撞。长此以往,花嫂感到恨人也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无聊。看丈夫的坟。跳忠字舞。一次又一次地参加各式各样的先进代表大会。落凤坡的大红人。红里透紫紫里发青青里发昏。花嫂的情感终于有一天疲惫了。就在花嫂百无聊赖的时候,即将要调回墟城的柳柳给花嫂送来一个男婴。花嫂的体内象注入一针兴奋济,死尸般昏黄的脸又绽开了笑容。男婴取名合化。合化长大了。合化学了。杜家有后了。花嫂仿佛年轻许多。花嫂被派进落凤坡的校办饲养厂当厂长时连呼三声万岁。
……嘤嘤的哭泣声。
我吻着夏星的眼泪。我很想安慰夏星,但不管他说什么,夏星总是哭个不停。夏星骤然推开我,她的表情依然惊恐得象枪口下的小鹿。我点一支烟,刚吸几口就咳嗽的厉害,于是,他便把烟弃在地。“比起我来,你还年轻。我们彼此都曾拥有过,这就够了。夏星,不要泄气。好好走自己的路。学。拿文凭。当官。或当作家。我要走一条充满荆棘的路。我心已定。我明天就算退学,或叫停薪留职,叫弃学经商。叫什么都行,反正是经商。夏星你不要哭了。刚才让你受到惊吓的那个人叫合化。我们是总角之交,是从小玩大的朋。我想和他成为生意的搭档。”“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罗兰已经决定去美国,你和她的事还不算完吗?我,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没勇气。你没有忘记红芋。有一个叫红芋的女孩。我,你是不是从未爱过我,一直是在玩弄我?”
“够了。”我吼一声“啪”地一下对夏星打一巴掌,可能是用力过猛,夏星的嘴角渗出鲜红的血。“够了,我从未爱过任何人。任何人也从未爱过我。这是个卑鄙的世界。世界都是卑鄙的人。***地球***宇宙为什么不毁灭。”我腾身而起撕掉墙的字画,“夏星,你不要再刺伤我。夏星,太阳落山时我还可以夹起尾巴做人,道貌岸然地做人。但到黑夜我却总想发疯。总要发疯。夏星,你既然知道有个叫红芋的女孩子你一定知道了我的过去。童年。落凤坡。黑桑树。夏星,我这里是鬼宅,你知道吗?我还要告诉你我经常做鬼梦。在梦里梦见鬼。和别的女人时她就象你现在这样嘤嘤地哭泣。我想爱别的女人时她就会活灵活现地拿一串黑桑葚站在我面前。我受不了。夏星……今晚我可以把什么话都告诉你,以前我们家很穷,可以说是个地道的农民家庭。我挖过河打过猪草干过各种各样的农活,受过很多苦。买不起烟就买碎烟叶子买不起碎烟叶子时就捡烟头捡不到烟头就得拾树叶子抽。烟抽多了会肺痛肺痛起来就浑身出冷汗。以前打仗时我肺部受过伤,伤口处极容易吸收尼古丁现在可能是肺癌得癌症的人活的希望都不大,我也许很快就要死去。”
当时夏星愣住了,我慢慢靠近她,抓住她的手,开始吻她的脖颈,她说痒,我逐渐吻到她的嘴唇,我们互相吮吸对方的舌头,隔着睡衣我抚摩她的,胸部,我解开她睡衣的带子,夏星丰满的酥乳终于完全的呈现在我的面前,我轻轻的抚摩着,爱怜的吻夏星的小巧的乳,她轻声的吟着,开始脱我的衣,并抚摩我的健美的胸大肌和我的奶头,我为夏星脱下睡衣,夏星竟然没有穿内裤,我吻吻遍了夏星的两个丰满挺拔的胸部,又顺着夏星光滑的胸、腹向下吻去,我把她放到在床,分开她健美修长的双腿,夏星漂亮的、诱人的、散发着迷人气息的下部完完全全的在我眼前了,只见白白的腿部,粉白圆鼓的阴下,顶端一粒儿凸起象花蕾,粉红色的,我用手指轻轻的抚摩她柔软的私处,手指抚摩到了夏星,她啊的叫了一声,我用我的舌头、手指尽情的爱抚着夏星的。
我第一次见到夏星时是在射鹿湖。
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龙莉对我讲她们的文学社要搞一次踏青的活动,央求我和她一块去。我知道几年以来五花八门的沙龙组织应远而生,他对此不感兴趣。
“一块去,地点在射鹿湖。那里有名胜古迹,有枫林,有桃花,跑马场,水浮庄。不要总是看,放松一下。”龙莉说着就夺掉我手中的,继续纠缠道:“你也算我们文学社的人了,我已替你报过名了。脱掉军装这么长时间还未跨出墟城半步,总不陪我出去玩,秋姨笑话我找了一个呆子,多不好意思。你看看你家男男女女双双对对亲亲热热活得多自在多洒脱。”
“好。我的小诗人,就陪你出去玩玩。”耐不住龙莉的软缠硬磨,我终于答应了她去参加文学社的踏青活动。射鹿湖边有个先人揭竿而起处叫射鹿湖,是一个大土丘,我和龙莉的文们奔去席地而坐。如烟似火的野花团团簇簇,阵阵微风吹过,葳蕤的花木涌动着,象一个仙女在抖动一块大彩帛。我随手摘些花卉编成一只花环,一个女孩子抢到手戴在头笑微微地。我定神一看,不觉惊呆了!女孩子穿着粉红色的蝙蝠衫,隆起的胸脯挺起两个含包欲放的荷花骨朵儿。双手俏皮地叉在腰际,宽宽的丝绒带子勒着细细的腰肢,亭亭玉立,嬉婉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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