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朝四面八方荡去,正亡命奔逃的曹德宝猛然觉得心中一凉,似乎被什么绝世凶神盯上了一样。
“真灵分神,为了这个废物儿子,你还真舍得下血本!”
大骂了一声,他逃得更快了,头也不回地直奔涛涛无尽河。
别人不知道,他却对张九州的老爹非常了解,知道他极为溺爱这个儿子,多半会在儿子身上留下关键后手。
剑符、宝物、护道之术等等,虽然已经是一般人想也不敢想的东西,但多半不是真灵上人的极限。
所以,明明能一击斩杀张九州,他却就是不愿意亲自动手,而是想引叶贯做最后一击。
哪知道叶贯也是个机灵的,竟然怎么都不上钩。
一旦最终威胁到张九州的性命,感受到必死危机,藏在他神魂内的真灵分神必然会被引动,动手之人必死无疑。
虽然没能引得叶贯击杀张九州,他也绝不后悔。
他进阶洞窍巅峰五六年,法力已经打磨的圆融如意,早就能尝试突破食气了。
只是修仙之路艰难万分,低阶进阶中阶这一步更是凶险无比,远比凝法晋升洞窍危险得多,一个不好就会身死道消。
凤凰福地的功法特殊,如果能得到一件含有凤凰气息的灵物,就能大大增加突破瓶颈的几率。
但凤凰灵物极为稀少,曹德宝历经千辛万苦,拼命为门派打拼,也不一定能获赐一件。
没有凤凰灵物,他委实没有任何把握能进阶食气。
张九州逼出护道法术银火的时候,他猛然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凤凰真翎的气息。
他瞬间明白,张九州必然随身带着凤凰真翎。
要不是有这件宝物日夜温养,张九州绝对承受不了三道食气级护道法术。
凤凰真翎可不是张九州老爹的私人物品,因为突破瓶颈时的特殊助力,凤凰福地治下,所有的凤凰气息灵物一律必须上缴宗门,不独属任何一人。
只因为有一个好老爹,张九州区区一个洞窍中期的弟子,就能随身带着凤凰真翎。
而他,明明已经洞窍巅峰,离食气只有一步之遥,都无法借用,他心中顿时不忿之极。
就在那一刻,他就下定决定要击杀张九州,抢夺凤凰真翎。
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再耗下去就过了突破的黄金时间,必须行险一搏。
他并不想惹怒一位真灵上人,但为了道途,别说真灵上人的儿子,就算是真灵亲至,他也敢挥刀相向。
而且,真灵虽然强大,却并非无所不能。
只要能逃过无尽河,潜入金阙玄宫地界,他张至元还敢到别的门派地界上追杀他不成?
就算他敢,凤凰福地的其他真灵上人也绝不会允许,就算他执意孤身前来,也只会让金阙玄宫笑得合不拢嘴。
至于派出凤凰福地的普通弟子门徒来追杀他,大不了继续北上,到大赤林地界厮混。
食气境界已经是各门各派的中流砥柱,不是为门派镇守各地,就是一心潜修,向更高境界进军。
谁会为了不相干的破事,花大力气来舍命追杀我,凤凰福地又能派出多少弟子?
想到这里,听到滚滚流水之声,曹德宝心中大安,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河水之中。
另一边,张至元的分神已经消失不见,一道朦朦的白光包裹了张九州,他断裂的身体竟然粘到了一起。
干涸、丧失活力的血肉内脏自动脱落,无数新的肉芽自动生长,汇集到一起。
与此同时,还有道道法力在他体内不断流转,修复、打通已经损坏的经脉穴窍,阵阵海浪般柔和而连绵不绝的意志也冲刷着张九州的神魂。
半炷香的时间后,张九州猛然大叫了一声,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一连串疯狂的干呕后,他缓缓直起身子,怔怔地看着自己新的身体,欣喜若狂却又不敢置信。
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猛然在他脑海中出现:
“吾儿,为了救你,我放弃了突破真灵后期的大好机会,白白浪费了百年时光。
父子一场,我已经为你做了能做的一切。
大道无尽,亲情一瞬,望你早日进阶食气再续父子之缘,否则,你我血脉之情绝于今日矣!”
“不,父亲……”
张九州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重生的欣喜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方圆数百里之内,许多凤凰福地弟子齐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青色符钱。
一股隐隐的牵引力从虚空而来,牵引着这枚符钱往某个方向飞遁。
青蚨母钱原本的感应距离不到百里,张至元分神介入后,直接将将母钱的感应力扩大了十来倍。
虽然此次之后,这套珍贵的青蚨感应符钱必然毁于一旦,但有这么多弟子门人相助,张九州的性命却肯定可以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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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无尽河一路西奔,两个时辰后叶贯才敢稍稍停下。
张至元一怒之威,他虽然远在数十里之外,也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了。
真灵之怒,如狱如海,绝不是现在的叶贯能抗衡的。
可惜,老子英雄儿狗蛋,一代不如一代,为了这个废物儿子,张至元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了。
不过,现在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为了这个儿子,张至元一定会用尽手段搜捕两人,早日过河,返回金阙玄宫才是正理。
望着无尽河涛涛河面,叶贯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普通河流,往上游几百里后,河面必定急剧缩小,但无尽河迥然不同。
阎浮提大陆奇异地势下,无尽河上游的河面并没有缩小太多,更因为灵气的原因,无数异族在河两岸栖息生活,渡过数百里水面绝非易事。
他正坐在一株绿萼梅下苦思过河之策,头顶两只长寿鸟叽叽喳喳的叫声猛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大哥大哥,这阵子有好多坏家伙在树林中乱窜,把我的窝都打坏了!”
“是谁?告诉我,哥哥给你报仇!”
“就是树底下那种野兽,凶蛮得紧!”
“呃……这……”
打量了叶贯一眼,那只明显肥大一些的长寿鸟顿时脑袋一缩,嗫嚅了几声道:
“何必跟这些没有羽毛的野兽计较,妹妹今天晚上就睡我家好了!”
“不行不行,妈妈说不能随便到男鸟家睡觉!”
“这不是随随便便呀,你不是没有窝了么,大哥我的鸟德你还信不过,大不了你睡窝里,我住外面。
下雨了,我用翅膀给你遮,起风了,我用尾巴给你挡……”
男鸟接下来的情言骚语被自动屏蔽,叶贯陡然计上心来。
不在压制纷乱的异族之音,叶贯全力开动听觉,方圆数里的重重声音顿时全部进入双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