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瑜也并没像对待一般浪荡子那样距而远之,两人关系简直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奇也怪也,想不通也。
陆温瑜呵呵一笑:“可能我更俊?”
孔飞白笑了:“嘿,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也是金都闺阁女儿的择偶良人好吗?前几日还有人跟我爹打听我呢。”
陆温瑜瞪大眼睛,瞬间八卦起来:“可知是谁家姑娘?”
孔飞白摇摇头,说:“不知,打听之人只说重臣之女,想必是为了维护女子颜面,才没有透露。”
陆温瑜点点头,心道,大齐重臣也就那么几个,李宏忠女儿是皇后,剩几个都是儿子,排除;他爹……这个绝对不可能,也排除;剩下的就是六部尚书,会是谁呢?
“纥骨月离见过孔小将军。”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思。
陆温瑜抬眼,敕胡二皇子端着酒杯正站在他们面前。
孔飞白一改之前吊儿郎当样儿,脸色倏地冷了下来:“月离皇子何必如此多礼。”
纥骨月离微笑道:“大齐乃礼仪之邦,我等自然入乡随俗。许久不见,孔小将军还是气宇轩昂英俊不凡啊。”
孔飞白却并不领情:“月离皇子,我想我和你并没有客套寒暄的交情。”
纥骨月离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才道:“哈哈,孔小将军还是这么直白,既然如此,那我也直来直往了。”
孔飞白轻轻哼了一声。
纥骨月离眯了眯眼,问:“白日那位将军怎么没来?”
孔飞白皱了皱眉,直白地说:“他乃我朝官员,来不来不用跟你报备吧?”
纥骨月离并无愠色,说:“自然。只是那位将军我从未见过,有些好奇罢了。”
孔飞白说:“我大齐人才济济,不必每个将军都让月离皇子看见吧?”
“孔小将军所言极是,那我先告退了。”
纥骨月离含笑将陆温瑜上下打量了一遍,才离开。
第一卷 旧人成了新(15)
陆温瑜不知为何,被他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搓了搓手,心里猜测,看飞白大哥的态度,这月离皇子,怕是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孔飞白证实了他心中所想:“这月离皇子就是笑面虎,你以后尽量少跟他打交道。”
陆温瑜疑惑:“他……”
孔飞白说:“你们没上过北部前线,或许不知。他是纥骨格尔泰最不喜欢的皇子,因他母亲是大齐人,所以并未封地。后敕胡入侵,我军就在楚州与他交上了手,此人看着温和,但手段极其毒辣刁钻。”
“那他怎么说没有见过萧煜?”
孔飞白说:“说来也奇怪,阿煜跟他交手时,都会戴面具,要么就是把自己脸捂的严严实实,好像怕见到他似的。”
陆温瑜心道,萧煜也会有怕的人吗?
孔飞白接着说:“问他他也不说缘由,再说月离皇子那人,谁都不想靠他太近,萧煜这样子,戴面具反而是种保护。”
“保护?”
孔飞白:“据说,他有龙阳之癖,专爱年轻貌美的男子,而且手段残忍,好多被他折辱的男子都消失不见了。”
陆温瑜没说话,月离皇子专门问起萧煜,会不会看上他了......
他有些不爽,觉得萧煜就是个妖孽,专勾人心的那种。
孔飞白打了个酒嗝,没注意陆温瑜走神,自顾自地说:“你还记得我说的火烧敕胡部落那场仗吗,我朝百姓就是他抓去的,专门抓成了家的女子,抓了不说,还传出谣言,说如若大齐将军敢出兵,那就是罔顾大齐百姓性命,不如举旗反了跟随他,他绝不伤他们性命。唉,当时我军中许多士兵的妻子爱人都在他手里,此言一出,都无比挣扎,一边是爱人,一边是家国,抛弃哪一个都如刀割。”
陆温瑜:“那后来萧煜烧了后,岂不是激起民怨?”
孔飞白叹气:“是啊。事后很多士兵都悲愤不已,虽知此事应该恨敕胡,但难免不心存芥蒂,至今对萧煜都愤愤难平。”
陆温瑜默然,萧煜这般性子,想必也不在意他人如何看他,踽踽独行至此,偶尔也会感到孤单吧。
是夜,浓黑的夜色笼罩住整个金都,四下无风,空气中水分好像忽然蒸发,无端压得人喘不过气。
原本寂静无声的街道,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巡夜的官兵提着灯笼边走边说笑:“李兄,醉花阁的小倌是真不错,哪日你跟我去尝尝?”
“我……我就不去了。”
“嗐,陈兄,你喊他作甚,他惧内你又不是不知道,去了怕是会被河东狮给吞了吧。”
“哈哈哈……”
“喵……”
“什么人?!”
官兵猛然警惕,忙将武器挡于胸前,紧张地环顾四周。静了片刻,再无声响发出,官兵们松了口气,看来真是一只猫。
“去他娘的,虚惊一场,走了走了。”
官兵前脚刚走,一道人影就闪了出来。这人怀里抱着一只猫,一身麻布长衫,竟是白日那位老者。
他捏了捏猫耳朵,轻声说:“小崽子,再出声就把你炖了。”
小猫似乎懂他的话,眯了眯猫眼,安静乖顺地伏在他怀里。
老者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牌匾,确认上面刻的是萧府,便轻扣了三下门。
门应声而开,身体不适的萧煜出现在了门后。
萧煜带他进了内堂,桌上备了两杯茶,看来早已猜到他会来。
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萧煜一番,撸了撸猫,满意地点头:“脱骨香的成效不错,看起来简直像换了张脸。”
萧煜没接他话,只说:“你怎会来大齐?”
老者眉毛一翘:“这话说的,几年不见,老夫挂念你不行吗?”
萧煜冷笑:“挂念我?是挂念你的药成效如何吧?”
老者:“这有何不同吗,小阿云?”
萧煜神色一变,猛地锁住他的喉咙,眼睛狠狠盯着他,厉声说:“三年前我就说过,你胆敢再叫这名字,我绝不饶你,阿、古、拉!”
阿古拉被他掐得青筋暴起,脸色泛红,但并无惧色,反而笑了:“不叫便是了,生气作甚。”
萧煜一甩袖子松开他,他弯腰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说:“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太让老夫心寒了。”
萧煜冷哼一声,说:“恩人?我以为‘药疯子’只当我是个试药工具呢,工具也能报恩?”
阿古拉哈哈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止住笑,说:“好好好,我就喜欢这样冷漠又无情的性格,真是跟你之前差太多了,太好玩啦。”
萧煜早已习惯他变幻不定的性格,问道:“你来金都有何目的?”
阿古拉:“玩玩儿嘛,在草原待得太没意思了。”
萧煜反问:“金都有意思?”
阿古拉摸了摸猫头,说:“当然,这世上除了药,就属人心最有意思了。”
萧煜暗自思忖阿古拉虽然疯疯癫癫,做事不按常理,但他眼里只有药,向来最烦算计,怎会来这尔虞我诈的金都?
萧煜按下思绪,又问:“敕胡怎会派他来?”
阿古拉神秘地笑起来,说:“被圈养的小兔子反咬一口,还让他逃了,他能不来找吗?”
萧煜:“他不在敕胡笼络人心,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