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玉佩(1 / 1)

我在大明做县令 招展 5198 汉字|1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7章 玉佩

  到了里正/府, 赵楣看到跪在堂下的张富,心里一咯噔。

  “大人!草民是无辜的,全都是张富的主意, 是张富逼草民这么做的啊!”赵楣手指着张富,趴在地上号啕大哭, 仿佛真的是受了胁迫。

  张富一听,哪儿还能跪得住,连忙为自己开脱。

  “明明就是你见色起意,侮辱了四夫人, 又害怕她回去乱说,才下了死手!”

  最开始谋划的时候他们就想好了事情败露的对策,并且早就决定把罪责全都推到赵楣身上, 好把他们摘出来。

  “我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答应帮你。”张富装作一副懊悔又气恼的样子, “没想到居然是头白眼狼!”

  沐青天坐在旁边看着赵楣和张富狗咬狗,倒觉得有些没意思了。利益相同时称兄道弟, 大难临头了就各自飞。在这种人眼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

  “张富, 本官且问你, 你是如何知道四夫人在自明里的?”沐青天问道。

  史候简不着痕迹地往朱敬守那边看了一眼, 发现他并没有什么表示,像是默许了沐青天越级审问的行为。今天半天下来, 种种迹象都说明庆王殿下待沐青天不一般, 甚至是有些纵容。或许过不了多久, 沐青天就要离开自明里了。

  史候简压下心里的猜测,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案子。

  “回大人,四夫人是走失到自明里的。”张富恭敬地答道。

  “走失?”沐青天皱眉, “县令的妾,想必平日里也没干过什么重活,应该连桶水都没打过吧,怎么可能一个人从崇明县走到自明里。”

  朱敬守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慢条斯理端起茶杯,说:“张员外可要想清楚,她到底是自己走失,还是被人送过来的。”

  张富冷汗直流,僵笑说:“王爷明鉴,四夫人的确是自己跑来的,这点县衙的下人都能作证。”

  捕快头子正好就在堂下,朱敬守命人把他带上来查问,得到了和张富一样的证词。

  “那天晚上正好是小的值守,模糊中看到一道白影从小院里飘出来。”捕快头子回想起那时的情景,身体一抖。

  “府上的人都知道四夫人疯了,整日在小院里大喊大叫,侍女小厮都不愿意靠近。”

  书卉眉头紧锁,站在朱敬守身后飞速思考着。她溜进小院查看过,四夫人的身体僵得不成样子,皮肤也像雪一样冰凉,不可能还活着。

  沐青天瞧捕快头子的神情慌张恐惧,不似作假,又问:“既是模糊,你又如何能确认那就是四夫人?”

  “这……”

  “小院里只有四夫人一个人,小的下意识就以为是四夫人又犯疯病,偷跑了出来。”

  书卉突然站出来,跪在朱敬守面前说:“王爷,属下亲眼见过王氏的尸首,就停在县衙后院。”

  姚经道听这声音觉得耳熟,抬起头来正好看见转身朝他走过来的书卉。

  “你!你!”姚经道口吐血沫,愤恨地瞪着她。

  没想到,从给沐青天下药开始,他就进了庆王的圈套。怪不得第二天沐青天什么事都没有还能全身而退,全都是书卉搞的鬼!

  说来也奇怪,大家都以为是姚经道找人假扮四夫人,可姚经道自己也不知道小院里大喊大叫的人是谁。

  起初他还以为是有人装神弄鬼发现了小院的秘密,于是就在夜半无人的时候闯进房间里,想要揪出那个人。

  房间里一片寂静,阴冷潮湿。从窗缝中渗出来的风把白帘吹得上下翻飞。

  忽然,一道惊雷劈下,姚经道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人的脸。四夫人就同那日一样,侧头死死盯着他。几日过去,她的尸首居然没有腐烂,皮肤惨白,在雷光的照映下,仿佛下一刻就要流下血泪。

  姚经道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逃出去,接连做了好几个噩梦。小院里的声音一日不断,却也只有声音。久而久之,姚经道逐渐习惯,甚至不再害怕。不管是人是鬼,现在出现,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帮了他一个大忙。

  书卉所见和县衙里发生的事出现了偏差,两方各执一词,但没人能拿出证据,事情一时间变得有些棘手。

  “明日再审。沐里正和书卉随本王来。”朱敬守放下茶杯转身离去。

  “是。”

  张富姚经道和赵楣都被押到自明里的一间破屋里,由苏州府驻兵亲自看守。在请示过朱敬守后,史候简让将军返回苏州府。

  沐青天撑着下巴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免死金牌的流苏,听着不远处朱敬守和书卉的对话。

  “属下失职,误了王爷大事,请王爷降罚。”

  当时她急着来自明里,只是粗略查看了下四夫人的尸体。害怕被姚经道发现,她只看了一眼四夫人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没拿走。

  谁成想事情竟然发展到今天这种复杂的地步,如果当时她拿了玉佩,现在就能定姚经道的罪。

  “是本王让你尽快赶往自明里护卫,四夫人的事与你无关。”朱敬守说。

  “谢王爷。”

  朱敬守挥退书卉,抖抖衣服端茶去了内间,就看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头一点一点,昏昏欲睡的沐青天。

  “你倒睡得轻松,什么也不担心。”朱敬守放下茶杯,用手支着沐青天的脑袋把他轻轻放平到床上。

  “我这是在思考……”沐青天打了个哈欠,“总觉得漏了什么。”

  朱敬守心疼地抚过沐青天眼下的青黑,放轻声音说:“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吧。”

  沐青天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慢慢睡了过去。

  “守好这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朱敬守打开门对小叁说。

  “是,属下明白。”

  朱敬守不信鬼神之说,更不相信小院里传出来的声音是王氏作祟。有人在装神弄鬼,扰乱所有人的视听,包括姚经道。可以肯定的是,这伙人与姚经道并不是一路的,要不然姚经道不会不知情。

  王氏的尸体还停在里正/府的后院,朱敬守带书卉过去重新查验,再原本原样地回忆对比当天的情况。

  “属下查看时,王氏的尸体上没有外伤,嘴唇有些发紫,属下推断应是中毒。”书卉用杆子挑开白布。

  尸体高度腐烂,连模样都看不出来了,更别说嘴唇上的青紫色。

  “这么说,有人在王氏死后砍了她的手脚,又砸烂了她的胸口,最后抛尸自明里。”朱敬守推测道。

  “你说的玉佩呢?”

  “在这里。”

  “不对劲。”朱敬守用布条扣下玉佩上的一块土,“上面没有蛆虫爬过的痕迹。”

  王氏的胸口被砸烂,里面的脏器暴露在空气中,就成了蛆虫乐土。玉佩挂在王氏的脖子上,离胸口很近。虽然沾了土,但却没有一点被蛆虫侵蚀的迹象。

  沐青天躺在床上,额上全是冷汗。他回到深山中,只身一人走在上山的路上。树影斑驳,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阴透人的脊背。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可还是忍不住害怕,裹紧衣服往前走着。很快,他就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

  “奇怪,……呢?”沐青天喃喃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这一隅中徘徊。

  “大人?”

  沐青天猛地回头,看到不远处的朱敬守,心中一喜,连忙跑过去。跑到一半,他忽然停下脚步,开始向后退。

  “大人为何不过来?”朱敬守手持一柄滴血的长刀,一步步向沐青天逼近。

  沐青天扭头就跑,却发现四周的树开始扭曲。再一睁眼,朱敬守已经到了他面前。

  山林风声化做实音,高声呼着“庆王”,铺天盖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沐青天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朱敬守举起长刀。

  咦,我还没有死吗?沐青天睁开眼,想坐起来却感觉四肢僵硬,胸口压迫沉闷。他看着“自己”走过来,蹲下说:“停云,如果我想要掩盖一件骇人听闻事,怎么做才最自然?”

  “血迹!”

  沐青天惊醒。他甩了甩发懵的头,胸口沉闷压抑的感觉还没散去,还有些湿,有点痒……

  “英俊!!”沐青天脸涨得通红,把狼崽从自己胸口上扒下来。

  觉察到嘴里的东西没了,狼崽哼唧一声,张着嘴往前凑。

  “先生怎么了?”小叁在外面敲门问。

  沐青天胡乱抹了一把胸前的口水,说:“是三公子在外面吗?麻烦你去把翠竹叫过来,就说狼崽饿了。”

  他就说梦里怎么那么憋屈!

  “嘶——”

  沐青天刚想穿上衣服去找朱敬守,就感觉被布料摩擦过的右胸钻心地疼。低头一看,好家伙,给他咬破皮了。

  “嗷呜。”清醒过来的狼崽还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干了什么,闻到沐青天的味道之后一颠一颠地要往他身上扑。

  沐青天揪起狼崽的后劲皮,捏开嘴巴左右看。真的长牙了,该喂点肉给它吃了。

  不过长牙也不是放肆的理由!沐青天把狼崽交给翠竹,决定和它分房睡几天,以示惩罚。

  忍着胸前的疼,沐青天赶去朱敬守的房间,正好跟回来的朱敬守撞个正着。看到这张脸,沐青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毕竟他们半个时辰之前才在梦里见过,举着大刀的朱敬守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

  朱敬守假装没看到沐青天的退缩,皱眉问:“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那点害怕马上就随着朱敬守关切的话消散了。沐青天拎起胸前的衣服,也不避讳,说:“沐英俊长牙了,咬了我一口。”

  狼崽把他当成妈妈这件事,他死也不会说!

  朱敬守心中一紧,忙问道:“咬在哪里了?流血了吗?”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狼是养不熟的。趁现在还没酿成大祸,把它扔了吧。”

  沐青天不太在意,安慰说:“没流血,应该是不小心蹭到的。英俊挺乖的,你不是说可以驯吗,我想着等它再大一点的时候就开始训练。”

  “先不说这些,王爷,我想到张富的破绽了。”沐青天非常兴奋,“你还记得早晨发现的血迹吗,那就是证据!”

  “叫我昶安。”

  “嗯?”

  “别叫我‘王爷’,叫我昶安。”朱敬守微微一笑,在沐青天颊边偷了一个吻。

  被偷袭的沐大人很不高兴,捂着脸蹬蹬蹬就跑走了。

  朱敬守失笑,也跟过去,厚着脸皮蹭进了沐青天的房间里。

  “沐卿卿。”朱敬守侧撑着脸调戏沐青天。

  “你叫我什么?”沐青天瞪眼。

  “卿卿,沐卿卿。”

  如此亲密的称呼,他还是第一次说出口。本以为会难以启齿,结果却是自心而发,水到渠成。

  见好就收,眼看沐青天要赶他走,朱敬守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说:“你刚刚说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果然一说到正事沐青天就专注起来。

  “血太少了,如果真是砍了人的手脚,不可能只有那么一点血。”

  他们被书卉的情报干扰了,先入为主地认为四夫人早在崇明县时就已经死亡,而后才被分尸,所以现场没有血迹倒是合情合理。

  可如果真是赵楣杀了四夫人,又怎么会只有寥寥无几的血迹。

  “我在玉佩上也发现了些端倪。”朱敬守把自己的推测也和沐青天一一道来。

  “合上了。”沐青天站起来,兴奋地拍手。

  “他们肯定是发现玉佩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制造障眼法,来掩盖能置他们于死地的证据。”

  第二日卯正,沐青天就把赵楣张富姚经道三人提了上来。

  “赵楣!”

  “你是如何杀害王氏的,老实交代!”

  赵楣眼前一黑晕在地上,马上又被驻兵用冰水泼醒。一旁的张富则是松了口气,还添油加醋地说:“赵楣啊赵楣,平日我瞧你老实。铁证如山,你还是别再嘴硬了。”

  “我呸!”赵楣朝张富脸上啐了一口,“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你得意不了多长时间!”

  说完,赵楣又急切地膝行上前,说:“王爷,大人,草民真的是无辜的,请大人明察!!千万不要信了张富这个小人的一面之词啊!!”

  “肃静!”史候简怒道,“沐里正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沐青天不急不缓地说:“要是想不起来,本官可以帮你想想。”

  “王氏发疯,无意间走到自明里,还上了山,正好被你给碰见。你瞧王氏貌美,人又痴傻,顿时起了歹心,偷袭了王氏,先/奸/后/杀。”

  张富迫不及待地打断沐青天的话,点头说:“大人英明,正是这样!”

  朱敬守还在享受沐青天的声音,乍被张富掺一脚,顿时火冒三丈。

  “闭嘴。”

  张富只开口回了个“是”,小叁就上来扇了他十巴掌。张富脸肿得比姚经道还惨,短时间肯定是说不了话了。

  “本官只是很好奇,你是用绳子勒死了王氏,还是用柴刀劈开了她的胸口。”

  “草民什么都没做,草民没有杀人。”赵楣绝望痛哭。

  “本官让你选一个!”沐青天提高声音,“不选,就上刑。”

  史候简有些困惑地看向沐青天。难道他要屈打成招吗?

  赵楣一听要上刑,嘴皮一下就软了,哆嗦着说:“草民,草民用绳子。”

  张富说不出话,只能在旁边疯狂点头。

  “然后用柴刀砍了她的手脚?”

  赵楣颓丧地点点头,默认了。不管他怎么解释,沐青天就是不听。这还不清楚?摆明了沐青天是要包庇张富到底了。他赵楣无权无势,无赖爹还闹过里正/府,大好的机会,沐青天凭什么不报复?

  “那就怪了。”沐青天露出舒心的笑容,“既然是你杀的人,为何地上没有血泊?”

  张富惊恐地瞪大双眼,不停摇头,还给赵楣使眼色。

  “什么?”赵楣还沉浸在仇恨中。

  “本官问,你一介村夫,如何做到杀人不见血?”

  史候简恍然大悟,对沐青天更是佩服。

  “大人明鉴!”赵楣眼睛亮起来,“草民只是听命砍下四夫人的手脚,那时四夫人就死了,所以才没有血!”

  张富张嘴大喊,但只能发出比猪哼还难听的“呜呜”声。

  “地上的血是张富泼的,地也被翻动过两次!草民恳请大人搜查张府!”

  不搜不要紧,一搜,还搜到了令所有人意外的东西。

  沐青天蹙额看着面前摆着的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一块是王氏脖子上的,一块是从赵楣家里搜出来的。

  赵楣看到驻兵从床板缝里抠出玉佩的时候就晕了,被拖回里正/府之后才醒过来。

  他什么都招了,包括玉佩的来历。

  有一天,张富突然找上门来,问他愿不愿意升官发财。赵楣一家本来就是张富的狗腿,一听有这么好的事,连忙答应下来。张富承诺,事成之后,自明里里正的位置就是他的。

  赵楣是第一次见到死人,手脚都在打哆嗦。可想到将来享不尽的富贵,贪念还是战胜了害怕。他奋力地挥舞铁锹,把四夫人埋进了地里。

  接下来,张富让他熟记上山的路,假装发现四夫人的尸体,再用“獬豸发怒”嫁祸给沐青天。

  “你放心,县令大人和我们是一边的,到时候他会亲自过来缉拿沐青天。”张富说。

  可到了上山发现尸体那天却出了事。赵楣把四夫人从土里挖出来,却发现她脖子上的玉佩不见了。他分明记得玉佩是跟她一起埋进土里的,他还觉得可惜,怎么现在就不见了?

  赵楣挖遍四周的土都没找到玉佩,觉得事情诡异,连滚带爬地跑下山去向张富汇报。

  张富以为事情万无一失,听到赵楣的话后也急了,破口大骂说:“是不是你私藏了玉佩!”

  “死人的东西,我怎么敢拿!”

  两边争执不下,张富只能休书一封送到崇明县县衙,让赵楣重新把四夫人埋回去。很快,姚经道就回信了,还送来一块玉佩。

  赵楣和张富拿着玉佩一起上山,抠了点泥压在玉佩上,又把四夫人挖出来,把玉佩戴在她脖子上。张富害怕别人看出地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又让赵楣把她的手脚砍下来扔到四周。

  做完后,赵楣竟感觉前所未有的兴奋与轻松。就这么简单,和杀猪也没多少区别。

  可等他带沐青天上山的那天,又出了问题。

  赵楣看着地上的玉佩手脚发冷,一点点挪过去把玉佩收回袖子里。张富做的掩饰误打误撞帮助赵楣成功捡回玉佩,还没被任何人发现。

  张富气得两眼翻白,万分后悔当时怎么就选了赵楣这个成事不足贪心有余的蠢货。

  事情已经明了,玉佩的事只要去崇明县一查便知。姚经道自知死到临头,也不再辩解,只等庆王下令。

  “王爷。”

  就在这时,书卉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门口来了个女子,说是姚经道夫人的侍女,要求见王爷。”

  “姚经道的夫人?”沐青天面色一凛,“她来做什么,难道是想为姚经道开脱吗!”

  书卉没见过这个整日待在佛堂的大夫人几面,也不敢妄下判断。

  “叫她进来。”不等沐青天反应,朱敬守直接帮他做了决定。

  他冥冥之中有预感,她会带来能惊动所有人的消息。

  侍女穿着丧服戴着丧帽,脸上挂着悲戚缓步走上大堂,端正地在朱敬守面前跪下。

  “奴婢灵秀叩见各位大人。”

  “起。”沐青天说,“你家夫人派你穿着丧服前来,是早就料到要给姚经道收尸吗?”

  侍女摇摇头,擦去眼角渗出的泪水。

  “夫人昨日在县衙自缢,奴婢在路上听闻此事,才换了丧服。”

  她是大夫人最信任的侍女,没想到前脚刚走,还没出崇明县地界就听到噩耗。

  说完,她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双手奉上。

  “夫人命奴婢务必要将此物交予庆王殿下。”

  她知道庆王的大名,听到夫人的吩咐时还吓了一跳。如今座上三人,她也不知道哪个是庆王,只能交给最中间那位。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恶趣味hhhhh

  小剧场:

  英俊还是个孩子,英俊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喝nein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