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说我留下,但是他的计划也是他人生的一部分。尤顽在心里的分量是最重的,但那不代表其他就一文不值。他还需要证明自己,所以他必须出国。
第二天,大门的密码锁又被换回成“111111”,尤顽不再和他说话,也不听他说话。中午他点了外卖,然后去了果园帮尤富贵摘水果,晚饭还是点外卖然后去学校。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那次需要和好的时光,只是这次更严重,尤顽沉默不语,虽然手就在身边,布妥也不敢握住,他们冷战着。但是如果布骋来,尤顽还是会寸步不离地站在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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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星光跃进的房间里,床上留出了他的位置,但那人还是固执地背对着他。
手无力地松开握着的门把手反锁上,步伐好似有东西拉拽着,想触碰又只好讪讪收回,因为那人因为自己的决定执拗着不肯放手。才刚缓坐床上,细索响动就充斥整个静室。
布妥被猝不及防地搂着侧转扑倒。没有言语,只有阻隔几天后再次触碰的想念。
埋首颈侧厮磨不过几秒,耳骨传来的酥痛还那么明晰,却接收到了放肆的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涣散的眼神有了焦点,侧着脸相贴,话却鲠在喉中,说自己还是无法放弃远方吗?说让他崩溃的话吗?
“我决定暂时放开你了。”红了的眼是坚定的支持,可是握着的手却转为交扣,“但是,你要答应我,比完赛就回来。”哪怕这比赛的期限还没出来,但他等得起这么一个比赛。
布妥挣开他的手,将他压在身下,闭上眼诚挚地贴唇,然后隔开些许,轻声说:“那些游荡过的街道,果园里浸泡的甜香味,风铃木叶染黄的脚印,以及和你发生的联结的人和事,都是我人生最弥足珍贵的一部分。”
“我和你的关系从来都不是物理上的,你渗透着、塑造着我的形状,也被你划下过痕迹,即使细微隐秘,但它永恒存在。人和人的相遇只有一次,既然我们没有错过彼此,那么也就不会被时间割裂。相信我,好吗?”
鼻尖相抵,呼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手在他的脊背上下抚着:“好。”
其实尤顽想说,你刚告诉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成了生物书上的浮游动物,突然被冲上岸,恍然发现你已经不在了,所以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活下去是什么。但是,靠禁锢维系的感情,我怕破灭得太快,因为我们正在体会碎片划伤的疼痛。所以,就当我暂时收留了你,现在送你离开。
他是多么害怕分别,公交站前,匆匆一瞥,一个转身,一次挥手,布妥就会被推进风里,而推手,是他。
侧躺着面对面凝视,尤顽说:“有一种时态叫‘过去未完成式’,你不在的接下来每一天,这个时态会是常客。但是我希望,记忆可以蔓延到‘将来进行式’,我不在你身边的时空里陪着你。然后,回来和我度过余生的‘现在进行式’。”
手抚上他的脸,凑近蜻蜓点水,布妥嘴角微微扬着:“这样的话,时间和时间就会交缠,记忆和记忆就会相融。我们在一起……分分秒秒,时时刻刻。”
“好。分分秒秒,时时刻刻。”
问题一解决,气氛也会随之转变,说是尴尬也差不多半个老夫老妻了,说不尴尬,又有某个存在不同意。
布妥不停地撩拨,好在尤顽还留有一丝清明,没有把此时同样是汗津津的人给……依他的秉性,肯定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保护法》。
在阿弥陀佛庆幸时,布妥凑到他眼前,呼出的气息都是撩人的:“我生日,11月11日。”又是该死的1,还4个。
尤顽知道他接下来的意图,先堵上了他的嘴,“我可以……吗?”就被截断了。
尤顽用事实证明,不可以,谁上谁下都不可以。
☆、饯别
星期五晚自习拿到手机那一刻,钱度就好奇地先匿名钻入“游玩不妥”论坛,然后十万个卧槽不停脱口而出,完全没顾忌旁边美女学霸的存在,提起手机就冲到最后一排当事人座位。
“还算不算兄弟了?”大手一拍,引来众多目光,确认是钱度后都讪讪捣鼓自己的电子设备。
尤顽的笔一顿,眼里都是有屁快放,我没得罪你。
手指指向布妥,“真特么不是兄弟!”当事人似乎猜到了什么。
护内的尤顽先开口,不满地话语:“别乱发疯!”邹超火速前来吃瓜。
钱度怒火上头:“你知道这小子要做什么吗?”尤顽无法理解。
“他要出国!”全班被吼声震住了一霎又继续喧腾。
“我知道啊。”
钱度看向邹超,邹超点头,还是从同桌周笑课间的唉声叹气中得知的。就特么离谱,就特么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但是,为什么最重视布妥的尤顽都能接受,可自己接受不了。正欲开口就被布妥截住。
“我出国比个赛就回来。小道消息是不是把我还没开始的壮举给吹上天了?”
钱度傻愣点头,论坛里的预测确实多样,且最终布妥的去向都不是返程。自己这个看官横竖瞅着都觉得那才是布妥应该走的路,难道自己重情义的尤顽兄弟会看不出来?看出来之后不是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吗?
钱度这思考深度简直已经被嗑cp思维影响到了。
“对不起了兄弟,本来打算今晚跟你说的。”
不是,对不起为什么是你说?难道不是布妥吗?干,今后不能再进入女生们的论坛了。
邹超也出口:“生气会掉肉的。我还指望着明天你能跟我去提肉弄烧烤呢。”
“不回家?”钱度云里雾里,看来自己真成了四人组的局外人,越想越不开心。
尤顽解释:“明天晚上在知识的殿堂教室给布妥开饯别会,祝凯旋归来,怎么样,赏脸不?”能不吗?都是兄弟。
铃声响起钱度和邹超例行先走。
“布妥真的只是去比个赛就回来?”
“我知道的就是这样。”邹超答毫无疑问,因为尤顽也是这样说的。
“那为什么我看到的不是这样?”
“你在哪看的?”
钱度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偷偷潜鱼“游玩不妥”看到的消息换成小道消息说出来,邹超听完后联想起周笑的哀怨,突然觉得有点可信度。可是当事人没有说话,旁人也就没资格揣度并散播。
饯别会如期举办,布骋也来了,额外买了很多零食,硬是给没多少生气的“运筹帷幄应援小组”提供了很多素材,vlog和精修大图咻咻咻上传,不少“游玩不妥”论坛成员回去一起嗷嗷嗷。
“怎么了?”尤顽尾指碰了一下旁边。
布妥收回看着柔和笑的布骋的视线,“没事。”神情认真,似在担心什么。
“你的认真漏了不少马脚。”尤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