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拴在床头柜的绳子系得很紧。
“布妥,睁开眼,把眼睛睁开!尤顽在这里!我是尤顽!”把人抱在怀里,怀里的人还是叫着“疼”。眼泪怒涌出眼眶,无奈吼了一声:“布妥!”布妥急喘着气不再哭叫,紧紧攥着他的胸口衣服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柔声轻抚着。
但这一句柔声让刚安静的布妥又变得激烈,猛地推开他后缩:“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眼里满是狠戾,是他感冒那天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情景。分明身体那么脆弱,嘴唇泛白、脸色憔悴,却把自己缩在沙发角落里抵御着外部的侵犯。
啪嗒!涌出眼眶的泪没有止步,尤顽攥紧拳头咬着牙,而后崩溃着松开,因为他得先抱着眼前的人。
哽咽着靠近:“布妥,我是赵国强!让我抱着你好吗?”碰到他的肩膀,布妥蜷缩后退,哪怕无路可退。
“我是赵国强……我是赵国强!”轻声哄着让他自己接受自己。
布妥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哭着:“尤顽,我疼。”声音都是颤抖的。
尤顽收紧了抱着人的手,上下抚着他的背,唇贴在他的额角,泪无声滑落,“以后我陪着你,不要怕,不要怕……”怀里的人隐忍地哭着。
不久后转为抽噎,自己解释着:“他只是猥亵我,只有那一次。你不要嫌弃我。”闷声从怀里钻上来,本攥着腰间衣物的手颤抖着。
“他解开绳子抱着我,跟我说‘对不起,好不好?哥哥错了’。但是我只看到了横在我胸前的手指上带着血……他还说以后都不会痒了……”
尤顽隐忍地哭着听他说,抽泣声落在攥紧的拳头里。所以,那一次自己柔声说“对不起,好不好”才会让他那么害怕。
“我很喜欢你……”
“……我怕你知道会不要我。所以才瞒着你……”
“不要嫌弃我……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布妥埋在他的怀里哭着道出艰难出口的喜欢,藏了那么久,借着深埋的痛苦和酒精的刺激毫无保留说出来。
“不要推开我……唔。”尤顽只是推开毫厘,已经心疼得难以出口的话都融在唇上,贴上他颤抖的的唇传过去。
吻去他脸上的泪,抵着额头说:“我不会不要你。布妥,我也那么喜欢你。”把人搂在怀里爱惜。
布妥哭了很久,直到筋疲力竭昏沉睡去。
尤顽把他抱放自己的床上,帮他换睡衣擦脸,盖上被子轻拍几下起身准备离开。
“不要走!”床上的人攥紧他的衣摆惊惶出声。
“不走,我陪你睡。”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把人搂在怀里拍抚。
凌晨两点,尤顽轻扳开攥紧自己衣摆的手,弯下腰在他的眉间留下一吻。走出小洋房,蒙蒙细雨还在飘洒,戴上卫衣帽,隐在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跪下了!
写完这章挺难受的……
☆、真相
尤顽来到了“整捷酒馆”门口,恰好遇上单手插兜从里面出来的布骋,拽着人衣领拉到隔壁的小巷甩到巷墙上。没等人回过神就揪着他的衣领抵在墙上,积满灰尘的巷檐太阳能路灯投下惨白的光,形成的阴影也难以盖住卫衣帽下的怒目。
“你凭什么这么对他!凭什么!”吼声带着怒火,蔓延燃烧飘洒的淋沥。
窒息感封喉,布骋挣扎的面部表情扭曲,但混血儿独有的孤傲又是那么瘆人,再附以酒精的加持,双手欲扳开尤顽的揪紧的手,嘴角缓缓戴上诡异的笑,出口的话艰难但毫无惧怕感:“咳咳……你……知道了?他跟你说的?咳咳……他怎么好意思说的?”
尤顽狠揍了他一拳,布骋整个人倒在湿滑的青荇上,却还不忘阴笑,酒精麻痹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倒是给他增加了快感。右手刚撑起半个身子就被尤顽拎起接连揍了两拳,怒吼着:“你这个混蛋!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嘴角渗出血星子的人不以为意,反倒笑得狡黠:“代价?”
猛地揪紧尤顽的衣领,任宰割态荡然无存,目光令人寒栗,“你跟我提代价?”膝盖趁尤顽不备狠顶了一下尤顽的腹部,疼痛感使尤顽应激松手弯腰,布骋又在他的后背来了一肘子。
“咳咳……”咳出一口血喷在嫩绿的青荇上,卫衣帽脱落,却又被攥着衣领狠撞在巷墙上。
布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好似一头收起獠牙的饿狼打量猎物,“你这样,怎么让我付出代价?”
流出嘴角的血还未止,但他似乎也感觉不到疼痛,脑海中回响的全都是布妥的那一句低到尘埃里的哭诉,他说「尤顽,我疼。」攥紧的拳头咔哒响,尤顽嗤笑一声突又变得狠厉,手脚极快地挣脱束缚给了布骋一击。
两个身手不相上下的人交给火来。布骋曾在国外混混群里混得风生水起,没有人知道他不择手段的阴狠,只要下定决心就不留余地。尤顽学过散打却一直谨记不伤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偏于防守和制止对方的攻击。但是这次不一样,所有的束缚都被怒火烧毁,所有的恶毒念头和头脑瞄准的部位都一一照顾到,所以,被对方狠击的部位都一一送还回去,再占据上风。
吃痛声、喘息声被越来越密的雨丝掩盖,惨白的光也变得模糊。
“这就不行了?”尤顽压制住躺在地上的人,额角的血在渗出却无暇顾及,“这就不行了吗!”怒吼着,拳头不停砸过去。
醉醺醺的人笑着承受,在快速的拳影中出声:“钟……浅!”尤顽的拳头因为这个名字刹在他已经青紫的颧骨上。
带血地笑着继续:“你……不记得了吗?”
「哈哈哈,尤顽!我说过我很厉害吧!」稚嫩的欢快童音又回荡在耳侧,出现过千百回的模糊画面又开始浮现,头剧烈地绞痛,尤顽抱着脑袋咬牙。布骋无力地撑起上半身推开他,然后用力拿下尤顽捂着耳朵的双手,逼他看着自己,“你杀了他!你竟然敢忘了!”每一字都使尤顽陷入更深的过去。
涣散恐惧的眼神,开始颤抖的身体,布骋满意地放开他靠在一旁的巷墙上,“快看看你是怎么伤害他的!”
·
尤顽抱成一团,模糊的画面开始清晰:
“崽崽游泳馆欢迎您!尤顽,这几个字你认识吗?”骄傲的童音。
尤顽双手揣短裤兜里:“切!很难吗?这个世界只有钟浅你不认识了吧!哈哈。”
时隔多年,他终于看清了钟浅的脸,肉嘟嘟的脸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长长的睫毛,一张叽里呱啦不停的嘴。
钟浅提议:“走走走!游泳去!站着干等太热了!”十几年前,晚上九点之后谁会守着游泳馆呢,给门上个插销就回家倒头呼噜睡过去了。
尤顽头上也有汗:“还是不去了,现在这么晚了。钟年哥哥找不到会担心的!”
“哥哥知道我们在这里啊!我们白天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