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敛,静静看着他:“你是担心我去南京告状?”
司慕怕顾轻舟先说出来,他措手不及吗?
这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顾轻舟脸色阴沉:“司慕,我不会如此不厚道。我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去南京,跟我们的私事没关系。”
司慕也道:“我更不是如此不厚道的人,我岂会误以为你害我?”
两个人差点就要吵起来。
顾轻舟深吸一口气:“我不需要你陪同。”
就在这个时候,火车鸣笛。
车厢咣当了下一下,顾轻舟差点没站稳。
她指了指门口,道:“出去!”
司慕难得露出了笑容。
他问顾轻舟:“我站在门口,你确定吗?”
顾轻舟脸色更加难看了:“请你出去!”
司慕的性格,也不可能真站在门口。
他起身。
顾轻舟等他离开了车厢时,用力关上了门。
她心情起伏不定。
车厢外,有乘警过来,跟顾轻舟敬礼:“少帅,您您也乘坐这辆车?”
司慕道:“不必惊动任何人,我出来抽根烟。”
说罢,他掏出了雪茄。
他点燃了。
雪茄的清冽,立马从门缝飘荡了顾轻舟的车厢里。
顾轻舟手指攥紧。
她撇过脸去看窗外,尽量忽略司慕。
不过片刻,车长就来了,急急忙忙给司慕行礼。
“少帅,您怎么也不提前说,要不然我们就不会卖其他的票了。”车长道。
司慕说:“我若是怕麻烦,就会开专列了。无妨的,你们去忙吧。”
顾轻舟听到门外,车长和乘务员久久没有走。
她实在忍受不了了,站起身开了车门。
车长和乘警都认识这位少夫人,顿时更加恭敬了:“少夫人。”
“去忙吧,这里不用你们照料。”顾轻舟神色不善。
车长和乘警急忙道是。
顾轻舟就瞥了眼司慕。
司慕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烟抽好了?”顾轻舟问他,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她想起很久之前,颜洛水说司家没一个好人,顾轻舟如今越发觉得,司慕到底跟司行霈是亲兄弟,耍起无赖分毫不差。
她只得打开了车门。
“差不多了。”司慕扔了手中的烟蒂,风猛然灌进来,吹乱了顾轻舟的头发。
“那快进来吧。”顾轻舟道,“你站在这里,大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司慕笑笑,如愿以偿进了包厢。
车长和乘警这才离开。
顾轻舟转身,狠狠等着司慕。
司慕却笑了。
顾轻舟在他面前,素来端庄沉稳。她比司慕小几岁,却像司慕的长姐似的,气质上压过司慕。
这是她第一次,在司慕面前露出咬牙切齿的样子。
司慕就感觉她有趣,也像个孩子。
“这样有意思?”顾轻舟问他。
司慕道:“没有,我真只是想抽根烟。”
你都抽了两根,而且还站在我包厢门口抽!
顾轻舟的手指更加紧了。
司慕惹人厌的本事,快要赶上司芳菲了!
顾轻舟不看他,低头阖眼打盹。
司慕问她:“你这次匆匆忙忙去南京,到底是做什么?”
顾轻舟不想和他怄气。
一怄气,他们的关系就会变得更加奇怪。
当然,她也不想跟司慕说实话,说她想要对付董晋轩的夫人。
董夫人拿顾轻舟的药铺做文章,不仅会毁了顾轻舟,也会毁了何氏百草堂,何家和伙计们都要丢饭碗。
更可怕的是,好不容易有了噱头的中医,重新倒退,回到寒冬。
顾轻舟不会任由自己的心血,被董夫人处心积虑的糟蹋,故而她给董夫人的药方上,做了点手脚。
她这次去南京,也是完善自己的计划。
她半真半假的告诉司慕:“我想邀请总统府的秘书长周景辉先生和太太,过了年到岳城来赴宴。”
司慕错愕。
“周景辉?你怎么跟总统府的红人有关系?”司慕问。
顾轻舟道:“他是唯一一个不反对中医的,而且他深受总统器重,可能会上任政治部,这样的人,应该及早巴结!”
司慕想了想。
他想得比较远,就问顾轻舟:“你是想请他为中医开办学校和中医的立项说情?”
顾轻舟道:“我正有这个打算。”
其实,卫生部的事,轮不到周景辉说话。
司慕也很清楚。
故而,他听除了顾轻舟的敷衍之意。
顾轻舟不愿意告诉他,他就没有再问了。
顾轻舟就阖眼打盹。
四个小时之后,他们顺利到达了南京。
颜洛水常说,南京乃是古城,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
顾轻舟有心去逛逛,可惜时间不够。
司慕问她:“先去阿爸的官邸吗?”
顾轻舟道:“这个是自然的。”
他们先要落脚。
司慕知道司督军官邸的地址,顾轻舟也知道。
门口有脚力车。
顾轻舟和司慕各自上了车子,在脚力夫的带领之下,一个小时后,出现在司督军官邸的门口。
司督军的官邸比较偏,而且靠山。
顾轻舟听司琼枝说过,他们后后院可以引来温泉水。
敲门之后,副官认识司慕,恭恭敬敬行礼。
顾轻舟就跟着司慕,进了大门。
第645章 司行霈的偷袭
第645章司行霈的偷袭
腊月二十六,司督军带着司夫人和孩子们都回来了。
司督军对顾轻舟和司慕道:“你们也别两处跑了,过年就住在这里吧。”
顾轻舟的面容含笑。
司芳菲看了眼她。
司慕道:“好啊。”
顾轻舟不看他,只是对司行霈道:“那阿慕住在这里吧,我还是回新宅。阿爸,我认床。”
司督军对顾轻舟的宽容,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当即道:“过年是事多,要睡好。既然认床,你还是别搬了。”
司芳菲低垂了眼帘,不动声色。
司夫人啧了声:“能有多认床”
“孩子们有自己的习惯!”司督军立马道。
此事无疾而终。
司慕虽然答应了,顾轻舟不住,他自然也不会住的。
两个人乘坐同一辆汽车回去,顾轻舟抱臂独坐,整个人陷入黑暗中。
司慕坐在她身边,能闻到她头发里的清香,心中浮浮沉沉,竟然完全静不下来。
“我知道你开不了口。”司慕突然道。
顾轻舟回神。
她知道司慕想说什么。
她和司行霈的事,至今都无法告诉司督军。
顾轻舟渴望亲情。司家给过她亲情的,除了老太太就是司督军,她很照顾司督军的感受。
故而,她说不出口。
“你想太多了,我们是打算过了年再说。”顾轻舟淡淡,“司慕,我和他已经订婚了。”
司慕没言语。
车子到了新宅时,下起了薄雨。冬日的寒雨,处处的虬枝瑟瑟,冷意沁入袖底。
顾轻舟下车时,副官撑了伞过来。
司慕突然快步上前,接过了伞。
他和顾轻舟立在同一方的伞幕之下,门口路灯橘黄色的灯火,透不过油布雨伞的严密,伞下一片黑暗。
他们并肩而立。
司慕和顾轻舟很近,进到能闻到她的气息——有点暖的玫瑰清香。
顾轻舟没有退缩。
“顾轻舟,你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司慕一个字一个字道。
顾轻舟脸色微沉:“然后呢?”
“然后你爱上了司行霈,你有错在先。”司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