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粉红色的苦恼(1 / 1)

少侠,请留步 猛猪出闸 2018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96章 粉红色的苦恼

  小何轻哼一声,抽回手,却发现大何的手仍搭在厉行腿上,看似随意,实则在无声勾引。于是,他也把手放了回去,若有似无地捏着,感觉结实的肌肉在绷紧。

  两只手不顾体统,一路向上,像争夺球权的运动健儿。

  “行了,还能不能吃饭了!”厉行面红耳赤,打开大小何的手。二人也如梦初醒,因羞耻心而垂眸不语。

  小何想,如果不是看见厉行和另一个自己深情拥吻,他就不会如此失态。而且,他心底隐然坠着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源于对厉行的了解:一个重情义的男人,面对痴等自己多年的心上人,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他绝不能像个妒妇,张牙舞爪地把厉行从身边推走。于是,他抬起头友善地笑笑:“何掌门,你多吃点东西,太瘦了。”

  大何也笑了,动手给厉行夹菜:“何少侠,你尽量控制点吧。看见你我才发现,原来我那时候这么胖,脸都圆了。”

  “我圆了吗?”小何摸摸自己的尖下颌,嘴角轻撇,“比起你,确实胖了点。不过,我们只留一天,你很快就看不见我的圆脸了。”

  说完,他不动声色地瞟一眼厉行。后者坚毅的颧骨轻轻抽搐一下,像是被什么刺痛,眸光敛在低垂的眼帘下,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对啊,你们明天就走了。”大何平静地舒了口气,“对我而言早已完成,已经快要忘了的事,对你而言还没有做到。若不是他女儿偶尔会来烦我,我已经快忘了风晚山那个鼠辈的样子。那姑娘总想去江湖上看看,可她爹仇家太多,没有弘山的庇护,她活不下去的。”

  “是我杀了风晚山?”小何的脸上浮起期待。

  “没错,是我杀了他。”大何淡然回忆,“我与他从正午鏖战到月上中天,终于手刃了他。我自己也受了重伤,几个月才好。”他扯开衣领,瘦削的胸口横亘着数道陈年剑伤,甚至有贯穿伤,触目惊心。

  厉行浑身一震,像被子弹击中,抬手轻触他的伤痕,声音被心痛扭曲着:“我呢,我不在吗?我……全程没参与?”

  “没错,你不在我身边。”

  小何久久无言,感觉胸前隐隐作痛。半晌,他猛然起身,直直逼视着大何:“你告诉我们,厉哥是怎么失踪的,这样我们就能避免分离!”

  对方沉默良久,嘴角一挑,看向木然呆坐的厉行:“我不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再次见到厉哥,哪怕只有一天。”

  “你不能这么自私!”小何双目赤红,砰的一拳砸在桌面,震得碗盘乱跳。

  “随你怎么说,我不在乎。”

  “你一点也不像师父。”

  小何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怨妇。

  他梦想成为师父那样的大侠,纵马天涯,怎会是一个在山顶种菜、痴等男人的自私怨妇?

  大何毫不在意,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个傻孩子:“你还没有尝到失去和思念的滋味,等你懂了,就不会这样说了。”

  “那我们呢,大舅妈?我和苗苗去哪了?”始终沉默的欧阳豆开口,表情很小心。

  “厉哥走后,那块破石头就失效了。”大何看着他,“我见不到我娘,你也见不到欧阳伯伯。你没法继续学业,只好打理着生意,如今一妻三妾。最大的那个孩子,已经快九岁了吧。至于苗苗,不忘初心,依旧是圣手书生,没听说失手过。”

  柳苗苗表情一僵,之后像是轰然炸裂的玻璃,崩溃了。他哇的一声跑出木屋,蹲在崖边,迎着烈烈山风痛哭失声:“他娶了四个老婆,哇啊……怎么会这样……”

  “我堂堂大学生,四个老婆?!”欧阳豆难以置信,嘀咕着追出去安慰柳苗苗。

  “我……我也想透透气。”厉行慢慢走到崖边,在距外甥不远处盘膝而坐,微驼着背,眺望绚烂林海。先把脑子放空,随后一点点捋顺。

  武林大会前,因为某件事,他失踪了。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等我。于是,何须归独自迎战风晚山,就任掌门之后消极避世,在他们分离之处孤独苦等十二年,等来了年轻的自己。

  风晚山伏诛,何须归喜提掌门,欧阳豆壮大事业,看起来不错。可是,对姐夫而言,他们是失踪人口。他和何须归的爱情,也BE了。

  他可到底死哪去了?哪去了!

  “你别哭了好不好,肚子灌了风,会一直放屁的。”那边,欧阳豆在低声安慰柳苗苗,“你哭什么啊?”

  后者甩着泪咆哮:“你明知故问!”

  “你……你在哭我娶四个老婆的事?”欧阳豆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可是我还没娶啊,我都不认识她们呢。我觉得,凡是还没发生的事,都可以改变。”

  柳苗苗吼道:“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去找老尊主,陪在他身边。”

  “啊?”欧阳豆一下乱了阵脚,不知所措起来,“那,那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我是认真的。反正,你有四个老婆,而我是多余的。”

  欧阳豆焦躁地拔起一根野草,放在指间绕了半天,支吾道:“我真的会看手相哦,帮你看看?”

  柳苗苗将信将疑地递出手,欧阳豆随意看了几眼,忽然紧紧攥住:“你别走好不好?其实那时候,我是想到了你才笑的。”

  “啥时候?”

  “就是之前掉进地牢里啊,老舅让我把身体涂黑隐蔽起来,结果我没忍住笑,把牙给露出来了。”他的脸渐渐涨成一颗红豆,“当时,我想到了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开心。”

  柳苗苗破涕为笑,又沉着脸,用圆溜溜的眼睛瞪他:“我想到你时,也觉得好开心,但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看上你了,我想跟你睡觉。”

  闻言,厉行不禁挑眉侧目。这是外甥生平初次被人表白,不过对方是个文盲,用词略显生猛。

  只见外甥缓缓起身,腼腆地抓弄着衣摆:“我,我也差不多啦,我想和你一起倾听清晨的第一声鸟鸣,迎接第一缕阳——”也许是蹲得太久,他捂着头大幅摇摆,险些一头栽下悬崖,多亏被厉行飞身扶住。

  最后一线红晕消失在林海,夕阳燃尽,山顶笼罩在令人微醺的朦胧余晖中。在山里游荡多时的老马小白回来了,立在树旁打盹。

  大何在准备晚饭,小何在打下手,二人相处得客气友好,虽然只是表面。

  厉行仍在崖边呆坐,告别单身的欧阳豆笑嘻嘻地凑过来,回头看了看大小舅妈:“老舅,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他回过神来。

  “两个舅妈,你要哪个?全都要吧,每天晚上抽签决定跟谁睡觉,或者一起睡。我认为这不是劈腿,别有道德负担。不过嘛,身体负担会重一些。我姥爷、姥姥给你取名叫‘行’,为的就是这一天,你肯定能行!”

  一股焦炙感窜上心头,他白了眼外甥:“滚蛋。”

  “这是你必须面对的问题啊。明天你一走,大舅妈可就要孤独终老了,把他也带着吧?”

  他长叹一口气,仰面躺倒,喃喃道:“三角形的支撑结构最稳固,但不适用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