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豆腐,哄道,“再吃一点。”
重樱闭着眼睛,张嘴吃下他递来的东西。
她没有骗他,她真的困了,肚子里塞满热乎乎的食物,这种困意就更明显了。
来喜取了张柔软的毯子过来。宫明月用毯子裹住重樱,柔声在她耳畔道:“困了就睡会儿。”
“那你不许吵我。”
宫明月没说“好”,他只是叫来喜把东西都撤了。
空荡荡的大殿,剩下他们师徒两个。
重樱像只小猫似的,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倚进他怀里。
“今日怎么这么黏人?”宫明月低声笑了起来。
“你不喜欢吗?”重樱反问。
“若你日日这样,我更欢喜。”陡然间,一只手滑进了她的衣襟里,稍显粗糙的指腹,抚了抚她柔嫩的肚皮。
“别闹。”重樱咕哝一句。
“吃饱了吗?”
重樱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那只手摸着她的腹部,来回按压,似乎真的在确定她有没有吃饱。接着,宫明月的低哑的嗓音,藏着几许不可察觉的暧昧,掠过她的耳廓:“我还没吃饱。”
重樱张口,正要说让来喜再准备点夜宵,温软的唇覆了过来,堵住她的双唇。
她瞬时便明白宫明月真正的意思了。
——蛇要“吃”人了。
他的吻炽烈凶狠,狠狠地堵着她的唇,碾得她的双唇隐隐发疼。
重樱的喉中溢出一声细碎的呜咽,瞌睡虫早已跑到九霄云外。
宫明月每次都这样,亲吻她的时候,像是要一口把她吞下去。
她喜欢他温柔点,慢条斯理,慢慢来,留给她喘息的余地,他恰恰相反,纵使温柔到了极致,也掩不去骨子里的掠夺本性,总是要将她一点点碾碎,吃干净了,连骨头渣都不留下才作罢。
重樱被他亲得浑身发软。
良久,宫明月才松开重樱,目光爱怜地看着她,眼睛里蕴着笑意。
重樱红唇张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宫明月的手插入她的发间,梳着她顺滑的青丝,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自我坐上这张龙椅,就想过这一天,想压着你,在这张象征着权势的椅子上……”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不必再说下去,重樱就领会到了他的心思。
她的睫羽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刚要挣扎,那只抚着她长发的那只手,搁在了她的肩头。
他的动作明明很轻,压下的力道却重逾千斤,叫重樱无法动弹,那只常年握剑的左手,虎口结了一层薄薄的茧子,从衣领穿入,磨着她幼嫩的皮肉。
“你要乖乖的,乖乖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重樱分神间,又像颗橘子,被他剥了。她钻进薄毯里,紧紧攥着薄毯的一角,咬牙道:“你骗人,上回还说,我要什么聘礼,你都会给我。”
宫明月欺身过来,将她困在龙椅中,低下头,吻着她的面颊。
湿热的吻,蜿蜒到她的耳后,那里从未有人触及过,敏感脆弱,她惊得缩了缩。
宫明月抓住她的双肩,极轻极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明明是你没要。”
“我便是提了,你也不会给我。”重樱委委屈屈。她可真是亏大了,被蛇吃干抹净,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她闭口不提那尊玉像,她分不清宫明月是故意在套她的秘密,还是真的心甘情愿,倾其所有聘她为妻。
“真是别扭。”宫明月无奈极了,用牙齿磨着她发热发烫的耳垂,“你不说,怎知道我不会给你。”
重樱抿住了唇,眼角发红。不知是委屈更多,还是被宫明月咬得疼了。
宫明月的手伸进毯子里,扣住她的手指,黑漆漆的双眸,似要望进她的眼底:“如若我能像猫妖一样有九条命,可以分给你八条半的命。”
重樱被他逗笑了,关注点都歪了:“剩下半条命,能做什么?”
宫明月很认真地答:“与你朝朝暮暮,天长地久。”
重樱心尖微微一热,扭过脑袋,不去看他那双仿佛会蛊惑人的眼睛。
男人求欢时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尤其是面前这个男人,最擅长伪装做戏,他的温柔与深情,是抹在刀口上的蜜糖,吞下,只会和原主一样万劫不复。
重樱不说话,宫明月就当她是同意了。他揭开裹在她身上的毯子。
秋日的夜晚,冷飕飕的,重樱的身躯微微颤了一下,主动寻找热源,躲进宫明月的怀中。
这正是宫明月所期待的。
宫明月搂着她,与她最亲密时,低低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樱樱,我的樱樱。”
重樱双颊泛着酡红,浑身颤抖不已,眼角沁出泪痕,回应着他:“师父。”
“不许叫师父。”
“那叫什么?”重樱茫然。
“叫夫君。”
也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能逗一逗她,迫她喊他夫君。
假如他预料到自己会爱上重樱,是绝对不会收重樱做徒弟的。
他是蛇妖,可以离经叛道,不理会世人的眼光,但重樱不一样,她是他捧在掌心里的珍宝。
他要她这一生都顺遂平安,活在世人的祝福中。
“不要。”重樱断然拒绝。他们两个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顶着蚌妖的名头那一回不算。重樱才不要让他占了这个口头上的便宜。
但她如何能斗得过三千年的老蛇妖。
不消片刻,就听得重樱用哭腔唤道:“夫君,夫君,轻点,我错了。”
别的事上,她还可以倔上一倔,唯有此事,她不经折腾,一息之间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宫明月哪会轻易就这样放过她,他变着法子欺负她,直将她欺负得一时唤“夫君”,一时唤“哥哥”。
哥哥这个称呼是重樱癫狂之际胡乱喊的,她听其他的姑娘,都是这样唤心上人的。
显然,这个称呼取悦到了宫明月,察觉他温柔起来,她搂着他的脖子,声线里裹挟甜腻,一声又一声,跟个妖精似的,绵绵地唤着:“月哥哥。”
宫明月被她哄得高兴极了,动作轻柔如水,绵绵密密的吻,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身上。
他伸出手,解下她绾发的丝带,三千缎子般的青丝,霎时间覆了下来。
重樱缩成小小的一团,眼尾红红的,含着水汽,周身雪白的肌肤,缠着墨黑的发丝,是宫明月从未见过的勾魂夺魄的美丽。
这条丝带是师千羽的,上面还沾着师千羽的气息,宫明月手指一勾,丝带落在他的掌中。
他握着重樱的手,将丝带系在她的腕间。
他不喜欢重樱身上留下师千羽的东西,但这条丝带是鸟族的至宝,能护重樱性命。
宫明月压下心头的醋意。
既妥协了这一处,必要在其他地方补偿回来。
宫明月望着眼泪汪汪的重樱,眼底隐晦地浮起一层阴翳。
趁着今夜,新债旧债一起讨。
重樱被抱进宫明月的怀中时,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萧瑟的寒风呼啸卷过长廊,噼里啪啦敲着殿门,寒气一缕缕透进殿内,宫明月的身上热烘烘的,是这殿内唯一暖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