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发饰,绑住了头发。
宫明月叫人送来的簪子,她一支都没有动。
“十姑娘,大人有请。”宫明月的贴身侍童小石头走了进来。
重樱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一辆马车停在紫园门口,重樱讶然道:“师父在何处?”
“大人入宫去了,十姑娘,请。”小石头撩开车帘。
重樱虽觉得奇怪,还是坐上了马车。她要见沈霁一面。
马车走了一段路,停了下来,有人上前掀开帘子:“灵女,到了。”
重樱认得他,是沈霁身边的太监,来喜。
来喜领着重樱沿着白色的台阶,往大殿内走去。穿过两间宫殿后,来喜停在朱红色的殿门前,对重樱道:“灵女,大人就在里头,没有大人的吩咐,小的不能进去,您自个儿进去吧。”
重樱颔首,推开殿门。
殿内的角落里,各自点着一盏灯烛,光线并不明亮,大片的阴翳覆下来,影影绰绰。垂下的五色珠帘,映着昏暗的烛光,隐约有一道人影,背脊挺直地跪在地毯上,隔着珠帘望去,黑色的衣角倏然透入重樱的眼底,叫重樱蓦地一惊。
那跪在大殿中央的,是她的大师兄沈霁。
沈霁面前,宫明月伏案而坐,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走龙蛇。桌上的琉璃灯,笼着他冷白阴郁的面颊,便是那双多情的桃花目,也隐隐酝酿着一场风暴。
重樱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走进来,引起二人的注意。
“我不知道你们有事……”重樱讷讷解释着,脚步往后挪,想走出去。
身为大魏皇帝的沈霁,像个奴隶跪在宫明月的面前,这样的画面,重樱打死也不想撞见。该死的,来喜就这么让她进来了。
“樱樱。”宫明月叫住了转身的重樱,轻声说,“过来。”
重樱犹豫了一下,撩开帘子,目不斜视,往宫明月的方向走去。
宫明月目中映出她的身影,冷意淡了去,盛满橘黄烛辉的双眸,又黑又亮。
被这双眼睛盯住,重樱心口无端突突跳了两下。
“你先下去。”宫明月搁下笔,沉声说道。
沈霁起身,背影里藏着几分不可察觉的狼狈。
重樱刚走到桌前,就被一只手扣住手腕,接着,整个人被这股力道带着,不受控制地撞入宫明月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宫明月用手扣住她的腰,嗅了一口她身上的气息。
她刚沐浴过,浑身透着股淡淡的花瓣的香气。那是春天采摘下来的玫瑰花,在热气的蒸腾下,香气馥郁,停留在她的肌肤上,凝成一股特殊的幽香。
她穿了件水绿色的裙子,宫明月记得,这是他不许她穿的那件裙子,因他不喜欢这个颜色。他叫人给她送的簪子,她一支都没戴,乌黑的发只用发带绑住。全身上下,都无声地透着与他作对的气息。
宫明月唇畔扬起一抹笑容,仿佛没有看出她的小把戏,用手抚着她的肚子,温声问:“饿不饿?”
不等重樱回答,他扬声道:“备膳。”
守在门口的来喜,立时尖着嗓子喊道:“大人稍等。”
重樱早就饿了,要不是宫明月要见她,她这会儿已经在府里吃过了饭。这里是皇宫,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宫明月的怀里,传出去,对二人的名声都不好。
重樱扭动着,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别动。”宫明月压了下她的肩膀,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叫其他人都退下了,来喜是我的人。”
他将脑袋埋入重樱的颈侧,又道:“我们的事,只待一个恰当的时机,便可公布出去,那时,你我堂堂正正地做夫妻,我想抱你,便抱你。”
重樱轻轻“嗯”了一声,有些走神,东张西望着。
这里是沈霁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
重樱的目光落在堆积的折子上,这些折子本该由沈霁亲批,宫明月如此明目张胆地越俎代庖,说明一件事,皇权不在沈霁的手中,连沈霁也要听宫明月的话。
她的心沉了一沉。
如若这样,人皇与妖皇签订协议,岂不是要得到他的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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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同尔欢
宫明月毫不顾忌地当着重樱的面, 摊开折子。
重樱没有心思去看折子上的内容,她垂着脑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
片刻, 来喜入殿禀报:“大人,膳食已经备好。”
重樱抬起头来,想瞧瞧准备了什么。
宫明月不明意味地笑道:“樱樱这辈子还没有坐过龙椅吧?”
来喜在宫里头混了十几年,早就成了人精, 顷刻便明白了宫明月的意思:“奴才这就叫他们将膳食送到重华殿去。”
重华殿是沈霁召见群臣、上朝听政的正殿,里头只有一张龙椅,这张龙椅天下独一无二,是身份的象征, 普天之下, 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坐上去,而此刻,宫明月命人添了一张桌子, 摆上美酒佳肴, 搂着重樱, 坐在龙椅上。
这把龙椅是沈霁的,沈霁对重樱向来不薄, 重樱坐着龙椅, 如坐针毡。
桌上的菜肴以清淡为主,便是肉食, 也做的清新爽口, 宫明月夹了一块熘鸡脯,放入重樱的口中。
重樱的心思都在龙椅上,没尝出是什么滋味, 目光不经意扫过银色雕花酒壶时,顿了顿。
宫明月看了来喜一眼,来喜会意,斟了一杯酒,讨好地递给重樱:“灵女,这是桂花酒,酸甜可口,小酌上几杯也无事的。”
重樱下意识去看宫明月。
宫明月一向不许她贪杯,人皇的权力握在他的手里,两族能否签下止战的协议,全看他的态度,她目睹沈霁跪在大殿的一幕后,那些暗中与他作对的心思,一下子偃旗息鼓。
不如暂时顺着他些。
宫明月从来喜手里取走杯盏,亲自喂给重樱。
重樱低着头,小口抿着,这酒的确如来喜所言,入口后醇厚香甜,舌尖泛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还要吗?”宫明月问。
龙椅宽阔,三个人并排而坐也不觉得拥挤,重樱偏要往宫明月的身边蹭,占他的位置不说,还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身。
宫明月用手臂环住她,脸上堆满愉悦的表情:“怎么了?”
“困了。”重樱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呵欠。
玉像在他的手里,两族协议的决定权亦由他掌控,如若亲近他,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使一使“美人计”,也没什么。
有捷径走,何苦去走那弯路。
重樱抱着“捷径”,手指故意蹭了蹭宫明月的腰身。
“怎么才吃了几口就困了?”宫明月拿起汤匙,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