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我和你在一起之后,才发现我自己也有这么无助的时候。”
醒着的时候自以为理智地做了决定,可在梦里遇到了“离别情景”,林琅还是后悔了。
还在给这个拆散自己和唐玉树的人磕着头。磕着,又觉得下身一片温热。
唐玉树的腿被一阵湿热的触感沾到,惊醒时,蓦地坐了一半起来——才发现自己和林琅两人抱得紧紧。于是又躺了回去,怕动作牵动,弄醒林琅。
可……昨晚不是堵了气各睡一边吗?
这边回想着,林琅也醒了过来。他从惺忪的梦里脱身出来,见活生生的唐玉树在自己面前,无由地陡然抱住唐玉树,却又迅速松开。
虽然有一阵子没尿床了,但还是惯性穿着纸尿裤入睡。可夜里也许翻身动作太大,纸尿裤贴好的部分被大片地剥离开。
尿狼狈地洒了一床,还弄脏了唐玉树的身体。
今天两人都有课,本该一起回学校的。看时间,现在是8:49——迟到了。
许久没有复发过的遗尿症还又重新卷土归来……于是弄脏了酒店的床铺。
被林琅的拥抱放逐掉的唐玉树神色黯然,他说:“你自己坐地铁回学校吧——我旷半天课,这些我来收拾。”
林琅也没抵抗唐玉树的安排,迅速地起了床去洗漱好自己。
出门走的时候本想和唐玉树说话,想反悔昨晚说的“分手”,想道歉,想说“我也旷半天”,想发毒誓给他说“会努力学着爱你”……可唐玉树正在拆着床套,大片的布挡着他,像是把他隔在了时空的另一头。
自己视野所及之处,只有床单上洇湿的斑驳。
难堪极了。
于是林琅逃了出门去。
作者有话说:
虽然这一段写过,但重新捋的时候……
还是被林琅的“自我拉扯”虐得想哭。
35 赎罪
35 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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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把唐玉树给彻底弄疼了。
原本是个温驯善良、永远乐乐呵呵的男生——那么珍惜着他的自己,竟然成了他命数里鲜有的坎坷。
林琅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回到学校已经近10点,剩下的后半节课又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中午下课的时候,收拾完东西还是在座位上等了很久,一直留意着门口;可生生等了一刻钟,唐玉树也没来自己教室找自己。
于是林琅找到唐玉树他们教室,到了的时候教室里人已经散得寥寥无几,没有唐玉树。
回了寝室,没有唐玉树。
去了食堂二楼米粉窗口,没有唐玉树。
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还是卖米粉的窗口的师傅先认出了林琅来:“排骨锅,双人,对吧?我都记得了。”
林琅没想吃米粉,可既然被问道,也没好意思拒绝,只是讪笑:“今天就我一个。”
没有唐玉树。
以后也不再会有唐玉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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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没有吃早饭的缘故,所以早饭的预算再加上中饭的预算,吃一碗米粉也不算超支。
林琅端着那滚烫的单人份,落座在餐桌,看着被余温烧得冒泡的食物,却始终打不开胃口。
失魂落魄地与米粉对望很久,座位的对面出现了一个身影。
林琅迅速回神看去,结果看到的是慈眉善目的老教授。
“怎么一脸失望?”老教授笑,“是因为《新影》停刊?”——看来沈曳已经把决定告诉了老教授。
林琅没好意思跟老爷子解释自己的低落情绪来自于“小屁孩们的爱恨情仇”,只是顺着老爷子的猜测点了点头。
“哎……你们停刊,我的指望也没有了。”老教授有点丧气。
林琅安慰道:“因为时代已经完全变了,《新影》给您带不来任何‘成绩’——沈曳学长当时跟您说的就是真心话。那天您走之后我们俩也有聊:出于满足我们自己情怀的角度,我们也很想能拿到一笔资金继续把《新影》的命给吊下去。但您想做的事情是对影大有利的大功德,我们不想辜负您的理想还浪费您的钱。”
“还有别的路子能做吗?咱哥仨好好盘算盘算!”
林琅着实花了一股寸劲儿才把突发的笑意给压了下去——从一个学富五车的老教授嘴里听到这么流里流气的台词,林琅还是觉得这个人物的戏剧张力很强。“纸质杂志总之是不用指望了……我写小说的,就我近期的感受:所有合作的杂志里,除了原本就很大牌的刊物之外,几乎所有规模差点儿的……都在强撑。当然大牌杂志可能也有他们自己的苦衷,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没露怯到被外人看到而已……就更别提《新影》了。”
老教授连连点头,说:“也对。我孙女看的漫画杂志都关了三家——就今年上半年的事儿。”
“现在还撑着做下去的纸媒杂志真的都是靠情怀。机灵点儿的都转型开始做新媒体了。”
“什么是新媒体?”
“就是……社群网络,业内好像叫‘自媒体’——类似于电子刊物。”
“怎么赚钱?”
“据我所知:纸媒杂志是靠卖销量,但电子杂志是靠卖流量——电子杂志咨询更新快、传播效率高、受众人群垂直,所以广告的价值跃升了不少。我最近在做策划案,打算在沈曳辞职之前跟他提:把《新影》转型做成公众号形式的电子刊。如果我们做成功的话,希望以后可以帮到您——以前一本杂志订阅量破万已经是业内金牌,但如今一篇公众号推送订阅量破万却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只要内容够优秀。”
“可是影大团委那边不是也开了个影大官方的公众号什么的吗?”
“官方公众号和《新影》公众号还是差别挺大的——无论是刊载内容的局限性还是以后合作拓展的可能性。”
“行,想法挺好的!”老教授接受新知的速度意外地快,“也就是说:以后可以在《新影》的电子刊上刊载学生的作品?”
“对。”林琅点了点头:“并且比起以前的纸质杂志,电子杂志的传播率极高——单从数据的角度来看,刊载学生作品的话,‘成绩’不会输给当年的纸质刊物。”
老教授开心了:“那就做啊!”
“欸……这……”林琅讪笑:“我努力去和沈曳沟通试试。但目前也只是想法……至于迈开脚步去投入心血,我……还不太敢。”
“怕什么?”老教授不解。
“怕什么”林琅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怕”是自己面对关卡的一贯反应。
面对侵犯,面对霸凌。
面对善意,面对爱。
总是习惯于规避未知的风险,降低失败的成本。因为自知负担不起任何风险,也不曾拥有任何成本。
见林琅没说话,老教授敲了敲桌面,说:“还是那10万块钱,给你们你们做不做?”
林琅愣了。想了想反问了老教授一句:“您不怕我们做不成?”
老教授乐了:“这不用你操心——怕不怕那是我的事,但做不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