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野火中烧 齐花山 268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章

  零几年的城市里没有自由奔放的爱,最大的叛逆就是高中情侣在小饭馆里的深情相望。何满突如其来的浪漫确实吓到了她,虽然丈夫始终英俊体贴,但不为生育的性终究是禁忌,于是辛恩谢说:

  “我还不想再要孩子。”

  他的手从妻子的黑发上拿开了,眼神还在勾着她的下颌和唇角。

  何满的瞳色很浅,上课时他会戴眼镜,好看的长睫毛总是被藏起来,现在去了镜片才能看清那褐色的瞳仁。他眼尾有些下垂,平时眉头会轻轻蹙着,看起来有书生气,但更多是为人师表的威严,现在舒展开了,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学生。

  但他说的话一点也不像:

  “我知道,所以才准备的。”

  够浪漫,辛恩谢不自然地撩动了下发尾,转头看了眼镜子,被何满吻过的唇有些湿润,颜色好像确实不错。

  她双手轻轻推开了丈夫,又帮他扯了下衣领,他的衣服从刚刚起一直有些不自然的褶皱,辛恩谢拉了又拉也没能扯平,何满心里确实像是拧了个疙瘩,他盯着妻子的眉头发愣。

  辛恩谢的眉毛很好看,细而流畅,像春天新生的柳叶。他们结婚也是在春天,柳絮还在飘,他进了门看到了窗外的树芽,接着又看到了穿婚纱的妻子,但现在看她何满却堵得慌,因为辛悲慈也有同样的眉毛,而且生得更恰到好处。

  辛恩谢是杏眼,新叶配杏核,飞上了自由的枝头再也没下来。

  辛悲慈是丹凤眼,细眉挑起来像是荒原上的红狐,流浪只是消遣,终归还是要进人家,这次他进了何满的家门,而且缠住了男主人。

  好在何满想起这只狐狸是怎么勾引他之前,辛恩谢放开手转了头,她一边再次打理头发一边嘱咐着丈夫:

  “下个月我表妹的婚礼回请,到时候早点来别忘了。”

  何满没忘,确切地说老辛家的事他都记得牢,东家大寿要带订三层带寿桃的蛋糕,西家百日宴要买兑在奶粉里的白糖,他都能办好,丈母娘总是在享受乡邻表扬时顺便提他一嘴:

  “别看他现在装的好,没看家里事有多邋遢呢。”

  说罢还要看他一眼,仿佛是想知道何满对着句诽谤的态度。老丈人这时就站在一边,不搭腔也不表态,因为他急着聚会完事就偷着跑去打麻将,毕竟只有宴请才有机会打两回,平时要是被丈母娘发现了准是一顿骂。

  这时辛恩谢就显得极为仁慈,她会挽上丈夫的手臂说:

  “说什么呢,明明比你老公靠谱。”

  周围亲戚这时就会说这娘俩真和睦,只有丈母娘咬着牙笑得切齿,辛恩谢接着挽何满的手,到了没人的地方就会若无其事地放开,第一时间检查刚刚明争暗斗的拌嘴有没有花了自己的妆。

  就像现在,马上要出门了也要翻开粉饼再检查一次。

  她提上了高跟鞋,把挂在衣架上的长外套夹在手里,何满站在门廊前,他尽职的微笑一直追随到了妻子踏出房门,在防盗门被带上的一瞬间消失了。

  他站在重新安静下来的屋内,听着自己的心跳恢复了平静,辛悲慈还没出来。扣;群期=衣灵五+捌捌五九=灵<

  于是何满转身回了浴室,推开了半掩的门——他果然正在后面,两手拄着膝盖蹲得从容,只是光着身子看着挺冷,毕竟四月的屋子里没有暖气,他问何满:

  “晚上吃炒豆芽和炖鱼?”

  辛悲慈仰头看他,脸上还带着笑,何满的气已经在刚刚和妻子的温存中消了,现在他像是被戳了个口子的气球,只剩叹气的份。

  “我给你找件衣服,你洗澡吧。”

  他关了门出去了,只留辛悲慈一人在浴室中。何满看了眼墙上挂着的石英钟,六点半,距离自己载着他回来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天色开始暗了,房子里还里没开灯,一切都安静如常。

  房间里只有墙上钟表的咔哒声,究其原因就是刚才浴缸里的胡搅蛮缠。何满听见辛悲慈把热水打开了,连在厨房的热水器亮起了火光,这次他没有招呼自己去帮忙。

  厨房当然没有炖鱼,甚至连灶台的燃气都没有点起来,他面对亮着火光的热水器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把从妻子进门起憋在胃里的无奈尽力呼了出去。

  吃过饭再跟他具体谈吧,天晚了肚子也空了,别直接赶人走。

  辛悲慈从浴室出来时,正对上在厨房端着汤碗的男主人,两个人都停住了。油烟机正开着,何满左边是冒着气的电饭锅,右边是还开着的水龙头,水池边有洗过的蔬菜,辛悲慈的视线回到了他脸上,拿起饭勺还真挺像个优秀的丈夫,至少跟汤碗挺配的。

  与何满的衣冠端正相比,辛悲慈依然一丝不挂,刚洗过澡的身体蒙了一层水汽,湿着的红发变深了,擦干了水向后撩起。

  他的确有一具好看的躯体,结实又匀称,肩背宽而紧实,小腹平坦且四肢修长,现在赤裸着从容地走出来,像是视披挂为无物的狐狸精。

  何满说:“衣服在沙发上。”

  狐狸精打住了大大咧咧的步子,退回到客厅去拿衣服。何满给他准备的是一件黑色的卫衣和灰色的长裤,两人个头差不多,大小应该没问题。

  在他穿衣服时何满进了浴室,室内还充满着潮湿的水汽。何满脱了衣服,不知为何自己身上好像也有辛悲慈的香水味,他不懂这些,只觉得像是古玩店里的焚香味,贴近他脖子去闻时烧得更甚。

  别再想了,何满伏身开了热水。他在炉灶上炖着鸡汤,整鸡腌制过熟得很快,还有大概二十分钟炖好,洗澡十分钟,出去再把洗好的菜炒完,一菜一汤吃完就劝他走。

  何满洗得很快,穿整齐后才出浴室,辛悲慈正在厨房,只能看到一个穿着运动装的背影。他走近了发现洗完的青椒已经被他切好了,葱姜蒜也切碎码了整齐,何满走到炉灶旁边时,他正在向着鸡汤里加炖煮用的香料,反客为主得极其自然。

  辛悲慈穿上运动服后没有了饱胀的色情意味,看起来干净又年轻,现在乖乖做饭的样子也像是个孩子。

  何满问:“你今年多少岁?”

  “快23了——上完才问年纪是不是不太好。”

  辛悲慈回答时还行云流水地砸开两个鸡蛋,打在碗里加了盐和十三香。这确实是自己的错,对于这个被家人闭口不谈的小舅子,何满只是知道他的存在,现在从相识直接跳到了肉体关系,中间空缺了太多。

  何满从他手里接过碗打着鸡蛋液,辛悲慈开了水龙头洗手。

  “姐夫,我想待一阵子。”

  何满把油烟机关掉了,厨房只剩下鸡汤的炖煮声。

  “我会买菜、做饭、做家务,而且关于肉体上——”

  辛悲慈吸了口气,语气里没有刚才的戏谑。

  “肉体上的一切需求我都听你的,我什么都会。”

  就像是传统意义上的妻子,入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现在金屋藏娇般躲进他的家门,荤腥已经给何满尝过了,现在求的就是个名分。

  “她回来了我就会走,不会打扰你们,我只要你不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

  他能感觉到辛悲慈在看自己,但他没有回话,两人沉默了几秒,何满开了口:

  “你吃完饭就走吧。”

  辛悲慈没说话,他在一边的毛巾上擦了手,接着走到了何满身后,后者转身和他四目相对。

  他向前挤了半步,两人的腰胯几乎挨在一起。何满向后躲了一下,两手撑上身后的大理石台面,背后就是橱柜,他现在无处可退。

  辛悲慈看着他,接着扶住了他的腰带,但是手没有接着动。

  他保持着手上的姿势缓缓蹲了下去,眼睛始终盯着何满,从咄咄逼人的平视降至自下而上的仰视,有水光的眼睛中带着恳切。

  直到他的膝盖跪在地面上,他才偏头去蹭了一下何满的裤裆,那里带着刚刚洗过澡的肥皂气味,他又仰头去看他的姐夫,恳切中多了求欢,他把脸靠近何满尚且软着的下体,问:

  “还有多久能吃饭?”

  身前被对方温热的鼻息喷着,何满忍不住向后撤,但终究还是被台面卡住了,他看着冒了气的炖锅说:

  “十分钟。”

  “够了。”

  辛悲慈直截了当地答了一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再明显不过了,他又用指尖去磨对方腰带的搭扣,接着问:

  “可以吗?”

  这几句话间辛悲慈一直跪伏在地上,他仰头看着何满,咔哒一声打开了腰带的卡扣,何满感觉自己脑中的弦也跟着被扯断了,跟着那双手向着两边荡开。

  何满没去触碰对方,向后撑了一下站稳,说:

  “继续。”

  辛悲慈像是得到夸奖一般笑了出来,拉开何满的长裤拉链,脸对着还套着内裤的性器蹭了上去,张开嘴模糊不清地说:

  “行,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