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终于醒悟。
但当他质问池驰时,池驰却只以巧合来搪塞,甚至不肯编织一个像样的谎言。
可即便是那样,他还是无法狠心揭穿池驰。他带着伤不停地跑通告,以此麻痹自己。
然而,这样的自我蒙蔽终于还是被津行止揭开了。
权衡了良久,他将一切向津行止和盘托出,同时也希望津行止能给他一次验证的机会。只是他没想到,验证的那天来得那么快。
打破既有流程在粉丝面前播一段从津行止房间里偷出来的视频,怎么听也和好事扯不上关联。
陆流在公寓门口拿到了池驰留下的指纹膜,顺利进入了公寓。
他违背池驰的意愿先行打开优盘,却只看见了一份殷染宣布退圈的视频。
后来在活动现场悄悄见到津行止,他才得知了事情的全貌。
此刻,陆流站在二层不甚光亮的扶手后,深深地看向池驰:“池驰,别一错再错了,到此为止吧。”
池驰猛地转过身,望了一眼楼上的陆流,又看向津行止:“从早上开始,你们就在设局?”
津行止没有否认:“我们设局的对象,是居心不良的人。”
见面会的前一天晚上,津行止向殷染交代了他全部的顾虑和猜测,并和他设局演了今早“视频调情”的戏码,引有心人入局。
毕竟,想要在殷染的耳力下偷听而不被发现,实在是件很难办到的事。
因为四人的手机昨晚便上交了,所以当池驰向工作人员借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津行止就知道他要开始行动了。
果不其然,他联系了陆流,让陆流去公寓窃取优盘。
津行止抬起眼,眼中藏着说不尽的复杂:“天真烂漫,心机深沉,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陆流从楼梯上走下来,一步步靠近池驰。
津行止继续道:“我不明白,你的出身比大多数人好得多,周围人也对你抱有善意,你到底何苦这样?”
“善意?”池驰绷在心口的那根线蓦地断开,他怒目圆睁道,“去TMD善意!”
陆流慌张地上前抓住池驰的手腕:“池驰,你冷静点。”
池驰近乎疯狂地甩开陆流的手,嘶喊着:“别这么叫我!我根本不是池驰,池驰早TM死了!出道前就死了!”
正文 99.“你喜欢唱歌吗?”
池驰心中埋藏了多年的秘密一出口,立刻引起一片震惊。
与吼声伴随而来的刺痛扎在池驰心口,让他几近窒息。
他后退了半步,错开所有人的目光。
半晌,他才自嘲式地耸动肩膀道:“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他径自挪了几步,靠在沙发边缘上。
那嗓音带着酸涩的颗粒感,给人的感觉和平时那种充满活力的少年音完全不同。
“十几岁的时候,我逃离了孤儿院。那天下了一场好大的雪,大到彻底掩埋了我的人生。”
十几岁的男孩翻出了孤儿院的高墙,在大雪中欢快地前行。
漫天飞舞的雪花覆盖了整个天空,街上的人少得可怜,只偶尔有几个行人穿行,却不愿在风雪中多停留一刻。
男孩逆着风雪前行,丝毫不觉得寒风刺骨,反而为自己获得了短暂而珍贵的自由而轻快地哼着歌。
大雪模糊了马路和人行道之间的界线,也遮蔽住人的视野。
男孩喜悦得忘了形,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马路上,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钻进了他的耳朵。
两道车灯从他身旁打过,男孩惊恐地坐在地上。看着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车,他双手捂嘴,一动也不敢动。
驾驶员急忙下车查看状况,可当他靠近男孩,隐约看到男孩的脸时,他整个人惊恐地连退了两步,差点一个趔趄倒在雪里。
司机张皇地钻进车里,指着车头处说不出话,表情错愕。
他的动作惊动了后排的男人,男人亲自下车查看,看见了吓得瘫坐在车前的男孩。
隔着大雪看见那张脸时,男人的呼吸停滞了片刻。
他不可置信地蹲下身子,双手扶住男孩的双肩道:“小驰,是你回来了吗?爸爸错了,爸爸再也不会了,爸爸一定改。”
男孩怔怔地被抱了一会儿,才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他低声唤了一声:“叔叔。”
那称呼让男人身形一顿,他松开男孩,怔怔地看过去。
当男孩放下手,露出了他的下半张脸时,男人的心情瞬间降至冰点。
少顷,男人抬起自己的手,虚掩住男孩的下半张脸,盯着他那双透亮的眼睛,喃喃道:“太像了。”
男孩有些害怕,正要起身,男人忽然开口问道:“小朋友,你家住哪?”
男孩担心自己刚跑出来没一会儿就会被送回孤儿院,于是连忙摇头:“我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家。”
这样的回答让男人忽生歹念,他眸色微暗:“孩子,你喜欢唱歌吗?”
男孩不明就里地抬起头,旋即被男人从风雪中领走。
男孩享受到了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的奢华生活,这让在孤儿院待了十几年的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而与此同时,他们却给他提了一项奇怪的要求——随时戴好口罩,就连吃饭也要换上特制的,绝对不能摘下来。
室内长期恒温,口罩带给男孩的憋闷感日益强烈。他几次摘下口罩,都遭到了严厉的训斥。
他觉得玩够了,便说出了自己生活在孤儿院的真相,希望他们能送他回去,可当即就遭到了拒绝。
男孩变得极不配合,他不戴口罩,哭闹,逃跑,终于惹怒了那个带他回来的男人。
男人拿起被男孩甩在地上的口罩,往垃圾桶里用力一掷,指尖抚过他眉眼时,动作却又极度温柔。
“小驰,该回来了。”
就是那六个字,开启了男孩的噩梦。
他当天就被关了起来,三日后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推进了手术室。
等他醒来之后,只觉得脸上裹满了纱布,疼痛不已。
整容手术后还没恢复好,他再一次进入了手术室。而这一次,是让他几乎当场死亡的腺体更换手术。
腺体更换,顾名思义,将原有的腺体完全切除,更换成另外一个,稍有不慎,便是当场毙命。即便手术成功,这辈子也会伴随着不可预知的风险。
术后,男孩持续高烧昏迷,三天后才完全醒来。
而他发现,自己完全被换了一个身份,成了“池驰”。
后来他才知道,就在他撞见那个男人的前一天,男人的独生子因为不堪压力,跳楼自尽了。
男孩失去了原有的名字、身份,无可奈何地顶着池驰的名字活了下来。
男人要求他对自己的过去缄口不言,稍有质疑就动手打骂。
当男孩终于被打怕了,再也不敢违逆的时候,男人开始给他请音乐老师,教他乐理、乐器演奏。再后来,他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