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1 / 1)

成万人嫌后我被独宠了 春台樵客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是你吗?”她愣愣道,眼泪像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明知笑了一下,“是我。”

  “老师,对不起……对不起,”阿巳一下扑上来,紧紧攥住他,生怕一松手,老师便不见了。她脸上悔意与痛苦交错,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老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没事的,阿巳,老师知道。”他接住她,“老师原谅你了。我和你一起赎罪……”

  阿巳泪眼模糊地抬头,直直看着他,良久,像是豁然开朗般地笑,“好……”

  殿外天空上传来碎裂般的巨响。阿巳眼泪一颗颗往下掉落,却在笑。

  “老师……再见了……”她缓缓道,最后看了一眼巨大莲花中的谢郁,身体陡然缩小,化成无数齑粉,散在风中。

  一夜天明,大殿中空空如也。

  一切都在此刻画上了句号。

  不知为何,明知灵魂颤动一瞬,眼角落下来一滴泪……

  ……

  四月末,一向干旱少水的西州大雨十日不歇。

  天道选出新任欧丝之野,废先国主锁国政令,敕大将军谢郁为护国神,广设庙祠,举国欢庆。

  大雨过后,都城西郊多了两座新坟,墓主人一个与护国神同名,叫谢郁,一个叫谢巳。

  坟头上盖了一层毛茸茸的新草……

  明知撑着把素白的伞在细雨中缓缓独行,远处千里荻原在雨雾中茫茫一片。

  回到客栈时,慕同尘等在他房间,“西府君回去了,叫我跟你说此番多谢帮忙,只可惜没机会报答了。”

  他抖了抖伞上的水,一怔,“……她……”

  说了一个字,却没了后话。

  慕同尘明白他意思,缓慢地点了点头。

  明知站在原地好久,直到脚麻了,才走了过去,“这事本不怪她……”

  “她是西府君,数千条人的性命,她没法不负责任。”慕同尘道。

  明知垂下眼。

  两人良久没说话,只听见窗外雨声淅沥。

  “对了……”空气有些压抑,明知踌躇半晌,才问,“容问呢?”

  慕同尘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回大忘山了。”

  明知的心跌落谷底,声音颤抖的厉害,“……他没说什么吗?”

  “没有。”两个残忍的字眼从慕同尘嘴里冒出来,清晰无比。

  他顿时觉的胃里一阵绞痛,呼吸与心跳都像是累赘。

  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去倒茶的手却抖的厉害。

  慕同尘长叹了口气,夺过茶杯,倒满,“你去趟大忘山吧,容问走的时候看起来很不对劲。”

  他喝着茶,客栈里粗粝的老茶到嘴里却寡淡无味,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微点了头。

  “等西府君的事情一出,天庭怕是会乱套。我便先回去了。”慕同尘站起了,走到门口,打算开门。

  “我明日打算去找一趟灵星君……”明知放下茶杯,缓缓道:“之后容问的事,就有劳你了。”

  慕同尘一滞,手失力垂落,“……时间到了?”

  说话时他没回头,整个人匿在门后,像是尊木雕。

  明知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慕同尘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抬手推门。

  “雪神大人。”明知站起来,唤的是他名号,“保重。”

  慕同尘手臂剧烈地一颤,良久后挥了挥,头也不回的推开门踏进雨里。

  道上行人稀稀拉拉,走了好久,他才停下,背靠着墙,雨水顺着他发丝脸颊往下滴落。

  他抬头看着阴霾一片的天穹,眼底涌起一股雾气。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明知的场景。

  原来一千年竟这样的快。

  ……

  明知回天庭那日,下了一场大雨。

  是为祭神之雨。

  众神肃立于乾坤大街,尽头丧钟齐响六下。

  西府君云歇为救回西州万民,自绝神脉于雪时峰。东府君梁遂听闻后,亦殉道随去。

  乾坤大街丧钟齐响,三下为云歇,三下为梁遂。

  祖神的时代,自此结束。

  明知于飞虹桥头静立,大雨浇透他全身。

  他长长凝视着西州方向,弯腰一礼,走向飞桥尽头的灵星阁。

  岸边上焉莪花开的正好,柔绿一片,整株浸酒便可轻轻松松让人醉卧百年。而明知只向灵星君讨了一片叶子。

  “恶神大人……”成难将一片碧玉似的叶子递给他,“你要这个做什么?”

  阿毛儿比前段时间长高了不少,拉住他衣角,轻轻的晃着。

  “略感兴趣罢了。”他接过那小小一片叶子,装作感兴趣的样子细细看了一会儿。

  叶片离开了枝干,渐渐变得晶莹剔透,拿在手里像是一片绿色的冰晶。

  成难看他魂不守舍的,心中不免有些忧虑,“恶神大人,此物玩赏可以……只是千万别误食。”

  他将叶片收起来点了点头,随后道:“我常听说焉莪可使人一醉百年,不知可有什么副作用?”

  闻言成难一愣,想了想道:“副作用当然是有的……恶神大人可是要拿它做什么?”

  “感兴趣罢了。”明知还是这么一句话,“是什么副作用?”

  成难言简意赅,“失忆。”

  明知怔了怔,突然低声笑了,“如此再好不过……”

  “恶神大人说什么?”成难没听清。

  “没什么,我说这草倒是有趣。”明知笑着伸手摸摸阿毛儿的脑袋,“多谢灵星君,我这便走了。”

  成难心里一片疑惑不解,朝他拱手。

  ……他总觉得这位大人今天很不对劲。

  明知怀揣着焉莪叶片,先回了一趟恶神殿,而后去了东州。

  此时雨已经停了,路上坑坑洼洼的,停着些积水。

  他并没有直接去大忘山,而是先找了家客栈,路上顺道买了壶时令鲜花酿的上好素酒。

  淋了一天雨,身上湿的难受,他向店伙计要了热水,沐浴过后,换上了随身带了的那件衣服,黑发随意披散在脑后。

  做完这一切,天色正巧黑了,他在衣服外面严严实实裹了件斗篷,提着酒往大忘山走。

  当明知站在大忘山下时,他却踌躇了。

  过了好久,直到树丛中亮起狐火为他引路,才不得不拉了拉斗篷走上去。

  楼里漆黑一片,看似并无一人。

  门冷冷清清的大开着。

  他走进去,直向露台方向。

  地上坐着一个人,头发散开在肩头,穿的单薄,白纱帘被风吹起,卷在他身上。

  听见脚步声,容问微微侧头,眼里不易觉察地闪过一丝惊喜。

  偏偏要装作不动声色,垂眸沙哑道:“阿知……你来做什么?”

  明知想到接下来他将要做的事,呼吸牵扯的五脏六腑都痛。

  “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何不能来?”他带着浅浅的笑意,将手中酒搁在地上,“伤口好了么?”

  “你不是……后悔了吗?”容问不动,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还来做什么。”

  明知没说话,先去点燃了露台上的灯。

  而后缓缓坐到容问身前。

  “我从来没后悔过……我只是太懦弱了,”他轻轻抬起容问下巴,“我怕伤害到你。”

  他抵住容问额头,“先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

  容问抬头,眼里微光闪动,刺的明知的心一阵阵抽疼。

  “原谅我好不好?”他脸上笑意更浓。

  容问侧过头去,嘴角忍不住的上勾。

  “我错了,”他勾住容问脖颈,蹭在他耳垂,“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