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落不到别的神明手里。
“你当我乐得来?”慕同尘哼了一声,道:“要不是你那碎裂的神魂中的一块误入了轮回道,到了西州,我能到这种吃人不吐骨头,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来?”
明知一时没说话,慕同尘没提过这事儿,他也就不知道,但他的神魂入了轮回道,便转成了一个独立的人,要想收回来必定得经过西府君之手,这位可是一等一的老东西,轻易惹不得,若是再端着个架子慕同尘怕是就要吃一番苦头。
想到这里,他道:“西府君没为难你?”
“她可没那个闲工夫,当时西州战乱,鬼魂多的能从她门口排到东府君家,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为难我。”慕同尘道。
府君管生死,轮回道前诸多魂魄都要一一登记,若逢战乱,确实是个大麻烦。
这么想着,突然他心中一惊。
若是岁厄鬼出自拘缨国,为何西府君不知道?
难道这位欧丝之野竟有本事骗得过神明天道之眼?
背后顿时一凉。
这时候容问出声道:“阿知,我们到了。”
他才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果然见不远处巨型沙岩阴影中矗立着几处破破烂烂的土墙,三三两两穿各色斗篷的人背靠着墙壁休息,骆驼马匹拴在一边。
那老人也回过头来,大喊道:“三位,前方便是荒城了。”
“有劳老人家。”明知朝他拱了拱手,“我们三人对西州大漠中的规矩一概不知,等会儿还要多仰仗您了。”
见他生了张齐整面孔,人又和善,老人本打算将他们放在这儿就做不管,此刻却也说不出口了,摆了摆手,“无妨。”
撂下了这么一句,他便驱赶骆驼队快速俯冲向前方阴凉地。
遇匪
他们从沙梁上一路急驰而下,身后扬起一溜烟儿的尘土,引得下方闲散人群纷纷侧目。
大漠之中一向沙匪横行,来往商旅深受其害,这时便有人默默摸出了家伙什。
前头老人忙牵了骆驼缰绳,遮面一掀,当空一甩手里马鞭,用当地语言大声吆喝了句明知他们听不懂的话语。
下面人这才放心收起了护身武器,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这老头说什么呢?”慕同尘被这阵疾驰颠的几乎要吐,半趴在骆驼背上,抬起一张煞白的脸,迷迷糊糊道。
看了他一眼,明知尽量随着骆驼颠簸的频率放松自己,“大漠中多沙匪,方才那估计是句行话,表示我们没有恶意。”
一方有一方的规矩,若不是他方才留了个心叮嘱了这老头一句,估摸着又要卷进一场不必要的麻烦中。
这时他们才从沙梁上翻下来。
地势稍微平缓了些,骆驼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
老人引着他们停在了一方土墙下。
“三位,此处避风,就在这里休息吧。”
听了这话,慕同尘顿时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翻下骆驼,风帽一掀,扶着墙壁干呕。
容问接着长腿一翻,轻松落了地,走过来,递出一只手给明知,“阿知,我扶你。”
此时他已经习惯了,就着他手一跳,落了地。
“这一路有劳老人家。但我三位初来乍到,要去拘缨国,还望老人指条路。”他朝老人拱拱手,道。
旁边几个歇息商旅听见他说要去拘缨国,都露出一脸恐惧的表情,挪的离他们远处。
这模样像是下一秒拘缨国就能长了腿跑过来将他们生吞活剥了似的, 这老人看了看周围远离的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迟疑。
这话还真不好问,不过这也就应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拘缨国果真有猫腻,明知心想道。
“老人家,我三位要是真做了这大漠中的枉死鬼,到了府君那儿也决计不怪你。还望您指条路。”容问朝他身前迈了一步,笑道。
看他们一阵老头摇摇头,终还是松了口,“你们如此坚持,小老儿也不好再说什么,要到拘缨国,你们从此处一路往西便是,只不过……”
他沉吟一阵,一叹,“能在大漠中相伴一路,也算是小老儿与三位有缘,便再多嘴一句,诸位此番向西走,若是真想看见拘缨国的城门,就千万要绕开前方知下城。”
老人只此一句,便不再说了,提到这座知下城时脸上一阵苍白恐惧。
明知知道他这不是在开玩笑,但免不齐有些疑惑,“哦?这是为何?”
那老人家看了他们一阵,叹了口气,嘴巴闭的紧紧的,没有一丝要回答的样子。
如此再追问下去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他笑了一下,朝面前枯树似的老人弯腰拱手,“多谢老人家善言。”
老人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毕竟这些人在这些人寻死的路上,自己算半个引路人。一双枯瘦的手牵着骆驼走了。
“阿知,去知下城?”容问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靠过来说。
他点了点头,“那老头神情不对。他既然说不能去,那我们就去去也无妨。”
“不过此事不着急,前方荒无人烟,东西得备好,此地阴凉,先略作修整。”他补充。
四处看了一番,他才发现这地方竟然有人兜售水,斗篷,马匹骆驼等大漠行进必须之物。
老人走了,他们便没了代步工具,水囊也快空了,此时正巧赶上了。
慕同尘恶心劲儿过了,此刻蔫蔫儿的,撑腿坐在一块石头上扇着扇子。
此处虽然阴凉,但四处都是黄沙,热气长了腿似的到处叫嚣奔走。
明知热的没法,将斗篷摘了揽在臂弯里。
这时候容问才找了一处被风安静处叫他过去坐下,又拿出水囊拧开递给他,“喝一口,好点儿。”
略灌了一口水,他又将水囊还给了他。容问接过,就着喝了一口,水从壶口漏了一点儿,顺着他脖颈落进衣领里,在黑色里衣上留下深色水迹。
他这才发现,他们两共用了一个水囊。
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
他别开眼,盘算至别处。
休息了约莫一个时辰,他们四处晃悠了一番,买了三匹马与足量的水,才又回到了慕同尘坐的地方。
这厮使了法术将自己与热气隔绝开,手撑着膝盖昏昏欲睡。
听他说又要赶路了,便苦了一张脸。
明知笑骂了一句,抛了一壶水给他,“喝点。”
慕同尘这才略微舒坦了点,他那水壶早已经见了底。
三人这时候才又重新穿好斗篷,明知耐寒不耐热,顶烦这厚重的东西,但大漠中风沙不长眼,由不得他娇气。
他正戴着风帽,手腕被一握,身上斗篷被一整个掀了下来。
“嗯?”他挑眉,看着握住他手的人。
容问松开他,“阿知穿这件。”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件同色斗篷,抖开了披给他。
这件明显的比那一件短而轻薄,穿着倒是不怎么捂人,只是……太过华丽了些,上头绣了些繁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