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成万人嫌后我被独宠了 春台樵客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了个哈哈,只管躲进房里。

  脑中却乱成一团,自他意识到自己对容问产生的异样感觉,便有意无意地避着去想起他。

  他这人少年时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整日枕刀卧铁,于是在某些与感情挂钩的方面便有些不足。

  以至于他一直没弄清他对容问的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只觉得自己一见他,心口就紧揪起,浑身滚烫。

  这人可能天生带着某种毒药。

  他觉得。

  眼下情况却容不得他苦思冥想。

  转眼之间,就到了上日。

  大清晨的,窗外爆竹声就炸开了。

  道上一片喜庆的红。

  此刻他才如大梦方醒,生出点别扭来。

  但先前答应好了容问,不去定然不行。

  磨磨蹭蹭了一天,直到了暮色四起,街道上掌了喜庆的花灯,他才慢慢悠悠往大忘山晃荡。

  今日勿州罕见的下起了一场薄雪,冷风吹的道上一排红色花灯不停的打着旋儿,周围院落里传出的笑闹声在寒风夜色里衬出点温暖的年节气。

  他裹挟这薄雪往前走,到大忘山下时,天已经黑透了。

  话又说回来,他来大忘山这还是头一遭。

  周围很安静,只闻几声夜枭啼叫。他刚站定脚,便不知从哪儿飘出了几团幽蓝狐火绕在他周围。

  面前蒙蒙茸茸的树丛沙沙一阵响,分出一条黑色石头搭就的台阶道来。道两边架着朱红色栏杆。

  狐火次第而起,蜿蜒至山顶。

  明知便沿着道往上走,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地方。

  按照常理说,向容问这号人物住的地方理应是金玉高台,极尽奢华才对。

  眼前这地方,高是够高,可是它是木头的,  就着狐火的光,他看见这栋造型奇特,繁复的木楼前站着一个红衣男子。

  那人也看见了他,当即迎了上来,朝他作了个揖,“恶神大人安康,主人在里面等着,您进去便是。”

  这男子生了双狐狸眼,笑起来的时候邪气横生。

  左右打量红衣人一番,他点头,“有劳,如何称呼?”

  红衣人当即笑了,又行了个礼,“不敢。花娘前日还念着大人。”

  听他说完,明知一愣,才反应过来,这人原来就是容问提起过的胡爻,也笑了,“花娘可还好?”

  “昨日才骂过我一回,劳大人挂心。”胡爻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就好。代我向花娘道声新岁快乐。”他闻言强忍着笑意说。

  胡爻应下,引他上了一级级台阶。替他开了门。

  他刚踏进去,便被眼前的场景惊的一怔。

  这座木楼,外面毫不起眼,顶多有些造型古朴奇特,里面却别有洞天。

  四周垂了重重纱幔,木质的梁柱都是精心雕刻过的,爬满了古朴诡异的花纹。

  他撩开飞舞的白纱往前走,一个毛茸茸,热乎乎的东西一下扑了过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卷耳。

  后面还跟着多日不见的容问。

  见着容问的那一刻,他脑中有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那种情绪像汹涌而来的洪水将他淹没,让他慌乱不已。

  “阿知。”容问像他缓缓走过来,今日换了一身繁复的黑袍,整个人贵气逼人。

  这人每走一步都和着自己的心跳,像是踩在他心上走来的一样。

  他几乎不敢与他对视,长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缓缓抬眼,笑了一下,“外头下雪了。”

  “冷吗?”他发上落了一层薄雪,容问替他掸干净,问道。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他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摇摇头,“等久了吗?”

  “没,该去接你的。”容问将他冻得冰冷的手拢入掌心,搓了搓。

  “跟我来,阿知。”他道。

  跟着他走过一重重张牙舞爪的纱幔,卷耳脖颈上的铃铛声再周围的空旷中显得悠长遥远。

  直到走过了一条长长的廊道,容问才带他进了一个房间。

  “到了。”他松开他,笑说,“阿知随意坐。”

  房间中央置着一张矮几,左右各搁了两个软蒲团。桌上放着几盘鲜果点心,旁边有个炭炉,一个黑色小壶坐在上面,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屋角插着一丛姜花,炭火一熏,满室暖香。

  明知环顾一周才发现,这地方原来不是个房间,而是个露台。

  四周垂着白色纱幔,夜风一吹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底下蒙蒙茸茸的深谷。

  再远,整座大忘山可尽收眼底,甚至远处的勿州灯火都可窥得一二。

  “这地方很好。”他坐在了矮几一侧的软蒲团上,由衷地赞道。

  容问垫着块方绢,将火炉上的小壶取下来,到了一杯热茶给他,“等会儿大忘山的小妖斗灯会从下面经过,”朝下方深谷杨扬下巴,“阿知看着。”

  这环境很舒适,卷耳躺在露台一角懒洋洋地打着瞌睡,炉火噼里啪啦地燃烧。

  这时候他心中的慌乱才一扫而空,反倒被姜花的香气渲染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心绪。

  盯着冒氤氲热气的茶杯,他奇问:“斗灯?”

  容问点点头,在那杯茶水上面轻轻拂过,再递给他,“旧俗了。山中岁月无聊,小妖们便在上日夜照着凡间习俗庆祝,各自做出一盏花灯,再在下面的谷中决出魁首。”

  杯中茶水即刻不烫了,他喝了一口,身上寒气退了大半。

  “原是这样。”将茶杯搁下,他道。

夜灯

  夜色浓浓的压下来,下面深谷只瞧得见黑黢黢的树影随风摇摆。

  二人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一会话。

  好些年没有与人如此的亲近过,明知此时极度放松,整个人被炉火熏的懒懒的,眼皮都快合了起来。

  “阿知,来了。”这时候容问虚指了指下面山谷,说。

  闻声他撑着脑袋往下瞧。

  只是一眼,困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几乎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山脚亮起了一点微弱的萤火,变成星辰,缓缓绽开,自它身后,一点,两点,无数点暖黄的火光腾起,像是大片大片绽开的花,汇成一条游龙,蜿蜒而上。

  整座山,整个山谷都亮了,天空飘着细雪,借着火光他看清了下落的雪,以及满山谷薄翠似的叶片中堆起的雪白花朵。

  那是山栀子。

  “我有一片花,也想让大人看看。”脑中蓦然闪过这句话。他即刻明白了,这满山谷的山栀子便是容问口中他的花。

  四垂的白色纱幔被风吹起,露台下的火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欢快的跳动。

  他专注的看着眼前这幅瑰丽的场景。

  火光跳进容问浅金色的眼眸里,他在看他。

  “等会儿他们便会到底下。”手指在半空中画出一条弯曲的线,容问眼神一刻不离他,似乎屏着一口气,指着。

  谷中大片的山栀子在寒风火光中摇摆,冷冽的香味似乎窜了过来。

  炉火太过灼热,脸颊都烧了,心口也灼烫,他转头,笑了,“花很漂亮。”

  长久的未回应,似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