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力一剑劈过去,剑爪相触之时一脚猛踹向它,借力向后,躲开它的攻击。
“阿知!”容问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已经冲了出去,吓得他赶紧飞掠过来。
师讼被明知踹开,身躯渐渐缩小,一时无法再缠上来。
“我没事。”他单膝跪在地上冲容问摆摆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里直骂娘,早知道刚才就应该一剑了解了这恶心玩意儿。
容问一把将他扶起来,眼里蓄了危险的光,已经凝了神力在妄念上。
“别去。”明知看出他意图,一把拉住他,喘了一口气,才道:“它被命铃控制了,不晓得趋利避害,多与它厮缠也无益。我拖住它,你从命铃下手。”
“我来对付师讼,你——”
容问一句话未完,命铃的声响就如八月的雨点一样又大又密起来,师讼被那铃音蛊惑身躯又开始变大。
怒嚎一声,冲了过来。
明知见状,不等容问说完,一下冲向师讼。
“阿知!”容问大叫一声,要抓他,却没抓住。
手顿在半空中握了握,轻叹了口气,只能疾冲向前。
明知这边已经与师讼缠斗在了一起。
那妖物已经完全失了神志,明知次次挡开他的攻击,已经在它身上剖开了数条狰狞伤口,它却像不晓得疼痛的木偶一样,只发了疯一般地冲上来。
他再一次砍开师讼,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额角已经渗出了汗珠,一夜的奔波劳累,这会儿神力几乎要耗尽,经过这几个来回,更是勉强。
他抬手摸了一把额上汗珠,骂了声祖宗。
身后容问已经飞掠向了命铃,他必须要拖住师讼为容问毁掉命铃争取时间。
便只能强撑起身子,屏息快速冲向师讼。
最后一击!他心道。
一剑挥砍过去。
这时候容问已经到了他身旁,只消他拖住这一瞬,容问便能毁掉命铃。
正当他要将最后的神力凝于赦罪之时,腰上却一紧,他被人牢牢箍住,分毫动弹不得。
赦罪被人劈手夺过,“阿知,怎么不听我说完?”
下一秒已经到了跟前的师讼便尖叫着向后砸去。
明知一愕,迷瞪地看向容问。
容问也没等他反应,便将赦罪还给他,飞身出去。
这时候铃音更响了。
只见师讼再次冲上来,还未及身,便被容问像踢一个不相干的物什一样一脚踢开。
片刻之间他已经到了命铃所在之处。
师讼眼看那物要被毁,便冲了上来,但容问显然要先它一步,已经将命铃拿在了手里。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笑了一下。手指用力一捏,一团黑雾从他修长的手指缝里飘了出来。命铃碎作了齑粉。
声音戛然而止。
明知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在一旁暗自咂舌,连连感叹。
师讼没了命铃控制,身躯渐渐缩小。
它一见势头不对,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想跑?”明知赶紧上前阻止。
师讼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不跟他硬碰硬,只管躲。
明知几剑就像拳头打进棉花里,终于还是没挡住。不过几个呼吸师讼便已经窜出了老远。
明知心道不好,那个方向正是灵星君离开之处!
他赶紧上前去追。
“阿知。”容问这时候也跟了上来。
“师讼逃了,”明知看了一眼前方,直皱眉,“灵星君还不知道。”
说完他赶紧拿出一道符箓,使了个术法,朝师讼逃走的方向一挥手。
符箓化作一个小纸人飞了出去。
若师讼真是冲阿毛儿去的,灵星君此番受了伤,师讼鬼蜮伎俩又颇多,对上它,很难办。但愿能赶得上。他心道。
容问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
握了握明知的胳膊,“灵星君虽然受了伤,但有司命和谛生在。雪神大人也追了上去。师讼鬼蜮伎俩再多也不过是垂死挣扎,阿知不必担心。”
明知点了点头,但总觉得不大安心,隐隐约约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二人便一路追了过去。
好在灵星君并未走远,仅半柱香的功夫,明知便看见了他的身影,身边站着兰真,慕同尘二人。
隔着很远。他手上拿着明知先前送出去的那道符箓正在细看。周围并未见师讼。
明知这才稍松了口气。
成难看完那道符箓,微微地敛了眉,对慕同尘说了句什么。
慕同尘应该也是刚到,还未来得及将司命和谛生还与成难,听了他那句话,便从袖中拿出那两件法器,递上前去。
明知收回视线,彻底放下心来,抬脚向他们走去,打算上前打声招呼再去抓师讼。
却在这时,容问伸手将他一拉。
“怎么……”他疑惑回头。
容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成难边上一指。
明知顿时大惊。
才发现暗处树丛后躲了一个黑影,一脸贪婪地死死盯着阿毛儿。
慕同尘将法器交予成难便转头离开,成难此时亦要走。
二人对隐藏在暗处的师讼浑然不察。
明知心急如焚,还未想出对策,却见师讼已经趁成难未察觉之机一下冲了过去。
情急之下便也顾不得许多,大喊道:“灵星君!身后!”
成难猛然回头。
师讼已经到了他不足一丈之处!
他情急之下,只召出了谛生去挡。
电光火石之际,“噗嗤”一声,一个身影却在这时冲上来,挡在了他前面。
挡下这一击的同时,他心口被师讼的利爪捅了个对穿。
几人面色邃然大变。
慕同尘最先反应过来,挥了玉碎一下击向师讼。
师讼这一击没成功,便已经晓得自己活不久了,慌忙避开慕同尘垂死挣扎着要逃。
“明知!”慕同尘大喊一声。
明知从震惊中回神,见师讼已经逃了过来,便也顾不得成难那边了。
兰真受了致命一击,已经站不住了,身子软软地倒下来。
成难瞳孔骤缩,慌忙扔了手中谛生,上前接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你冲上来做什么?!”
“还给你。”兰真艰难地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手轻推开他,瘫坐在地上。
成难手顿在半空,嘴唇颤了颤,言语梗在喉间,垂下眼眸,“……我并不觉得你欠我什么。”
兰真跪坐在地上,身子撑不住前倒去,成难慌忙上前接住他。
他头抵在成难肩上,很快洇开一大团血渍,抬头看了看天,“若不是我,你本该为王为将,在另一处光华熠熠的,……至少不是毁在深宫高墙之中。”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发觉自己一直在后悔的呢?是父亲要杀他,他在殿前大雨中跪了一夜,还是为保他,将他囚禁五年,……或者是他药石无医死去的那个春夜?
对了,那个时候他本打算让他走的, 成难一愣,方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百年前那个十一皇子成难。
不是他灵星君。
兰真慢慢瞌上眼,脑中蓦然闪过他第一次见成难的场景,如此的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