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痛快!(1 / 1)

听说叶公子好龙 两百斤道长 262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1章 痛快!

  说完阴家被砸的前因后果,招财痛快道:“这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呀!”

  然而叶珩的神情却突然由喜转忧:“昨夜下冰雹了?”

  “啊?”招财没料到他的关注点偏向了那边,一时语塞,“可……可能是吧?要不那博古架大小的冰坨子,谁有能力扔到阴记的屋顶上?”

  叶珩闻言,胡乱含了口水一漱,嘴角都来不及擦便跑出了门:“我饭不吃了,你们看着分掉吧。”

  招财惊了,跨过门槛追了几步:“少爷,您去哪儿?”

  “粥棚!”

  招财追不了他,只好回身,想让屋内的白龙带几样点心,两人好在船上吃,结果进屋一看,白龙不知何时也失了踪影。

  “奇了怪了呀……”

  叶珩跑出院门,就见白龙站在前方,他脚步不停地跑过去:“你也来了?一起走?”

  “不用走。”白龙伸手拦住他的去路,“昨天夜里没下冰雹,而且这两天都不会下,你且回去安心吃饭。”

  叶珩盯着他看:“你怎么知道?”

  白龙开口,顿了一下道:“……因为我对水有很强的感知力,所以我能知道。”

  “那好吧。”叶珩肩膀一松,接受了他的提议往回走,边走边思索,过了一会儿又道,“不过我还是想早点出门看看那颗大冰雹,去晚了说不定就被乌眼鸡给弄走了;还有,这雨要下到冬天的话,说不定真会起冰雹,那些临时棚屋得加固棚顶,否则雹子伤人可就不好了……”

  白龙对此全然赞同,于是当两人再次出门时,他把船速提高了许多倍,好似离弦的箭一般,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大冰雹早被敲碎成几块,被船运向别处,叶珩只看到其中一块上被截断的一个“箭”字。

  “这个字倒是写得很漂亮,用的词也是一针见血,肯定是谁家门客做的。”船驶离中央大街后,叶珩如是发表了见解。

  白龙听后若有所思地低了头,再抬眼时问道:“门客是什么?”

  “就是养在家里出谋划策的人,高兄家里就有。”

  白龙又问:“你以后也要养么?”

  “当然不了,我又不做官,养什么门客门生?”

  叶珩窝在船篷里,眯起眼要打瞌睡,就听白龙低声道:“嗯,不要做官。”

  叶珩闭着眼睛笑了:“你觉得做官不好?”

  他说完,感觉脸上拂过一丝气流,白龙的声音近了:“至少在京城做官不好,每天都要早起进宫。”

  叶珩睁眼瞧他:“咦,你竟然懂这个?”

  白龙声音闷闷的:“听别人说话听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是啊,你最近接触的人多,”叶珩伸手搭在白龙膝头,“这一天天的到处跑,是不是怪无聊的?你偶尔也跟他们聊天解个闷吧,反正现在我们不缺人手了。”

  “不要。”白龙把他的手抓住,放到嘴边轻轻地咬,语气里忽地带了埋怨,“你怎么总是把我推向别人?”

  他牙齿锋利,舌头柔软,让叶珩觉出一点刚柔并济的疼。叶珩想要撤出手指,他却不松口,好像是赖上他了一样。叶珩对于他这行为和想法都感到了不可思议,不过没有再动弹手指,因为笃定他不会伤害自己:“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太孤独了,除了偶尔能和我胡闹之外,都没有什么乐趣。”

  白龙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松了口:“人间本来就很无趣。”

  叶珩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不过想必和久远以前的自己脱不了干系,可是久远以前的自己对现在自己而言,遥远得就像一场梦,没法儿谈。

  于是他犹疑了一下,把话题转了回去:“其实你根本不睡觉,而我现在也不怕早起,就算我真当了官儿,你也可以藏在我的袖子里陪我一起上朝,所以你不想让我进宫,其实另有原因,是吧?”

  此言一出,白龙神色不善地别过了脸:“是。”

  叶珩看着他墨黑的鬓发,衬得一张脸孔愈发白净,就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用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不就是和那个国师不对付嘛,我又不去做官,你气什么呐?”

  白龙没动静,叶珩又勾着他脖子晃了晃:“呐,浔浔?”

  话音刚落,他骤然被抱了个满怀,嘴唇也被堵上了。

  这个吻不像平常那般撩拨,白龙把他抓着,每一下都亲得极狠,好像要将他揉碎开来吃掉一样。

  叶珩起先是猝不及防地愣住了,随即轻轻推了推他,想对此问个明白。然而白龙不管不顾的,吻得横冲直撞。

  叶珩有点喘不过气,白龙的嘴唇冷得像雨滴,可是他的身子却像被架在了火炉上烤,逐渐感到了温暖。

  他在恍惚中感觉到了奇妙,好像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吻,还有点喜欢,可能因为自己还是很喜欢白龙。其实他对自己周遭的事物一直是马马虎虎,只有爱憎是分明的,但是遇到白龙之后,他好像连爱憎都模糊了起来。他还记得自己一开始对白龙一见钟情,渐渐迷恋,想求欢,又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后来发觉白龙非人,他既害怕又矛盾,白龙变着法子地让他伺候自己,可是又屡屡帮他救他,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受骗上当,但是看到自己害他淌了一床血,他又愧疚难过得不知怎生是好。

  再后来,他们春风一度,刺激胜过话本中描写的片段,心情却并不如话本中那般,反而是愁绪当头,在孤独中蜷在一起互相依偎。那时他的心恍惚无比,既觉出了安宁的喜悦,因为好像自己也有一双单独为自己敞开的臂膀了,可也隐隐感到了难过,因为这双臂膀消失得太快,还不属于人——一切人与妖的恋情,在故事中都是不得善终的,没有一点正面的指导和启迪,教他失望。

  但是现在,他知道他们之间在很早之前就有一点缘分,而且白龙是真心喜欢他,虽然总是乱吃不知道哪里来的飞醋,不过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二话不说就替他担掉了一半心头事。

  所以哪怕这个地点不那么合适,时间也不那么合适,甚至两人的身份不合适,他还是欣然地接受了白龙略带粗鲁的吻,揉了揉他缎子一般的长发,因为觉得他还是可爱。

  他没想到的是,他一动作,白龙的动作就轻柔了下来,用唇角在他面颊上蹭蹭,又在他脖子上蹭蹭,像一只什么小动物一样。

  他闷声发笑:蛇是这样的吗?还是龙会这样?

  不过是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喜欢就行。反正他原来也不是人,所以没所谓了。

  亲过这一场后,白龙把脑袋枕到他腿上,低声道:“你不要去做官,就算有人威胁或者诱惑你也不要,被人管着,你不喜欢。”

  叶珩的手不停地在他头顶抚摸,心中很是满足:“好的,不去不去,我家那么多家店,以后还要我看着呢。”

  这一吻过后,白龙变得乖巧起来,白天接受他的建议,偶尔关心一下寺庙周边的难民,晚上则主动帮他算起了账,还做了一次全身按摩。

  叶珩放松地睡了个好觉,次日便有些贪睡,是招财过来喊醒他的:“少爷,您快醒来看看,阴家这回可是墙倒众人推啊!”

  叶珩朦朦胧胧中看见他捏着一页带字的纸,因为懒得睁眼,于是便道:“别吵,慢慢念给我听。”

  招财望了一眼他身后同样侧躺着的白龙,清了清嗓子小声念了起来:“兹有京城人士阴俊,自幼娇纵顽劣,倚病卖病……”

  叶珩听着听着就挣开眼睛,掀开被子坐起来,拿过纸亲自看了起来。

  纸上文字,通篇都是讲述阴俊如何不堪,并在着重表述了他在雨灾中干的恶事,如何遭的天谴,且这一段还写作了一首打油诗,读来朗朗上口,显然就是为了广为传播而作。

  叶珩看完抬头问:“这是哪儿来的?”

  “大门口捡到的。”招财如实回答道,“我还听今儿去买菜的胡娘子说,现在外头但凡有个干燥的地儿,都摆着这份东西,好多人都看见了。”

  叶珩心想这事不简单,难道圣上已经下令要动阴家了?可是现在雨季还没过呐!

  他正觉得奇怪,忽然一只手把这张纸抽走,扔到了塌下:“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回引起轰动,宫里也该派人管管中央大街上的混账事了。”

  白龙说得没错,当天午时,中央大街所有施饼施馒头的棚子铺子全换上了官兵看守运作,从“行好事”彻底变成了监察下的被动行事。有些人看没意思,开了几天铺子后便以无钱继续供应为由,将自家的铺子关了。

  叶珩倒是不介意这个,横竖是花钱,送上门的人手他不用白不用,干脆叫人送了七八车的大米过去,表达了自己赈灾的心意,并给当值的大哥们一人一身玉针蓑,一双油靴,把人都哄得高高兴兴的。

  人高兴,他也高兴,晚上他一算账,发觉自己又花出去几百两银子,那可真是别提有多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