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 / 1)

2015宜结婚 孤舟闲行 2572 汉字|1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四十二章

  “我怎么会跑?”我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深深呼吸,“要跑前十年里早跑了……倒是你,”我抬起头跟他说,“你以后可不能一言不合就失踪了!”

  闷油瓶点头应下,却对我说:“你也不能再提离婚,”他想了想,又追加一句,“张家族谱上族长从未有和离的前例。”语气里颇有些委屈的意思。

  我听着好笑,赶紧凑上去吻他,向他保证:“我之前那是不知道!以后怎么可能再提?”

  闷油瓶被我啄吻了几下,目光沉沉地看着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听见闷油瓶哑着嗓子喊我的名字。

  我与他交换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轻触,这大概要算我人生近四十年里与人最亲密的接触,我不受控制地抱住他,而闷油瓶显然也十分动情,扣在我后脑勺的手愈收愈紧 ,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他像是要把我整个吃掉了。

  直到我实在喘不上气,闷油瓶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我,他轻轻咬了一下我的嘴唇,转而又抬头咬我的鼻尖。

  我被他撩地心里发痒,又和他贴靠着腻歪了好一阵子,到后来,我几乎被他整个压在床头亲了。再分开的时候,我听到闷油瓶的呼吸也是罕见的急促,他低头埋在我脖子里,很有耐心地将我颈间吻出一个个印子来。

  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梦里的闷油瓶,心里不免有些悸动,等了半天见他只是亲着,都不往下发展,实在忍不住喊他:“小哥,”我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送了我那么多聘礼,只是亲一下岂不是亏大了?”

  闷油瓶没有抬头,却贴着我脖子闷闷地笑,压着声问我:“怎样才算回本?”

  我咬了咬他的耳朵:“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们今天……”我脸上已经完全烧红了,但为了撩闷油瓶,还有什么羞不羞的,“喜服里面,还让我穿了一件红肚兜……”我扯了扯衣领,问他,“你想不想看看?”

  ……

  新婚第二天早晨,我和闷油瓶都没起床,好在也没有长辈等着我们去敬茶。

  我醒得还算早,浑身都在酸痛,这几个月经久不锻炼突然来这么一下陪百岁老人锻炼一晚上的身体实在有点吃不消。闷油瓶忙了几个月,难得闲下来睡了个懒觉,手臂还搭在我肩膀上,我醒来一眼看着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欢,努力凑上去献了个早安吻。

  闷油瓶睡眠轻,我一动弹他就醒了,大概是知道我要吻他,故意不动声色地装睡,等我凑上去亲的时候就伸手揽住我深吻,闭着眼睛问我:“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还带着昨天晚上那种xing感的喑哑,再加上因为互通心意后安稳慵懒的语气,一大早的实在非常勾人。

  我有点心猿意马地蹭上去,虽然腰酸屁股疼,奈何我单身三十九年刚刚开荤,昨晚又实在舒服,现在就很难抵住闷油瓶的you huo。

  闷油瓶在大红色的喜被下面搂住我的腰,轻轻拍了两下:“别闹,”他道,“不想起床了?”

  我说那也行,反正婚都结完了,本来今天也没有什么大事,要真和他在床上胡闹一天我也是愿意的。闷油瓶好像没有这个打算,他单手就把我到处乱摸的两个爪子擒住了,腿也锁地我动弹不得,就着这个压制的姿势低头吻了吻我道:“不急这一时,”他空出来的一只手往我腰间什么穴位按了按,那酸痛惹得我忍不住闷哼出声,闷油瓶道,“怕你疼得厉害。”

  我被他揉得舒服了,索性卸了力气,也不敢再闹他,冷静下来想想要再像昨晚那么折腾一场,可能明天都起不来了。

  我又同他黏糊了一阵,安静地抱着他,到这时候才得空去消化昨天晚上的告白,多不可思议,我本来以为闷油瓶这样的人对我有些好感我都能当做是命运的垂怜了,昨天才得以窥见他这么多年来不为人知的深情,再想到开窍以后这段时间以来我完全猜错方向的脑补,越发觉得他委屈了。

  我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闷油瓶侧过身子,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就问我:“在想什么?”

  我闷闷地回答他:“我在想……我们去领结婚证那天,我摔了车门,你是不是特别难受?”

  闷油瓶很认真地想了想,告诉我当时只是担心我不喜欢和他近距离接触,说不上难受,他蹭了蹭我的鼻尖,话锋一转:“我只记得结婚前,你专门回来布置房间,那天我很高兴。”

  我被他这话说得心里发烫,以前我们对彼此的感情分明是一样的,只要对方有一点点回馈就心满意足,毫不贪心,但是我们都不知道,明明对方可以给更多更多的喜欢。

  “其实,那张结婚照,”我看看闷油瓶,他应该明白我说的是哪一张,我向他承认,“我是很喜欢的……当时说不要放进相册,是我没想明白,我以为你拍的时候很勉强。”

  闷油瓶轻轻笑了一下:“是勉强,”他吻了吻我额头,很暧昧地说,“勉强忍着。”

  我愣住,完全没有想过闷油瓶照片上动作僵硬居然是这个原因,他道:“你不是看到了我的纹身吗?”

  我反应了一下,顿时满脸通红,原来这家伙那时候的纹身不是热出来的啊!这实在是……怪不得当时我说想拍他几张纹身的单人照闷油瓶很不愿意呢,这也太……私密了吧!一想到闷油瓶那几张照片还被我做成了他单人的相册……

  我拿被子蒙住了脸,羞得没脸看他,这谁能想得到呢?之前闷油瓶在我心里的形象完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男,要不是昨晚我亲身试过,根本没想过他也有七情六欲的。

  闷油瓶强行把我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揉了揉我通红的脸颊:“以后若是你想看,倒不必看相册。”

  我从没想过和这闷油瓶谈恋爱会是这么甜的一件事,以是撬开瓶盖都要费老大功夫,现在他这瓶口八成是抹了蜜了。

  “这样说来,冲喜和张家今年有难的借口,也全是你当时胡乱扯的?”我想明白了,气呼呼去捏闷油瓶的脸,“好啊你个张起灵,我都没想到你这么会说话?”

  闷油瓶捉住我的手,淡淡道:“关于德仁喇嘛,我想你在西藏应该看到过我的笔记,最后一任喇嘛并未有机会与我见面,我下山后,只来得及替他处理了后事。”

  言下之意是既然我知道这件事,他当时说冲喜是德仁喇嘛的预言我应该早就知道有假才是,关键是我那时候怎么可能想那么多?从闷油瓶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从十年前到现在就没有怀疑过!

  想想闷油瓶当年假扮张秃子也面不改色耍得我们团团转,我这么些年无条件信任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加厚滤镜啊?

  “也不全是借口,”闷油瓶说,“如你所见,张家现在是一盘散沙,与其说是冲喜,不如认为我长时间游离在外,若要回归张家重新整顿,则有必要通过正式的全族性活动告知族人。”他又抱了抱我,缓和了语气说,“这仪式并不一定需要婚礼,如果不是想同你结婚,便不会这样安排。”

  我听着闷油瓶向我坦白这些,心里却隐隐还有担心,我想到的是另一件事:“这么说,以后你还是得着手处理这边的事?张海客他们想要让你振兴张家,那你还能按照原计划和我去雨村吗?”

  闷油瓶似乎并不能理解我的担忧,他十分果断地说:“去雨村。这边气候干冷,不利于你的身体恢复。至于张家,一盘散沙的状态并非现在才有,要振兴整顿,他们自己去做就是。”

  我不由得默默替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们保皇派点蜡,谁知道他们族长结完婚只想着陪我隐居山林当甩手掌柜呢。

  我这才发现我一直以来完全理解错了闷油瓶的目的,我想起张海平之前跟我说过,他们族长对复兴家族并无兴致,我那时候还不信,现在才终于想明白了,闷油瓶自长白山回来以后,他的目的已经和十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什么秘密使命已经无关紧要,和我结婚是他自己的选择,去雨村生活也是他自己想去,这两件事都无关外人,只是因为他愿意这样做罢了。

  我忽然觉得感动,原来那些年我承受的苦难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回报,我想要的不多,只是希望闷油瓶也能为他自己活着罢了,而他现在的样子,他作为人而并非作为神的样子,他拥有七情六欲,像普通人一样表达爱意的样子,便是我此生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