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2015宜结婚 孤舟闲行 3454 汉字|6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五章

  “吴邪。”闷油瓶在我后面,收了收手,我没松开他,拉着他往我的车那边走,“吴邪。”

  他又喊了我一声,用了一些力气迫使我停下来,凑近了看我。

  我猜测闷油瓶刚才可能看见我擦眼睛了,有点丢脸,但是离那么近,如果现在还红着眼眶,我也没法掩饰什么。

  我抬眼见他在看着我,一下子就觉得特别心酸:“二叔他怎么能那样说!”我愤愤不平,小哥和和气气到我家来,从头到尾也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被二叔那么说?我越想越气,“他欺负你!”

  闷油瓶伸手抱了我一下,拍了拍我的后背:“没有人能欺负我。”

  我心里堵地难受,回抱住他,就听闷油瓶带着点安慰的语气说:“别生气,二叔是替你把关,”他又拍了拍我,“只是有些误解。”

  “如果不是我追着你上山,”我低着头,额头抵在闷油瓶肩膀上,“你当年根本没打算告诉我……”我越说越替他委屈,“我看不得你被我家里人这样误解。”

  我依稀听到小哥好像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道:“解释清楚就可以了,你不用这样生气。”

  我一听他这样说就来气,抬起头问他:“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你还由着他乱说……”

  我才看到闷油瓶居然真的带着点笑意,他凑近了些,看着我很无辜地说:“我正要开口,你就进来了。”

  我:“……”

  这我就不干了,立刻松开他,也不要跟他抱了,退了一小步:“你还怪我多事咯?”

  闷油瓶反握住我的胳膊,有点无奈的样子:“我的意思是,好好说清楚就可以,不用跑。”

  我看着他,仔细想了想刚才我也确实是有些冲动,二叔虽然做事雷厉风行,但也要算通情达理的人,他到底是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如果不是凡事多留个心眼,也不能有现在的身份。

  闷油瓶又道:“你这十年过得不好,”他看了看我的脖子,“他们心疼你,现在回来,我们立即就提结婚的事,不怪二叔误会。”

  我有点没法反驳了,闷油瓶不说则已,要是说什么,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难得他跟我讲这些,我越发觉得他稳重大度,百岁老人的境界气量别说是我了,二叔在他面前也显得差那么点意思。

  这样一来,他这个当事人还没怎么样,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就是有点不大情愿,就问他:“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拉着我手腕,往我家门那儿看,我这时候才发现,我爸妈和二叔好像都站在门口,估计是见我们在讲话,才没有过来,闷油瓶说:“现在先回去,你跟二叔认个错。”

  认错?我还认错?我心说我才不干,闷油瓶好像知道我什么想法似的,他说:“你平常不是这样跟长辈讲话的。”

  他这话说的我脸红,这可真被他当小学生看了,好像他知道我平时怎么和长辈说话似的!

  我被他推着往家门那边走,边小声地说:“我帮你出头,你还要帮他说话……”

  话是这样说,但我还是听了他的话,配合着往回走,走到门口,面对他们三个人,我感觉到闷油瓶默默握住了我的手,虽然有点奇怪,但现在这当儿我也不能甩开,只能配合着被他扣住。

  “二叔,……”我低着头,感觉已经完全没了和他对峙的志气,瞬间回到了平时挨训的时候,“我刚才有点过激了,我不该那样说……”

  二叔没来得及表示什么,我妈就把我俩让进去,让我们有话也进去说。

  等我们又在沙发上坐下来,我终于找着机会,把十年前小哥来找我道别,以及我自己不听劝非要追上山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就怕他们还对小哥有什么误会。

  这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把我和小哥十年之约详细地告诉其他人,也就是现在闷油瓶在我身边了,我才有点勇气提这个,尽管在这过程中他一直都握着我的手,我说到后来还是有点艰难。

  我说完这些,大家都沉默了一会,我爸先开口道:“二白,”他对二叔说,“吴邪三十多岁的人了,我想他有自己的判断,十年人不在身边都等了,现在要他放手也不太可能。”

  他这样说了,又看向我:“小邪,知子莫若父,十年前那段时间你很低沉,我还记得你有一回跟我打了个很长的电话,我们俩说了挺多,我当时就问你是不是失恋了,想来应该就是小张离开的那段时间。”

  我心里一懵,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一回想好像确有其事,不过我当时和我爸扯有的没的,是因为二叔啥都不跟我说,三叔又失踪,我还记得我和我爸聊完,把我爷爷从长沙到杭州的整个过程都套出来了,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失恋,没想到我爸不仅心思挺细,想象能力也挺丰富,这点我倒是有遗传到他。

  我在满脑子跑火车,我爸还在说:“小邪,你们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以后就安安稳稳过日子,危险的事情不要再去做了,你爷爷到你叔叔们,我们吴家两代人,也就想让你干干净净平平安安的。”

  我被我老爹说得鼻子发酸,转头见我妈已经在抹眼泪了,我二叔不再说什么,看样子也是默认同意的态度。

  “小张,以后吴邪就交给你了,”我爸最后对闷油瓶道,“他这个人三十多岁了也没有个定性,看着温和,有时候倔起来没人能劝,我刚才看着倒觉得他还挺听你的话,其他我们也不多说了,你俩扶持着走,这条路可能难了点,也不会比过去十年更难。”

  闷油瓶就在我身边非常认真地点头许诺,说一定会照顾我,还看了看我,说了一句:“吴邪很乖的,脾气很好。”

  我知道他这句话是在安慰我,怕我刚才被他劝进来向二叔低头心里还在膈应,其实我没有觉得怎么样,刚才确实是我冲动,现在把事情解决了,也算松一口气,对大家都好,不过闷油瓶还能想到这里,顾着我的心情在我爸妈和二叔面前说这个,我感觉上还是很好的。

  张起灵又应下几句我爸妈的叮嘱,说完了,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一份册子,毕恭毕敬地递给我爸,规规矩矩地说:“这是张家下的聘礼清单,请您过目,如果还有什么缺的,我再安排人补上。”

  我都不知道他居然还准备了这个,那是个红色的折页册子,乍一看还以为是古玩字画,我爸接过去翻开,里面竟是用蝇头小楷工工整整手写的字,二叔看到封面上“聘礼”二字估计是不想我嫁出去,脸色不是太好,清了清嗓子道:“吴家倒也不缺——”

  但他没有说完,因为我妈扫了一眼,有点不可置信地念出了声:“黄金……二百……斤?!”

  我目瞪口呆,也凑上去,看着那折子好像有长长一条,知道这个婚礼张家为了冲喜肯定是大办特办,聘礼丰厚是正常的,但是我也没想到这第一条就是这么大的礼,我忽然记起来闷油瓶在二道白河就在和张家人敲定这些,我那时候还没意识到和聘礼有关系。

  我爸把那折页展开,约莫有十来页,密密麻麻全是小字,后面跟着的应该是寓意吉祥的古玩玉器,随便拿出一件也够镇我的铺子,我们正不知作何反应,就听张起灵乖巧道:“还有反面。”

  我爸把折页翻过来,我匆匆扫了一眼,就见反面全是房产和公司股份。

  这可真是一份大礼,不仅是我,就连我二叔,看起来也被砸地有点懵,我妈就从我爸手里把折子合起来,对闷油瓶道:“小张啊,这份礼单太重了,我们吴家小门小户,受不起这个,更不可能还地起匹配的嫁妆,这礼还是请你再考虑考虑。”

  闷油瓶没有接过去,他正色道:“我与吴邪都是男子,张家下聘提亲,但并不强求吴邪嫁入张家,也不必做嫁妆,”他这话是说给我二叔听的,“若要算还礼,吴邪在福建龙岩亲自置办了一间屋子,”闷油瓶看向我,露出一个极淡的浅笑,“有那个作为还礼,就足够了。”

  这事我爸妈多少知道一些,老爹就说:“那犄角旮旯里过家家似的小平房,怎么算得了名堂。”

  “那间足够了,”闷油瓶很坚定地重复一遍,脸色的表情称得上温和,“与我来说弥足珍贵,抵得起这份聘礼。”他并不打算再与我爸讨论礼金的事,只道,“届时张家那边需要办隆重些的婚礼,杭州这边看吴邪和您的意见。成婚后在杭州或者吴邪想同我去雨村定居,全看他喜欢。”

  闷油瓶又与他们商议了六礼的流程和具体时间安排,最终定了下个月开始一个月内走完前面的繁琐礼节,十一月初纳征送聘礼,当月就能完婚。

  我才知道闷油瓶这几天内已经联系张家,把这些事细化到这种程度了。

  ……

  从我爸妈家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拉开车门坐下,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就像是真的带着闷油瓶出柜成功似的。

  闷油瓶见我这样,可能是觉得我有点好笑,问了一句:“还算顺利?”

  我记起他之前说的,如果顺利就下个月领证的安排,也笑了一下:“其实我觉得吧,你想哪天领证就去领了,和他们谈的顺不顺利也不重要。”

  “吴邪,”闷油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好像是用很无奈的语气和小朋友说话,“如果真的不在乎他们的态度,我们也没必要过来,”他看着我,淡淡地说,“但是吴邪,我希望我们至少获得你家人的祝福。”

  我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瞥见闷油瓶在黑暗中出神地望着车窗外的天空。

  “我的妈妈,和父亲……”闷油瓶轻声说着,就像呢喃,“他们如果知道,也会祝福我们的。”

  我怔了怔,发动车子开了车灯再去看,却发现他已经收起了刚才那样带着点迷惘又虔诚的表情。

  我心里掀起强烈的心疼来,为什么我和闷油瓶只是为了张家结的婚呢?

  我觉得不甘心。

  ——

  TBC

  一个人物OOC只求爽的小剧场

  【如果吴二白和张起灵书房对峙时,吴邪没有进去,小哥会吃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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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帮吴邪守门,代价就是要他等你十年?”吴二白见张起灵没有说话,越发以为事实就是如此,又道:“对你来说是不是只是十年而已?对他来说是二十八岁到三十八岁,你以为他这辈子还有几个十年?”

  张起灵站在那里,抬头直视他,那一瞬间,吴二白真切地感觉到压力,这个年轻人的眼神让他他透不过气来。

  “即便是我让他等,我想十年间也不乏有人劝他另觅良人。”张起灵的语气极淡,但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劝吴邪结婚的人这些年不是少数,吴二白或多或少也提起过,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又听张起灵道,“愿意听谁的话,到底是吴邪自己决定的。”张起灵语气平稳,阐述事实一般,只是淡淡地说,“我回来了,就是我的。”

  “……”吴二白想说什么,但他随即发现,张起灵是以一种胜券在握的笃定与自信与他说话,就像给后辈解释道理那样,吴二白知道张起灵对他说的毫不在意,他之所以刚才没有辩白否认,只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而已。

  “今日我看在吴邪的面子上喊您二叔,”张起灵直视着他,嘴里咬着敬词,但他出口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当年我与吴老狗合作的时候,您还在襁褓里。”

  他瞥一眼吴二白绷直僵硬的站姿,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终于沉了下来,他缓缓道:“您的侄子不日大婚,不知可否讨您一句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