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1)

问香 山核桃 383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81章

  “那要是坏了肾阳的话,该怎么办啊?”裴凌小心问着代之依。

  “你给他补就好了。”代之依边说着话站起了身,不停伸手从货架上拿吃的。

  裴凌是想给他补啊,可就是担心会不会补过头了,他感觉赛天仙坏了肾阳,就是自己让他内服外用,太过头的结果。

  他急忙起身跟在代之依身后问,“他这么虚,补什么好呢?”

  坐在纸箱上的赛天仙,见裴凌跟着代之依往里处去了,撑着想起身,可惜他身体无力未能成功起身,只能坐着看他们并肩往里走着,说着话。

  代之依哪里知道补什么好,他又不是中医,可他忽悠人在行。他在货架间不停拿吃的,裴凌跟在他身后正等他回答呢,代之依看看手里东西拿的差不多了,看看店外交通也疏通了,大陈估计是开车走了。代之依冲裴凌一笑,指指前台后柜上摆的酒,“喏,用那药酒给他补补。”

  裴凌略过货架去看前头后柜上摆的各种品类的酒,“酒能行?会不会烈了?他现在这么虚,不是说太虚的话,不能大补?”

  代之依着急结账,他这是忽悠着裴凌去结账,自己抱着的这一怀的吃的,好浑水摸鱼一起结了,“你挑个度数低点儿的不就行了。”

  裴凌对代之依的办法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可眼下他也也别无他法了,赛天仙的身子是真不行了,熏香也只是让他维持正常体温而已,可已经伤了的精元是怎么都修复不了的。要是这办法不行,反而让赛天仙的身体更糟糕了呢?

  代之依似乎看出了裴凌的疑虑,说着,“反正他是怎么都死不了的,别人要是太虚了,大补可能会兜不住,可他怎么都不会死,所以就放心大胆的往死里补好了。”

  裴凌听了这话,心想那就姑且试一试吧。不过他对代之依的这说法很是不解,“你老说他是死不了的,究竟是因为什么,让你这么肯定。”

  代之依被问住了,支支吾吾着,“唉哟,这里不是能说话的场合,你先去结账,先去结账。”

  虽然裴凌为人不错,可代之依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在他看来,裴凌与赛天仙并不是多紧密的关系。现下裴凌还因为自己的好心,觉着对赛天仙有一份责任,要是知道了那些事,正常人都会想撇清关系的。

  见他不想说,裴凌也不追问,裴凌性格里总是实在办事多过了好奇打听,毕竟他也因好奇吃过些亏。

  裴凌背起了赛天仙,到了前台先是简单给小颜打去了报平安的电话。三两句的功夫,说完了电话,裴凌又一指老板身后的玻璃柜台,要了泡着人参的药酒后,说了结账。

  代之依就等着裴凌这句呢,连忙将手里的一堆一起放上柜台,说着,“一起,一起!”

  裴凌看他放上的这一堆零食,都是刚刚和自己对话时拿的,裴凌不同他计较,对着老板一点头,默认了一起结账。

  结果,等老板都扫完了码,裴凌一摸口袋才想起,他兜里没钱啊,裴凌有些无奈的看向代之依,“要不你先垫着?”

  代之依可不干这亏本的买卖,“那还是不一起了。”边说边用手拢回柜台上自己的零食,是要和柜台面上裴凌的那一堆东西划开界限。

  裴凌拎起了他的领子,“别这么小气。你在这儿守着我,难道不是想让我帮忙吗?求人帮忙,怎么能不先给点好处呢。”

  代之依这下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起自己手机停电关机了,还不能扫码付款,只有愤愤弯腰从自己袜子里掏出了自己的应急钱。

  老板接过了钱点了点说,“这些不够啊。”

  代之依立马跳脚,“怎么不够?我这点吃的也没多少钱啊?!”

  “可是那瓶药酒贵啊。”

  代之依看着那瓶药酒,恨恨说道,“这瓶药酒不要。”

  “不行。”裴凌将药酒揽到自己面前,“其他都不要,这瓶药酒不能不要。”

  这次可真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了,代之依还回了自己拿的一部分零食,将裴凌拿的东西尽数都退了,看看了收银机上显示还差多少钱后,转身背过众人,伸手往裤子里掏,掏出了内裤内袋里塞着的最后一点应急钱。

  裴凌心满意足的拎着药酒和自己的行李,笑看代之依结账,“年纪不大,作风倒挺老派。”

  趴他肩上的赛天仙见裴凌一笑,垂了眸抿了唇,因为他想起,裴凌这几日与他一起都没这样笑过了。

  代之依翻个白眼塞好了自己的内裤边,跟着裴凌走出小卖部,刚一走出小卖部他才反应过来,“你不带钱,那你来这儿买东西干嘛?要是没遇到我呢?谁给你结账。”

  裴凌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住这里有几年了,经常来这里买东西,和店老板混个眼熟,可以赊账的。”

  代之依这才知道自己被裴凌给耍了,“那你还让我付?!”

  他正当街跳脚呢,小卖部的老板又忽然喊住了他,“唉,那个小孩,有电话找你呢。”

  “谁啊?”代之依气吼吼的转身站在小卖部台阶上接起了电话,“叔,是你啊。哦,对,我是答应你一会儿过去帮你们驱邪来着。”代之依看着不远处自己好不容易逮到的裴凌,“要不,改天?什么,钱都准备好了?”

  这下代之依有些动摇不定了,毕竟他刚刚才破费了一笔。

  不远处背着赛天仙的裴凌,大概看出了代之依的顾虑,“放心,我住这儿呢。能跑哪儿去。”

  听裴凌这话不像会撇开自己的意思,代之依最终还是应下了电话里的拜托。挂了电话,他告诉裴凌,“我今晚有场大法事要办,你可别跑啊。”

  裴凌点点头,“你放心去吧。”

  等代之依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裴凌背着赛天仙立马转身,“不跑才怪呢。”

  靠在他肩上,久不说话的赛天仙终于开口了,他现在的身体,多说两句都容易累,不过他看裴凌嘴角噙笑,快步走着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他,“心情,不错?”

  裴凌爽快回答,“当然了,他之前坑我们坑成那样子,这次也算是帮你报上仇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趴在他肩上很是无力的赛天仙说,“因为,你和我,一起时,眉头皱,遇到他,就笑。”

  裴凌懂了,原来又是在闹别扭,“不一样。我那是担心,对他就是报复后的快感罢了。”

  赛天仙趴在裴凌肩头并未再说什么了,他也不是故意闹别扭的,只是上次自己说明自己是认真的之后,裴凌一直都未回复。他也明白,后来自己的身体越发糟糕了,待在他身边的裴凌的心情全被担忧所占据了,无暇再想其他。

  裴凌见他没动静了,只当他是累了,心想还是尽快回去让他躺一躺好了。

  “你再撑一下,等会儿就到我住的地方了。”

  赛天仙忽然对裴凌的住处来了兴趣,“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反正不能和越和风的城堡比,地方很小,不过我平常收拾的也还算干净,希望你不要嫌弃。”

  赛天仙勉力笑着说,“不会。”

  然而到了住处,开了门一看,全然不是裴凌口中所说的“还算是干净了”,他们眼前的屋子里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半开的抽屉上挂着内裤,衣柜被打开,屋子中央支开的小桌板上是没收拾的快餐盒,里头还有没剔干净的骨头。不用想都知道这屋子里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是谁干的了,刚坑代之依那一下,是真不亏。

  “平时不是这样的。”裴凌连忙同他背上的赛天仙解释。

  赛天仙支起脖子看这屋内的惨状问,“遭贼了?”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裴凌,他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去书桌前查看半开的抽屉,看到戒指盒还在,裴凌长松了口气。赛天仙见他如此紧张,于是问他,“是什么?”

  裴凌拿出了戒指盒,打开给赛天仙看了,是一对金戒指,老土的款,女士戒指上面嵌着红玻璃,男士的则是一个大大的财字,如今倒是还能在烧烤摊前见着人戴这样的戒指。

  裴凌看着这对戒指,告诉他,“这是我爸妈的戒指。”

  赛天仙看了伸手想摸,手却无力,不大能抬的起来。裴凌走到床边,将人小心翼翼的放下,拿过了枕头垫在他背后,给赛天仙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后,再将戒指放到他手间,让他摸了摸。

  赛天仙还记得从前裴凌和自己说他过去的事,他好奇摸了,抬头看裴凌,大概是想问裴凌,怎么把戒指保存的这么好。

  裴凌将戒指留在了赛天仙手间,自己走到书桌旁,蹲下了身,敲敲桌角边的一块砖。等砖被他敲活动了,小心抽取,裴凌从墙内抠出裹着报纸的一沓钱来。

  裴凌拍了拍上面的墙灰,想起自己还说代之依藏钱在袜子里的作风老派,其实他更加老派。

  “我爸走后,我和我妈孤儿寡母俩个无依无靠的,我妈时常怕有人胆大来偷我们家,就那么点钱,手绢裹着藏柜子里也不放心,藏枕头里面也不放心,最后就敲了墙上的一块砖,把钱藏墙里了。”

  裴凌毕竟是靠仇非林给的身份才能回来,现在的银行开户总要七七八八的身份证明,这让裴凌不放心,且从前的工作经历让他觉得得留点现钱在身边。这不,眼下的情况就用到了。他拿出这钱,是打算背着赛天仙出去另找地方住的。

  可一回头,看赛天仙歪在床上疲累至极的样子,感觉是今天又是坐车,又是偶遇代之依的,把他折腾的够呛了。

  裴凌走到床边问赛天仙,“感觉怎么样?还能撑一会儿吗?”裴凌看了看这乱七八糟的屋里,“我想带你出去住来着。”

  赛天仙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不能再出去多走了。

  裴凌无奈,心想今晚代之依反正是不会来了,他明天还要带着赛天仙去看中医,那就今晚早些休息,明天早起出门好了。

  “那今晚就在这里将就着吧。”

  赛天仙笑着点头,低头闻了下从已经从他背后跑至手边的枕头了,他不想再走还有个缘故,因为这里有裴凌的味道,这让他感觉安心。

  裴凌看他这样,心里明白他意思,可嘴上却不好意思的说,“有什么好闻的。”

  赛天仙不在意,看了看手里的戒指,再看看裴凌,示意他把刚刚没说完的接着往下说。

  裴凌从床边起身,边收拾着杂乱屋子,边和赛天仙说,“我爸妈后来相继去世,他们留下的东西不多,只这对戒指了。进城那会儿,我先是在医院待过一阵儿,这对戒指在混乱中差点没了,后来接我出院的表叔为人贪财。我担心他拿走我爸妈的戒指,所以就在落脚的地方动了块砖,偷偷将戒指藏进去了。再后来,我被卖到了东南亚,好不容易回国,第一时间就是去从前的住过的地方看看,看戒指还在不在。没想到,居然还在。”

  说到这里时,裴凌不由的露出了庆幸的笑,“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藏在那里的戒指居然还在!或许也是我父母冥冥之中的保佑吧。就是一放许多年,弄的脏了些。当时戒指盒一打开,里面都爬出虫了呢。我爸妈都挺爱干净的,所以后来拿回了戒指,去首饰店清理干净了,重新买了戒指盒后我也不往砖下面藏了。”

  是不藏戒指了,可钱还是用的这老办法藏起来。只是现在的房子都是水泥墙了,不方便裴凌藏钱,他回来时找了许久的住处,才看中了现在的这间旧屋子,没别的,就是因为老屋子,砖头墙,方便他藏钱。

  不过,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一点。裴凌想离着自己初到这座城市时落脚的地方近一些。是自己将思乡的情绪移情了吗?他总觉得离近些,自己心里踏实点。当初他伤未愈就出了院,还以为自己得多疼几个月呢,没想到,跟着表叔到了住处,上了铺位,伤口居然不怎么疼了。

  裴凌摸了摸最近时不时总隐隐作痛的肋下,或许是自己刚回国的时,太身心疲惫了吧,所以自己才迷恋当时睡上那张铺位的治愈感。

  “凌哥?”赛天仙见裴凌出神,出声喊他。

  裴凌回过神来,见赛天仙担忧的神情,连忙告诉他自己没事。

  “我没事。我只是想到了点从前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父母过世,老家回不去,我明明是个无依无靠的人了,可偏偏对刚落脚的地方有股说不出的感觉。说起来,我现在住的这地方,离我那时候落脚的地方不远。去楼上天台还能看到那处呢,过去,我时常上去瞭望从前住的那处地方。”

  “真的吗?我也想,看看。”

  裴凌看看天色,担心天台上有风,“坐一天车了,我看你也累了,要不还是休息吧。”

  赛天仙坚持想上去天台看看,主要是他实在好奇,因为裴凌说起从前落脚的地方时,满是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