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劣质占有 良月十三 269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5章

  凌晨,段从祯接到了实验室的电话。

  本来就睡得不太好,段从祯接起电话的时候心里冒火,差点把手机拆了。

  “你最好真的有要紧事说。”段从祯语气不善,坐在床边,揉着胀痛的额角,脸色阴沉。

  对面愣了一下,呼气声都很急促,片刻才着急地开口,快哭出来了。

  “段医生,我们的药又被劫了,本来要送到志愿者那里去的,怎么办啊……”

  段从祯听他语气,越来越嫌弃,皱着眉,极其不耐烦,“报警啊。”

  实验员哭腔浓重,急得不行,“段哥,对面是陈哥的人……”

  “谁?”段从祯拧着眉,缓缓阖目,“陈松云劫了我们的运输车?”

  “是啊!段哥,怎么办啊……”

  段从祯冷笑,“那就收拾收拾准备入殓吧。”

  对面叫苦不迭,哭得更大声了。

  段从祯浑然不觉,掐了电话,又躺回去,闭着眼酝酿睡意。

  反正陈松云的人劫的运输车,警察也奈何不了他们,也是没办法的事,段从祯也不想管。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

  段从祯猛地睁眼,盯着天花板,眼睛里带着血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接起来,却是陈松云的声音。

  “段哥,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清醒得很,略带调侃。

  段从祯闭着眼,格外困倦,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呼吸凝重,已经到了暴怒的极点。

  陈松云察觉到他脾气不对,算是识相地收了玩笑,轻咳一声,“你还记得之前被劫走的药剂吗?”

  “记得。”段从祯冷笑,声音阴森森的,“不就是你吗?”

  陈松云讪笑两声,“嘿嘿,段哥,别生气嘛,钱已经打到你账上了。”

  段从祯“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之前那次,”陈松云说着,怕他不记得还解释了一下,“运输车烧穿一个洞的那次。”

  段从祯这才睁了眼,“嗯?”

  “我们查到那批药材的去向,没进黑市,被人拿去做了实验。”陈松云说着,点了一支烟,“送去了精神病院。”

  “是吗?”段从祯揉着眉心,兴趣缺缺。

  他真的不在乎那批药材去了哪里,反正又没什么研究价值,只是最初的原液,离柯林试剂成品还差好多期的实验。

  当时掉这批药剂的时候,药企上下都疯了一样,跟死了亲爹似的,段从祯只觉得搞笑。

  可陈松云下一句话就让他来了兴趣。

  “那个精神病院叫……”陈松云停顿了一下,翻了翻手机,才“哦”了一声,吐出三个字,“东青山。”

  揉睛明穴的手一顿,段从祯微微眯眼,有些没听清他的话,反问了一句,“什么?”

  “东青山精神疗养院。”陈松云给他发了个文件,笑了一声,“资料发你邮箱了,你可得好好看看,这精神病院是真的神经病,比那个营还离谱。”

  “是吗。”段从祯依旧不置可否,语气平淡漠然,随口应了几句,没什么兴趣。

  “我已经把情况发给警察了,他们会处理的。”陈松云咬着烟,含糊不清地拍马屁,“就不劳烦你了。”

  “谢谢。”段从祯勾唇。

  挂了电话,段从祯靠在床头,盯着漆黑的屋子,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点了一支烟,塞进唇间,段从祯盯着洁白墙壁,突然发现上面有个不起眼的斑点,以前都没发现,现在注意到了,便显得格外刺眼。

  抽了两口烟,辛辣甘甜的烟雾流窜在肺里,格外惬意,段从祯没言语,缄默地盯着那个斑点,微微眯眼。

  良久,段从祯垂眼,在床头柜的台面上捻灭烟蒂,望着木质桌面被猩红的光烫出一个黑色的坑,才松了手,将烟蒂随手放下。

  摸出手机,点开陈松云发来的文件。

  照片是东青山大门,巨大而丑陋的海东青立在建筑上,尖喙巨眸,俯首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连段从祯都忍不住皱了眉,觉得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很不好受。

  粗略浏览了一下文件,里面列着东青山精神病院虐待病人,从事黑色实验的证据,每一条都带着偷拍的照片,镜头扫过那些病人,瘦削,苍白,双目无神。

  段从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视线扫动,唇不自觉抿了抿,偏头盯着那些照片,眸色一如既往的浅淡。

  他觉得有点无聊,甚至怀疑这些到底能不能引起警察的重视。

  不过也不关他事,就算到时候调查到他这里来,他也是受害者。

  兴趣缺缺地放了手机,却是没了睡意,刚刚的折腾,腹部的淤青又开始隐隐作痛,让他有点反胃。

  掀开衣摆看了一下,青紫的地方已经渐渐淡了下去,可疼痛只增不减,十分奇怪,段从祯伸手,按了按淤青的地方,反胃感铺天盖地袭来,差点惊出他的冷汗。

  头一次觉得意外,段从祯低头,眉峰紧蹙地望着那块淤青,半晌,才下了床,走到浴室。

  拉开柜子,想找几片止疼药,却发现那么多瓶瓶罐罐,没有一瓶能用,柜子里却摆着许多他认不出的药。

  拿出来看了看,发现都是精神类的治疗药物,偶尔还有抗抑郁和抗焦虑的药,都只剩几颗,被遗弃在这里。

  段从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自己什么时候吃的,站在洗手台边,盯着药瓶,很是困惑。

  过了一会儿,目光瞥见镜子里自己身上的淤青,才记起来这是即鹿的药。

  微微挑眉,段从祯捏着药瓶,指腹抚过上面还没有撕下来的标签,眼中略显玩味。

  兀自拆开那盒氟伏沙明,把最后两颗扔进嘴里,硬吞下去。

  反正吃不死人。

  吃了药,段从祯又回了卧室,靠在床边,突然觉得冷。

  把14度的空调关了,段从祯把窗户打开,外面是繁华的夜景,照着这座喧嚣不夜城熠熠生辉。

  远处,那些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那些贫穷落魄的贫民区,浮华未至。

  他突然想起之前随手烧掉的那个居民区,老旧,腐朽,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泥泞,段从祯看着就觉得恶心,更妄论生活在这里。

  那里的人活得就没有尊严,每天都在卑贱地讨生活。

  段从祯倚着窗边,夜风吹在身上有些燥热,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背心,手臂线条流畅,蕴着蓬勃的力量美,衣料贴在身上,更显得硬朗性感。

  以前若是这个时候,那男人会上来抱他,在他身后,手臂环在他腰身上,看着满目繁华,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

  他说,“这个城市好漂亮。”

  段从祯轻笑了一下,并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很普通,特别普通,不值得漂亮二字的赞扬。

  反正他看不上。

  轻蔑地抬眉,正打算说,偏头看见男人晶亮的目光,里面都是外面的星光。

  充满希望。

  段从祯沉了眸色,心口突然堵着一口气,倏地把人拎到身前,开始脱他的裤子。

  即鹿始料未及,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更让人想欺负。

  段从祯笑了一下,强硬地把他转过去,按在玻璃上,“这么喜欢就看个够吧。”

  无论即鹿怎么求他,他始终没有收手,压着男人的脑袋,没有与他对视。

  透明的玻璃,下面是车水马龙,上面是荒诞的性/爱,段从祯知道他怕,但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他。

  他不想看见那男人眼里燃起光芒,看着太刺眼了,就像他怀着希望生活,这让段从祯很不爽。

  他想看他不痛快。

  舔了舔嘴唇,段从祯随手把烟蒂从窗外扔出去,看着猩红光芒湮没在城市灼目的霓虹中,眸光渐沉。

  身后是空空荡荡的屋子,面前是热闹的城市,他安静地靠着,那双冷漠惯了的眸子里也鲜见地映上微光。

  微微偏头,段从祯盯着远处的大钟,上面显示时间。

  凌晨四点二十分。

  还有两个小时,太阳会在这座城市的上空照常升起。

  他望着外面,余光瞥见玻璃窗上的倒影,上面再也看不见那男人充满眷恋的眼睛,在玻璃窗上一闪而过,又迅速望向窗外,自以为偷看藏得很好。

  腰上也没有环抱得紧紧的手臂,段从祯打他的手腕,让他抱松一点,即鹿乖巧点头,可过了一会儿,又慢慢收紧了。

  段从祯抬手,摸了摸腹部,上面的钝痛已经褪去,不知道是不是那几片药的作用。

  他看着城市的繁华,突然若有所思地啧啧了一声,脑中闪过荒诞念头。

  至少在这一刻,他开始承认即鹿的话。

  这座城市,倒也有点漂亮。

  ·

  再次醒来是在下午,柯林药企给他发了条消息,会公司开会。

  只有一条,早上八点的,那时候段从祯正在做梦,梦见自己死了。

  没人敢催他,只能通知他,段从祯收拾了一下,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三点。

  所有人都在等他。

  坦然走进会议室,段从祯问有什么事。

  领导给了他一份信函,是邀请他出席一场很重要的药企协会的研讨会。

  “我?”段从祯反问,“一个人去?”

  “还有李捷。”领导说。

  “那他人呢?”

  “已经去了。”领导看了他一眼。

  段从祯翻开信函,发现日期就是明天,而邀请他的日期,是上个星期。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在哪儿潇洒。

  “哦,行。”段从祯无所谓地应,把信函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报销机票。”

  说着,摆了摆手,转身离开,“走了,散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