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中了曹植小贼『奸』计不成?
田银能得朱灵称赞,自非泛泛之辈,即便原先看不出来,但到了如今,隐约已觉不妙,不过此时却不是细想之时,要知这里虽是城中主街,但也没有那么宽阔,况且路上没有遮拦藏身之地,自己两千人马就这么暴『露』于外,岂不自寻死路?!而曹军毕竟只有千人,绝难在这一整条街上布满弓箭手,因此只要冲过这段,即便有强敌人在前,自己这两千精兵亦有一拼之力,于是他顾不得身上摔得疼痛,起身站在军兵之中,高声喊喝:“弟兄们!城守府就在眼前,成败在此一举,是汉子的跟我冲!”说完排开人群往前冲去。
这些叛军军兵开始时实是被打得头脑发蒙,一时不由军心大动,况且而且由于天『色』漆黑,虽然有少量火把,但光亮不及两侧房屋之上,隐约之间只见得似有人影晃动,却看不出多少,因此心中更是慌『乱』,甚至还有少数几个打起了退堂骨,不过田银的呐喊和举动来得甚为及时,这些被称为叛军精锐的兵卒确实还算训练有素,闻听田银召唤,稍一犹豫,便各举刀枪向前冲去。
然而就在此时,骤变又起,只听得黑暗中蓦然响起震耳欲聋急促的战鼓之声,刹那间一浪高过一浪的喊杀声自前后暴起,同时街道两旁房上众多火把先后亮起,瞬时将四下照得如同白昼。
伴随着令人心颤的吼声,无数衣甲鲜明的曹军如『潮』水一般自十字大街东、西、南三个方向涌出,房屋之上亦站起众多弯弓搭箭的军兵,转眼之间宛如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将田银及两千叛军团团围在中央。
残酷的现实再一次冲击着田银及其手下,熊熊燃烧着的火把之下,望着身前身后密密麻麻的曹军,即便再过迟钝之人,亦知中计,先不说毫无防备的敌人如何能出现得如此突然,便是只看对方兵力,也绝非仅仅一千而已。
此刻的田银在火光之下,显得面目分外狰狞,双目圆睁血丝迸显,额上青筋微微跳动,牙关紧咬,面红如赤,从自以大事可成到如今被困重围,如此大的落差让他心中充满了懊悔、愤怒和不甘。
四外的曹军盯着这些网中之鱼,逐渐安静下来,而被围的叛军在生死压迫之下,除粗喘之外亦无声息,整个弓高城中也似乎受了传染,仅有北门处隐约传来喊杀之声,其余各地那些慌『乱』的喊叫声也突然消失不见了。
夜晚的风依旧寒冷,而这显得有些诡异的寂静更凭添了几分阴森,忽然,田银等人正感到无比压抑之时,对面曹军之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这笑声中充满了胜利者的高傲,饱含着无比欢愉之情,只听得田银怒火中烧,不由大吼道:“何等鼠辈发笑,若有胆量便来与田某撕杀,莫要做那缩头乌龟!”
田银话音才落,只见对面曹军微有『骚』动,随后便见自黑暗之中一队军兵簇拥着一年轻将领来到火把照耀之下,自人群间隙间望去,只见那人年不过二十上下,身穿银甲,显得英俊非凡,顾盼之间自有一番雍容之气。
这年轻将军并不过于靠前,只是站在众多军兵身后,潇洒的一笑,随后抱拳道:“在下中护军将军、领侍中事曹植曹子建。”
曹植报完家门之后,突然间敛去笑容,正容肃穆,朗声道:“尔等『乱』匪如今已如瓮中之鳖,还不速速弃刃受伏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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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解惑
第九十三章 解『惑』
弓高城内的战事没有意外,田银战死,近千叛军亡魂于『乱』箭、刀枪之下,余者皆降,这一切如同我预料的一样,只要田银中计,即便他手中的兵力再翻上一翻,结局依旧不会有什么变化,这其中虽然有三千曹军精锐不凡战力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在心理和环境均处于绝对劣势之下,除非有像白耳精兵和赵云那样的强悍,否则想要逃出升天,直如做梦一般。
当然,曹军也不是没有伤亡,在数百无视生死的叛军冲击之下,无论什么样的军队也做不到零伤亡,但相比之下,这点损伤却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当初升的朝阳缓缓将光芒洒遍大地,寒夜逐渐退去的时候,弓高城中已无撕杀之声,除了往城外运送尸体的马车、一块块早已风干的殷红血迹、零落的断箭外,一切似乎和往日并无不同,但百姓们在一夜的惊慌后,仍少有走出家门,因此城内显得甚为安静。
一夜未睡的曹植没有半分的疲倦之『色』,清俊的面容上微显兴奋,虽然昨夜一战并非他初临战阵,但眼见不过数日光景便有此战绩,还是不免心中欢喜。
“此番贼首田银伏诛,全赖先生神机妙算,‘天机’之称果然名不虚传,来,植敬先生此杯,以谢相助之恩。”曹植满面笑容的举起了酒杯对我道。
我装作从容的道了声“不敢”,也举起了酒杯,暗中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倘若此计不成,也不知曹植可会还如此对我,不过事实已定,一切几乎都按照我与张任当初设计的一般,心中还是难免欣喜,而看着对手不知不觉的钻入圈套,那种于无形中『操』纵敌人,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奇妙感觉,实在令我有几分沉醉。
司马孚在一旁陪着曹植与我对饮之后,一贯严肃的脸上也『露』出几许笑意,轻捋着胡须道:“先生这分兵而示敌以弱、诱其来攻之计确是绝妙,不过孚自降兵口中得知,田银曾欲在虎丘此险峻之地伏击朱将军与德祖,然却因我军沉稳机警以对,最终迫其变计而来弓高,莫非先生亦早有所料,当初才请德祖同行否?”
我听闻此言,心中不由愕然,随后便是连道好险,当初我建议让杨修陪同朱灵而去,口头上说的乃是其计智过人,可助朱灵一臂之力,但实际上却是因为这家伙似乎总与我作对,想打发他走远点,也好轻松一些,却未想到误打误中迫使田银来了弓高,这实在不能不说是我的运气太好了。要知原本我分析田银、苏伯聚敛兵马于任丘,很可能是为让曹军分散兵力,再择其中弱者攻之,使曹植主力不能进『逼』任丘,反而疲于奔命,最后无果而终,因此才按朱灵所说田银之能和其好于弄险的『性』格,琢磨出这计策来,反正即便田、苏二人不中此计,等曹植大军围了任丘,无非就是攻城辛苦一些,也绝不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