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不负其名。
如今的冀州虽不如从前地域广阔,但对于曹『操』来说,却更显重要。自从袁绍败亡后,曹『操』便将冀州作为自己的根据地,大力发展、苦心经营,而自一统中原之地后,更是迁来大量民众屯田耕种,眼下虽然天子銮驾安于许昌,曹『操』也于许昌发号施令,但于建安九年(公元204年)营建的邺城,才是他真正的老巢,冀州才是他的根基,因此历史上田银、苏伯于河间起事,纵然是面对马超、韩遂这样强大的西凉铁骑,曹『操』还是决然率大军返回平叛,最后田、苏二人被曹丕剿灭,虽让曹老大白忙一场,但亦可见冀州之重。
眼下曹『操』坐镇许昌,并未在长安与马超鏖战,平叛的曹丕也换成了原本应是郁郁不得志的曹植,似乎历史已变得面目全非,但田、苏两位老兄的下场却不见得会有什么变化,一群缺少训练、装备寒酸的农民军,若是遍地烽火、处处揭竿,面对的又是战力低下的官军或可还有一拼之力,可惜他们的对手却是曹『操』和其麾下的虎狼之军,起事之初也许能令地方守军仓促之间难以应对,然而结局么,恐亦不需多言。
我骑在马上胡思『乱』想,而晴空之下,五千骁勇精悍的曹『操』精锐中军盔明甲亮、士气高昂的行进于驿道之上,兵刃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队伍之中只闻阵阵整齐的脚步和军官的呼喝之声,招展的旌旗下,军兵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目光坚定,即便是在自家所辖之地,仍无半分懈怠之『色』,而不时间往来探马『荡』起的一片烟尘,更凭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如此这般景象,令张任看得不由暗自点头,而与我并骑于队伍中后部的曹植则身披火红披风、内着银甲,看上去甚为英俊倜傥,他意气风发的望了一眼麾下军兵,面带微笑的道:“先生曾观东吴、西蜀之军,亦见我中原精兵,不知其中何者为雄?”
我知曹植口中的西蜀所指乃是刘备之兵,并非刘璋之军,于是淡淡一笑道:“若论天下精兵,自黄巾之『乱』始,以一营而论,有陶公(陶谦)之丹阳、吕布之陷阵、公孙之白马、曹丞相之虎豹、刘使君之白耳,此等皆为当世骁勇之兵,若以一军论之,东吴强于水军,曹丞相之军精于平原,刘使君既得西蜀,其军日后必长于山岳,实为各有所长也,而为雄者,在于先天之气血,在于后天之『操』练,在于沙场之磨砺,攻当如疾风骤雨,守当似中流砥柱,于顺境而不骄,于逆境而不馁,胜时不躁,败时不『乱』,不为天时所动,不为地利所辖,驱使如指臂,同心如一人,故当世有精兵而无雄兵,可谓百炼成钢易,百战为雄难。”
曹植听了我之言,不由楞了片刻,随后才叹息一声苦笑道:“先生心中之雄兵,世间恐无其一,即便能达之六、七者亦难寻也。”
我见了也配合着感慨的叹了口气,心中却毫不在意,虽然我这番话说的略有夸张,但后世里的特种部队至少就能接近这个标准。
眼下这时代自然没有人能相信有这样的军队存在,倘若我不是被“玩”到这里,也必定如曹植一般觉得难以想象,不过跟随他前去河间而不是被送往许昌,却早在我的意料之中,这其中的缘由显然并非是曹植欲借我之力去剿灭田、苏之『乱』,恐怕乃是打算借此机会继续尝试拉拢于我,这从他对我甚为恭敬的态度上便可窥一二,这到不是我自以为是,毕竟被诸葛亮、庞统及徐庶等名士承认的“天机”名号无论如何还是颇有些震撼力的,再者除了我自己外,谁又知道我是“李鬼”,而不是“李逵”呢,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倘若把我送回许昌,谁又能保证我不被曹丕拉走?何况即便我不肯投身于他,但若能打下些感情基础也是好事,至于平『乱』么,有朱灵这熟悉冀州地理风土的昔日袁绍麾下大将在,又有杨修、司马孚辅助和这五千精锐,外加地方驻军,纵然有近两万『乱』民,其实也不过如土鸡瓦狗一般。
但自陈留起程后,令我有些不解的是,一路之上曹植等人似乎在和谁较劲一般,每日行军皆在一百五十里左右,使得如今不过八九日光景,就进了钜鹿郡境内,到河间国二千多里的路程已走完一半,实是不知他们因何如此急迫,不过奇怪归奇怪,我却懒得多问,每日只是骑在马上跟着大军而行,沿途之上看看远近风光,与曹植、杨修等人只谈风土人物,不论天下军国,到也显得颇为逍遥。
傍晚时分,广平城出现在我们眼前,本地县宰及一干官吏诚惶诚恐的前来拜见,并请曹植率军入城,而一向随意的曹植却不欲扰民,婉言相拒之后,便令军兵驻扎于城外,亦不入城赴宴,只让县宰备好所需粮草,弄得那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还以为哪里得罪了这丞相爱子,后来还是司马孚劝解了一番,才忐忑而去,看得我实觉好笑。
与曹植等人在营中一同用过并不丰盛的晚饭之后,在其中军帐内,火烛照耀之下,曹植歉意的对我拱手道:“连日来一路奔波,且茶饭简陋,植实是招呼不周,还望先生莫怪。”
我微微一笑,毫不介意的道:“公子那里话来?干非是娇弱之人,从来皆是锦衣玉食不嫌多,粗服简餐不觉寡,所谓知足而常乐也。”
曹植听了哈哈笑道:“好一个知足常乐,先生此言便值浮一大白,只是军中禁酒,植只好以茶为酒,敬先生一杯了。”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道了声谢,也将茶喝了,就见一旁杨修『摸』了『摸』唇上的两撇胡子,似笑非笑的道:“可惜田、苏二贼不能如先生一般,否则也不需我等这般劳苦,故还当速平此寇,才可免去劳苦,早日回转”
听了杨修之言,我不由心中纳闷,这几日来他们从不与我谈论用兵之事,今日怎么突然拐到这上面来了?
“河间之『乱』虽震动颇大,但田、苏二人不过万余杂兵,于丞相之军不过草芥,想来当可一战而克,德祖之愿实易达也。”既然不明白他的目的,我便随口敷衍道。
总是一脸肃然的司马孚听了,却摇了摇头道:“先生怕是不知其中详情,若要剿灭二贼不难,但若要速胜,却非易事。”
他这话说得我有些不解,按我所知的历史中,对于曹丕平河间之『乱』仅是一笔带过,想来理应甚为轻松,难道并非如此么?
看到我诧异的表情,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