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非当初初到贵地之时,久与那些牛人打交道,若论察言观『色』的本事实是不弱,所以一见这差役表情,便知定是自己这副容貌惹的祸,于是虽然心中感到无奈,却也怨不得人,只可惜我如今身上羞涩,否则要是能递上些钱财或许更好说话,但眼下也就只有继续保持笑容,道:“子都大人原虽其父于合肥,在下便是于那里与大人相识,还要烦劳壮士一二。”
这时另一个看去年龄略长的差役听了上前拉了同伴一下,而后原本冷漠的脸上带了几分笑容,拱手道:“非是我等不去通禀,而是先生来得实在是不巧,我家大人如今并未在府中。”
我闻言道:“如此若能请刘经、刘方二位老家人其一前来亦可,还请壮士通融。”
两名差役见我连刘熙家中两位老仆人的姓名都知道,不由楞了一楞,随后那年长些的便带了几分恭敬的笑着将我请到门前檐下暂候避雨,自己则推开府门前去为我找刘经、刘方。
片刻之后,那差役带着老仆刘方自门内而出,一见我便客气的对刘方道:“刘伯,就是这位先生要拜见大人。”
一脸皱纹显得很是苍老的老仆刘方看到是我,忙上前施礼,随后有些诧异的道:“先生怎绕到了前面来?”说完又似是自言自语的低声嘀咕道:“是了,定是那老货又『迷』糊过去,未能听到先生叫门。”
我虽仅住了一日,但却已知这两位刘家老仆虽然内里亲如兄弟,但表面上彼此又都互不买帐,吵吵闹闹过了数十栽,实是有意思的很,因此也不觉意外,只是微微一笑,拱手道:“实是有劳矣。”
刘方连忙摆手恭谨的道:“不敢,不敢,先生还请『『138看书网』』完转身在前引路,便往府衙中走。
我拱手谢过此时已是满面堆笑,甚至还有几分谄媚的差役,正要随刘方而入,却忽听身后有人朗声道:“廖虎、王二,县宰大人可在?”其语气之中夹杂着几分焦急。
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长衫都已被雨水淋湿,须发上满是水迹的中年白面男子,急匆匆而来,那人正向这边望来,看到我时不由楞了一下,抹着脸上雨水的手微微停顿,张了张嘴似要说话,这是却见那年长些的差役呵呵笑着快步上前,深施一礼巴结着道:“县丞大人怎的这么顶着雨来?赶紧进府避避,县宰大人未在衙中,大人若有急事,小人便去相请。”
“偶?你若知刘大人……。”
我迈步进了大门,耳边隐约听见这面貌虽说不上出众,却甚为端正,神『色』间很有几分斯文之气的陈留县丞似乎向差役询说着什么,心中也不在意,随着老仆刘方绕过正堂,穿过后宅头道院来到我们所居之处,就见张任正眉头微皱的立于廊下,见我进来似是松了口气般迎上前躬身道了声“家主”。
客气的谢过刘方,看着老头略弓着背,嘴里嘟囔着往刘经居处而去,我不由淡淡一笑,与张任进了中厅,将蓑衣脱下摘了斗笠放于一侧,随后面『露』歉意的对张任道:“干有劳君兴牵挂了,还望见谅。”
张任双手递上干麻布,恭敬的道:“家主哪里话来,在下自当心忧家主安危。”
我道了声谢,接过擦去脸上及须发上的雨水,轻叹道:“此来中原实令君兴因干之故倍受劳苦,我心中甚为不安啊,这日后南归之路恐非易行。”
张任闻言眉头微微一动,问道:“家主莫非得到了什么不利的消息?”
“干正要与君兴商议,虽非凶险之事,然此处却不宜再住。不知陆小姐病势如何?”
张任被我这跳跃式的言语弄得略然一怔,带着『迷』『惑』的神『色』道:“已比前两日恢复许多,然若要长途行路却是却恐甚难。”
我点了点头道:“君兴且与我前去看望。”
来到偏房门外,我轻扣了几下,道:“陆小姐,干与君兴前来探望,不知小姐病体如何?”
屋内先是一阵轻响,随后只听陆雪道:“先生请进便是。”
推开房门,一阵苦涩的草『药』味迎面袭来,由于外面细雨连绵,天『色』阴沉,再加上害怕陆雪再受风寒,因此屋中窗棱闭合,便显得甚为昏暗,陡然而入令我一时眼前一片模糊。
我请张任将桌案之上的火烛点燃,这才见陆雪面颊消瘦,两腮轻陷,形容憔悴的翩然而立,虽然衣衫规整,青丝不『乱』,强打着精神,但苍白的面『色』在微弱的火光下带着几分暗黄,朱唇已无有往日的红润,微微有些干涩,杏眼之中无有灵动之『色』。
见这丫头明明虚弱得几乎能被一阵风吹倒,却还强自支撑的站着,脸上努力『露』出一丝笑容,我不由心中苦笑,暗道她实是倔强的可以,也不知她何必如此与自己较尽。
“小姐病体未愈,还是多加卧榻修养为好,莫要太过劳累。”我微微拱手道。
陆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装作无碍的道:“小女已好了许多,谢过先生关心,如今身在陈留曹『操』所辖之地,实在不怎么安稳,即便此处主人乃是高义之士,然却也不可轻心,还是快些回江南才好,先生……”一口串说了这些话,她已经开始有些气短,就算再是逞强,身体实际状况却不容她继续下去,因此略微喘息了一下,才接着努力保持声音清脆的道:“先生尽可决定起程之期,不用担心于我。”
我见她如今那样子弱不禁风的样子,虽然平添了几分病态之美,却实在怕她一时不支瘫软在地上,于是连忙道:“小姐请坐,此时便是干有意想走,但天公却不做美,这般阴雨之中实难行路,不过这里想来却是不能再住矣。”说完,我便径自而坐,不再这么站着交谈。
陆雪见我坐了,这才如释重负的也坐了下去,虽然脸上保持着平静,但微微颤抖的纤手却逃不过我的眼光。
掩饰着喘息了一下,陆雪不解的问:“先生此言何意?莫非此间主人打算加害我们不成?”
她坐了下来,身体不由便放松起来,因此无意间声音也柔弱了许多,一旁张任也注目以闻,我摇头道:“非是干这故友之子缘故,只因曹子建或要领军而至陈留城,我等不可不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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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出卖(中)
第八十一章 出卖(中)
“仲达不需相送,朝廷之事亦可先放下,君为丕之肱骨,日后所倚重之处尚多,还是安心将养为佳,不可过于『操』劳也。”
司马懿面『色』蜡黄憔悴的在家仆搀扶之下,勉强吃力的往卧室门口挪了两步,微微颤抖的拱手抱拳,面『露』感激却声音虚弱的道:“懿多谢公子爱护之情,如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