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了!”
女人把黄金钵一倾,那颗头颅噗落在沙地上,“人总有一死。”
“你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谢源挑了挑眉梢,“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放过我?”
“因为我是姬如若而你是谢源。”女人的声音霎时拔高,既疏离又冰冷,陆铭二话不说拔出剑来把谢源挡在身后。
她冷笑,“而我们同时都中了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他狐疑地看看陆铭,陆铭侧过头附在耳边,“大概是你中的毒。”
谢源登时紧张起来。
一旁的阿昭轻吟:“姬如若?姬如若?”
“姬如若?你是姬如若……”嘤嘤低头絮絮,突然像是被雷劈了似地抬起头来,“武德年间最强秘道家,含章帝姬?!你……你不是未成年而殇,死于非命么?怎么会嫁到黄金城来?!”
众人都是倒抽一口凉气,惊叹之情溢于言表,谢源看看女人,又看看嘤嘤,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对这个时空的历史还停留在看演艺的阶段。
姬如若轻捷地落在地上,面纱飘扬如雾。“这附近埋着许多黄金骨,你们自便。夜深了,送客。”
“你还要住在这个棺材里啊?”嘤嘤指了指棺材,“我们有船的,你可以住过来,我们很好客!”
谢源刚想嘘她一声,阿昭也站出来是啊是啊,盗曳很难得地拿刀鞘撞了撞他,使了个颜色。谢源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使眼色别人总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他现在也不之所以中。
“不必了。”姬如若一闪,黄金棺就紧紧地闭上,只留下月辉在繁复的花枝连理纹中流淌。
众人面对着冷漠的黄金棺愣了一会儿,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嘤嘤突然握着拳头一蹦三尺高:“传说中的含章姬!”
“她谁啊?”谢源嘴角抽搐地问陆铭。陆铭肃然地看着他满地乱蹦的便宜妹妹,抽着嘴角,“武德年间最强秘道家,武帝一系的最后传人。”
盗曳骂了句娘,把铁锹一踢背在肩上,“我告诉你啊这个人可跟咱们千绝宫有点渊源,我们最好是听她的话……”
“嗯?”
“我们应该挺她的话,赶紧刨金子,否则大概后果会很严重……走走走走走走别愣着了!”
“……”
阿昭小心翼翼地上前,一脚撑在黄金棺上,双手握紧铁锹往后拔,最后拔出来根木棍。乘着众人都没有发觉,他赶紧把棍子扔了,快步跟上盗曳:“我听说你不是看不上死人财么……”
嘤嘤追了上去:“我跟你们一起!我每天都来挖黄金!我力气很大的……”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跟这个女人都很熟么!”谢源将散发勾到耳后,被陆铭拖着爬上了坑。陆铭乘他转身,眼疾手快地把小荷拉上来隔在身边。
“她一个一百多年前的公主殿下,是个术数大家已经够奇怪了,还活到了现在,几个人还赶趟似地犯贱——为什么?”
“人家总不能倒豆子似地全告诉你啊!”陆铭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想知道啊?去问啊!”
谢源抖了抖,“不是……她说的好像跟我很熟似的。什么我是谢源她是姬如若,所以她放我一马。还有什么,都中了刻骨铭心什么的……”
陆铭身形一顿,“‘刻骨铭心’是什么毒?”
谢源支吾,给他打了个眼风。陆铭会意——这厮儿忘了,继而转身黑着脸问小荷,“你在魔……千绝宫,听说过‘刻骨铭心’么?”
小荷只低头不响。
她越不响,谢源和陆铭越不安,愁眉紧锁。两个人心情都不好,跟他们几个打了声招呼就回了船上。
那一夜谢源睡都睡不着,陆铭亦是翻来覆去。船舱不算大,囤货的底舱占去了大半,小小的上舱分了四个隔间,都是半封闭的,彼此的床边隔了一道墙,中间却是步道和往下的楼梯。
谢源正烙煎饼,熊孩子就哒哒哒跑过来,顶着一头乱发往他床前一站。
“你干什么!”
熊孩子站了一会儿,一咬牙,掀了被子以最快的速度钻了进来。
“小荷还在隔壁!”谢源嫌弃地掐了他一把,咽着嗓子呵斥。
熊孩子死过一回胆气渐长,死掐也不放手,滑溜溜热烘烘的年轻身体直往他身上粘。谢源恨起来不由得抽他屁股:“你不是要跟阿昭一间么?不是不要同我睡么?回去,回去!”
熊孩子搂着他的脖子发出软软的“嗯、嗯”声,表示他不是。谢源眼看被八爪鱼了,赶又赶不走,把被子拉上来一些与他盖。
“我差点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陆铭梗着嗓子轻轻道。
耳后被小心翼翼的气息灼到,谢源缩了缩脖子,触到了温热柔软的嘴唇。陆铭细细啄着细腻的肌肤,慢慢往脸颊边游移。
谢源情不自禁地仰头:“你死了……还知道什么?”
“我看不到你了……”陆铭的双手溜进他的衣袍里,裹挟了纤细又紧韧的腰肢,带有剑茧的手指肆意地上下抚弄。皮肤在冰凉的空气里瑟缩,又在渐渐升温的摩挲中欢畅地打开了每一个毛孔。陆铭没有继续做下去,只是不断地抚摸他,亲吻他,好像在确认他还在不在。
少年的唇抵在他后仰的下巴上,舌尖绵软的,像是小蛇,轻而试探地点了点他的下唇:“我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去没有你的地方……”
七十一、别以为半面娇就不够做少侠你的对手
“呵呵,”谢源低笑起来,“你是说,你死前还要捎上我垫背?”
陆铭干净的眼睛一暗。
谢源在狂风暴雨一样的热吻里听到他的轻吟:“我会的……”
有一个人,纵使死了,也不得想忘。
解不离,放不掉,分不开……
最疯狂的情热,最偏激的愚执。
绯色的眸子眯了起来,形状妖娆的眼角在深沉的夜里,透出一点不解的默然。
“唔,唔……呜呜……”
谢源是被小荷摇醒的。他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脑海中闪过昨天晚上的荒唐,吓得差点没蹦起来,慌慌张张拿棉被去盖陆铭。谁知那小子已经不见了,还算识相。
小荷不解地看他左转右转,趴在床边急切地比比划划,谢源甩了把满头冷汗,终于明白过来她有话要说。
他随便靠在船板上,顺了顺气,让心跳得不那么烦乱:“怎么了?”
小姑娘又是兴奋又是焦躁:你的刻骨铭心大概是解了!
谢源想起那种毒,手一撑床坐了起来:“慢慢说。”
小荷仄歪着头:你不高兴么?
谢源疲惫地按了按眼角:“不不,只是有些来得太突然……”
-你以后可以想爱什么人就去爱什么人,再也不用顾忌他,也不用承受非人的疼痛,不用祈求他的血,这不好么?
小荷伸手攥紧了他的亵衣。
-难道,你……你还是喜欢他么?
谢源讶然,刻骨铭心是对毒,他早该想到的。
对毒,多半是情毒。
他和姬叔夜。
听起来很可怕啊,又疼又要喝血,还不能爱上别人……
古人真牛逼,这种东西都做得出来……
“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