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5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比原先更不可捉摸。这种模样倒让秦煜安静下来,睁着一双大眼睛。那一瞬他看到了那个坐在梨花木桌后诡计多端的兰台令,令他恐惧又让他羡慕的,今天却如此令他心安。

  他没有一天不想他就地消失,此时尤甚。但是现在他们也许可以是同盟。只要谢源愿意,他情愿赌一把,把谢源从龙夜吟的床上偷盗到随便什么地方。

  可是这个时候,谢源还没表态,龙夜吟却回来了。龙夜吟看到秦煜,很是讶异:“你也在。”但讶异不过是个陈述,随后就被勾走了魂,自顾自蹲下来握了握谢源的腿脚。

  “水凉了。”

  谢源点点头。

  龙夜吟取了巾布,帮他拭干。乳白的水珠溅到谢源膝头,随后滚过小腿,滚过浑圆的脚趾,竟然是不破的。

  龙夜吟握着他的脚,自然而然地吻过他的脚趾,一个接一个。

  谢源温柔地看着他,然后看向秦煜。

  秦煜臊得都不敢抬头,心里大骂“贱人”。他想象着龙夜吟在谢源身上花的力气,那种呵护与挑剔,就觉得又悲凉又愤怒。

  谢源随后客气地送了客,脸上浮起一点恰到好处的笑意。“他怕我欺负你呢。”他拿烟杆挑起了龙夜吟的下巴,笑嘻嘻地说着笑话。

  “哦?”龙夜吟轻轻把烟杆一拨,整个人凑了上去,“你打算怎么欺负我?”

  “把你当马骑怎么样?”

  龙夜吟大笑着圈了他,“行啊。你尽管来骑。”两人调了一会儿情,没等日落就滚到了床上,做起荒唐事来,笑意融融。

  随后就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国相秦煜一直忧心忡忡地提点君侯要小心他的男宠,而君侯总是严肃认真地听着,表示他会注意这件事。但是一回家,他就笑眯眯地把这一切告诉宠臣,权当一个笑话,或是调情的契机。宠臣自是有宠臣的度量,原本宰相级别的,能撑船;现在肚子里能撑宰相。懒洋洋地窝在君侯怀里撒一撒娇,就当事情过去,只是在下一次秦煜愈发沉不住气地来拜会的时候,闲闲道:

  “要谁,可得自己使力啊。靠我,那是没有用的。”

  秦煜呼吸一滞。

  “泥……泥当真要这样过一世!泥也不想想……以后,以后泥色衰爱弛……”

  谢源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怕我对他不利么?这时候怎么又挑唆起来?”

  秦煜心里的石头猛地落地了。他知道他赌对了。谢源不会甘心。只要谢源不甘心,他就还有可能。虽然这样卑鄙了一些,但是谢源若是肯乖乖听从他的安排,远走高飞,与公与私都是件好事。

  “泥若是肯听窝的话……窝帮你走。”

  谢源没有搭腔,却在原地抽了许久的菸。秦煜看他惆怅若失的模样,知道他是动心了,兴头冲冲地告了辞,准备日后多来几次劝慰劝慰,大事可成。

  谢源看他那走路垫着脚的模样,不禁冷笑一下。鱼上钩了。要备好网才是。

  “今天又遇上秦相,他问,你就打算那么一辈子锁着我么?”夜半时候,谢源批了件睡袍,在床前走来走去。他一走,金链子就丁零当啷拖在身后。他家君侯卧在床上,欣然观赏着月光底下美人的体态,坚毅冷峻的脸上很有些迷离的意思,衬得无比之昏庸。美人瘦削,很是轻灵,这时候就像被他缚起来的谪仙,让他无比得宽慰。他做了一个张手的动作,“我一松手,你可就飞了。”

  “我飞到哪里去呢?”谢源跪在床边,优柔寡断又惶恐不安,“你在这里,我又飞到哪里去呢?”

  龙夜吟大惊失色。这是他从谢源口中听到的最接近诺言的东西。即使他们现在相当要好,成日行事荒唐,那也只是荒唐而已,谢源不曾语带悲凉地与他说一些情话。他知道谢源是开始在意了,连忙坐起身,把他抱到怀里,“……当初也并非我所愿,只是……”

  他清醒了半刻,吞吞吐吐道:“我爱你。你爱我么?”

  丝质滑腻蒙在了他脸上,隔着一层薄而朦胧的月光,谢源吻了他。那整个晚上他都很温柔。

  秦煜下一次来见谢源的时候,他坐在庭院中喝茶。他抬起头笑了笑,用烟杆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国相惊叹于他的手段,却不知道为何,他还是对自己所言并不表态。

  “泥还在等什么?泥再不走、那就完了!完了!”秦煜简直想把他用麻袋套起来,直接扔上马车。

  谢源拿着烟杆磕了磕水果盘子:“我要为以后打算。我要钱……你别误会,我不会多要,你知道我的户头里有不少,那是我下半辈子的老本。若是我日后动用那笔钱,君侯会很容易查出我的动向。”

  一九三、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妃(上)

  

  他抽了口菸,在烟雾中冷漠地盯着秦煜:“再说,我又怎么相信你呢?如果你是在诳我……他会要了我的命。”

  秦煜一惊。他这个做救命稻草的,居然还要承受如此偏颇的敌意,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谢源不相信……他想救他,他居然不相信!

  不过看着烟雾后那双绯色的眼,神经质得眯着,像博上历久不衰的航灯,他就觉得这也情有可原。如果他被那么对待,他也保准信不了任何人。再加之……他觉得谢源这人原本也不相信谁。这种俗称为奸臣的东西,最拿手的事情就是人群中穿过,谁的衣角也不沾上,然后让所有人觉得如沐春风,好像他同时与十七八个人做了耐心的攀谈似的。在他们心里,你和一只趴在井栏边上的老狗只有颜色和形状上的区别。这种区别已经很给待遇了。

  秦煜顾自在原地转了两圈,声色俱厉地指责他自己所担的风险,以及对他恨铁不成钢的怨怼。谢源微有讽意得提点他:“你这么大声,是想把人都引来么?”

  秦煜对监禁没有任何概念,他被关在牢里的时候谁都不搭理他,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哪里还有面面俱到这回事,没有想到周围也许还隔墙有耳,是故被堵得唬了一跳。他蹬着瓦当上的残雪,以及情状诡异古怪的檐兽,像只感觉到了危险的小兽物。谢源回以一笑,这一次嘲讽的意味减弱了不少,因为秦煜这幅样子,让他想起了他家圈养着的小动物。

  秦煜转念一想,要穿帮早穿帮了,总不可能是谢源为了争宠把自己给供了出去,那可就真的疯了。他直直望着谢源,谢源却双手抱胸,很恬淡地享受了会儿过午的春光,随他上蹿下跳,末了告诉他:“要有诚意,就让我看到钱。”

  “钱钱钱,泥就知道钱!”秦煜跳脚,“拿到钱泥就走?!”

  谢源一笑,露出八颗白牙:“离你们俩远远的。”

  又添上一句:“一辈子都不见。”

  秦煜咬牙,“好!”

  随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