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6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语几句居然被听着了,真是稀奇:“你可总算醒了呀。”

  嘤嘤闷头不语,牵了马站到门口,把裤腿胡乱卷高,看上去就像是个流浪好几个月的邋遢少年。谢源把拒绝的话吞到肚子里——失恋的女子,总要找点事做,他喜欢以前那个总是斜眼看人却活力无穷的女孩子,现在的嘤嘤有点像她老公,看上去阴郁得很,捉摸不透。

  “我要去找姬大教主。”她阴狠地说。

  谢源表示洗耳恭听。

  “我以后一定要把那混蛋操得起不来床。”

  盗曳、陆铭还有谢源听到这阴森森的一句,不由得菊花一缩,很是心寒。

  四个人快马加鞭,三日之后便到了昆仑绝顶。谢源一脚迈入那扇山门,便觉得有一座阴森的大山往自己身上重重倾倒。宫里头压抑沉闷的气氛依旧,连婢子的裙裾都沉重得漂浮不起来。

  其实,事隔一年,谢源早已经淡忘了头一次进千绝宫的时候是怎样的场景。但是今天,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心中有一根弦被慢慢地牵紧,卷牢,绷得要断。

  谢源让盗曳把两个孩子送到小荷那里,自己则跟随着出来迎接的云中流投入了无穷无尽的甬道中。他们走远之后,火烧眉毛大叔怒道:“你居然带他回来?!”

  谢源抿了抿唇:“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叔夜怎么样?”

  云中流叹了口气,语气里很有些老气横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我是真得管不动了。”

  谢源嘴角抽搐。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管年轻人的事……莫不是姬叔夜根本没事?他被这样的想法激得一个冷噤。可为时已晚,桐木大门在眼前缓缓启开。

  扑面却不是记忆里那股甜腻的味道,反倒是一股清爽的木叶味。或许是那种香薰中有宁神的功用,谢源居然很快便回复了常态,脚步轻捷地走向大殿深处。姬叔夜的卧殿是个天然的洞穴,非常大,除了那铜鹤灯照亮得一张床,其他的什么都瞧不见。洞穴里空洞地传来他脚步声的回音,背后吱嘎一声,是门被合上了。

  谢源放慢了脚步,帘幕像是一湖死水,里头躺着白衣的轮廓。他突然觉得,不会吧,已经挂了呀?颤颤巍巍伸手去勾,帘幕却哗地一声,被人从里头急切地分开了。

  姬叔夜见着他,眼角眉梢都是恋恋,似乎很是腼腆地笑起来:“你来了。”

  谢源被他吓了一大跳,好一会儿才定下神,尴尬地指指他手上的书:“在看书?”

  姬叔夜只笑,把书塞在一边,往里挪了挪。谢源当做不懂他的暗示:“你人怎么样?”

  姬叔夜还是笑,但笑里头带上了一点点的寥落,拍了拍身边暖烘烘的床铺。眼看是他不上床就不开口。谢源没多作心里挣扎,便脱了鞋子,他有太多事情想问姬叔夜。

  两个人坐在一个被窝里,各怀心思地望着床尾那屏紫黑色的花木屏。一盏铜雀灯呲呲地冒起白烟,谢源下床欲剪灯花,却被他伸手握住了手腕。

  谢源又骇了一大跳,他的体温很低,低得不正常。他忍不住偷偷用眼角打量着姬叔夜。

  姬叔夜看上去跟上次分别的时候,的确瘦了一点,两颊微微凹了下去。但他这种温润的面目,天生是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的,看上去并没有病入膏肓之人常有的怖人相。映着火光,看上去气色还颇为不错。

  谢源想:兴许是云中流骗他的。对。估计是因为陆铭的事。

  姬叔夜一直没有放手,背靠着软软的靠枕,舒服地眯起眼睛。谢源也没有反对,因为他不知道谢左使应该怎么反应。不多时,肩头一沉,居然是姬书夜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谢源不敢把他的头拨开,时间一久也睡了过去。

  这个地方暗无天日,无声无息,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外头的世界变个不停,但在这里,谢源只是清浅地眠过一觉,就觉得心静得恍如明镜。

  这里是不会变的。睁眼的时候,灯也燃尽了,他在黑暗中听着肩头幽微的呼吸,胡乱想着。

  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嗯?”姬叔夜嘀咕,几根发丝磨蹭着他的脖颈。谢源探出酸麻的半边肩膀,把灯重新点燃,背后的人立即舒服地打了个哈欠,重新靠回软枕上,完全没有劳累人家的羞愧与自觉。

  谢源依旧不知道要与他说什么,只能静静等着。

  “睡得好么?”他笑着问。

  谢源只是微微一笑:“这里没有药味,你没有吃药么?”

  他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一辈子泡在药坛子里,现在不想了。”

  谢源被落实了某些猜测的弦外之意打动,顺着他的意思接话:“嗯,找到老金就能找到碧瑶珠,到时候……”

  “你真得信么?”姬叔夜笑着斜睨他一眼,“别说了。别说这个了。你难得回来一次,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与我说么?”

  谢源摇摇头,脸色冷淡下来。他倒是不信谢左使能讲笑话。果然,姬叔夜扑哧一声,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你在看的东西,还不够有趣么?”他指指那本书。

  “哦”了一声,姬叔夜随意翻动起发黄的薄脆书页,擒着一丝笑,侧脸像玉雕的美人,透着一股苍苍然的清浑。谢源看着看着,心一点点沉下去。刚才印着火光被染得喜气洋洋的,现下一看……

  他那么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容色?

  “以前总是没有空念闲书,现在……”

  谢源一把把书抽掉,扔出床外:“谁说不要再说的?又不是没得治了,一副将死之人的口气,怎么回事?要垂头丧气,寻我回来做什么?诚心诈唬我好让我心生愧疚?白日做梦。”

  姬叔夜摸摸鼻子,这回是真乐了,很听话地点头认错,满口“在理在理”。他掀开被子靠坐到墙边,盘起双腿,“来,赶紧做正事。”

  谢源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正事?什么正事?姬叔夜想开了要及时行乐一下?钦点观音坐莲?

  “你最近没有受内伤吧?”他关切地问。

  谢源摇摇头,在他的摆弄下盘腿坐好,两个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等到一股真气强劲地冲入脉络之中,谢源才后知后觉:他不是在把浑身的功力传给自己吧!

  “你……”话没出口,气海一阵剧痛,姬叔夜闭上眼睛表示静心,谢源怕再走神造成技术上的损失,再没有反对。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两个时辰,坐得谢源屁股都疼了,姬叔夜才合掌,深深舒了口气。谢源可害怕他吹口气的工夫就油尽灯枯喷血而亡,姬叔夜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他的神情,轻声道大概还有五次。“还要让你受几回罪。”

  “你这是……”

  他赶紧抢白:“等我好了,你可以再传给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