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源几个倒是像袖手掌柜一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在巫山派中只有一个妙土使能说话。

  中原行婚礼,结婚之前夫妻是不能见面的,嘤嘤作为最高宗教领袖,却一天到晚跑下山和他男人私会,也不知道是不是民风彪悍的缘故。每当巫山脚下的苇花丛中荡出一叶小舢板,谢源心中就无限凄凉地看着对面的窗户,小姑娘打扮也不打扮个,眼屎还挂在眼角,就提溜着鞋子哒哒哒跑下山,十个妙土使都拦不住,不觉感叹自己家中家风实在不正,是他自己疏忽了。现在即使他想重新做个严父,也逮不到人。

  居然被这么个小游艇就骗走了!

  但是嘤嘤每天回来都鼻青脸肿的,谢源那个心疼,小姑娘倒是骄傲道:“他爬都爬不起来!船还是我撑回来的!”

  谢源跟新娘无法沟通,就让陆铭去跟新郎沟通,给了他几吊钱,万分叮嘱他下山之后就去找人,不要在集市里乱摸。于是夏日的午后,粗布短褐的少侠两手插着裤袋,拨弄着口袋里的几枚铜锱,吭哧吭哧赶在下山的山路上。刚下过一阵雨,地面很湿,少侠穿着妙土使热情相送的本地人的布鞋,没一会儿就湿了脚。于是他把鞋子脱下来,用裤带穿上绳背在肩上,大脚丫子吧嗒吧嗒踩在石子路上,快活地想要唱起歌来。

  下了山,他找到一处最近的舢板说明了来意,那上头的啰啰看他一副穷酸样子,没好气说熊老大就在东边的狮子岭,让他自己去寻。少侠心里乐滋滋地想着:他是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娘们是谁。是故也没有生气,还扔了他一吊钱,赤着脚继续往东边走。这一走走了老半个时辰,直到前面林子里冒起烟来。少侠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觉得有点怪异。

  他把鞋子重又穿在脚上,小跑了几步,这就看见了一副修罗场。

  狮子岭的林木茂密,那些强劲到要合抱的树干上,现在横拉起一副藤条,藤条大概到他的小腿高,上头穿着一个个活人!

  那些人被钉穿了两侧肩胛骨,然后用藤条从两个洞中穿过,陆铭顺着藤条往前望去,尽然看不到尽头!现在,他们身上都浇了油,火势蔓延地极快,到处都是惊心动魄的嘶叫声。

  

  一六〇、两个婚礼

  

  陆铭当即飞身一跃跳进林子里头,灵巧地斩碎一段段藤条,想把人救出来,可是他刚提溜起一个,才发觉他们全部都被腰斩了,粉色的肠子拖在下头——他刚才还以为他们是被活埋在地下才会那么矮!

  陆铭头皮一麻,手一抖就把人重又摔了下去,落入一片火海。

  陆铭心里恨极了,运起清净气将风往林子外逼,但只是延缓了火势的蔓延,这里满地的草植,要着火很容易。他只有一个人,所以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他甚至提刀上过战场,但是他如此年轻,还没有见过屠戮。战场与江湖对他来说,是许多身前马后的朋友,大家青春热血,去完成一个年轻的愿望,而不是黑暗与血。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纯粹的杀戮,好像所为是非人的丧尸。

  风里传来了骇人的大笑声,陆铭足尖一点,跃到了林海深处。那里有一处空地,几个半裸上身、涂抹着青鱼纹身的壮汉坐在树墩子上喝水休息。陆铭二话不说抽剑就杀,那些壮汉猝不及防,折损了两三个人马。但他们显然训练有素,遭到突袭之后且战且退,往密实的树林分头躲藏。陆铭提溜着怀人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后就感到后脑勺一股强劲的箭风!

  他抓起藤条往上一荡,跳到了树枝上。那支箭羽噗地一声没进了树干。

  陆铭定睛一瞧,哪里有什么箭枝,明明是一支鱼梭子!

  “你做什么?”底下的熊通绷紧了肌肉,仿佛陆铭要取他的性命一般。

  陆铭心头猛地一震。他有些猜到了,因为刚才那些壮汉也都是拿了鱼梭在与他过招。于是淡淡道:“那些人是你杀的?”

  熊通露出不解的神情,身体倒是慢慢放松,犹豫地窜上了树,在他脚下把鱼梭拔了出来插在腰带上。

  “是不是?!”陆铭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蹬着鞋子想去踩他的脸,被他一手推开,不耐烦道“你管个屁”。

  陆铭很有些心寒,骂了句畜生,跳下树就走。晚上回到巫山派和谢源盗曳一说,盗曳还是老样子,数落熊通办这事儿办得忒血腥忒不漂亮,谢源却委实不安起来。

  他哪里知道熊通是这样的人。本来觉得他淡漠,现在想来哪里是淡漠,分明是冷漠。这样毒辣的手段,这个人没下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嘤嘤再怎么强悍也是个女孩儿,嫁过去一定会吃亏的。是故急得团团转。盗曳倒是安慰他一人一命,说着抽出两封信来:“一封是云右使寄来的,说是教主病重,让你快回去一趟。”盗曳特意眨眨眼睛,“他说别带着陆铭,否则他非得气死不可。”

  陆铭哼了一声:“我还不愿意去呢。到时候赶上送终,多晦气。”

  谢源撩手就给了他一耳光。陆铭没有防备,被他打得一抽,抬头的时候满是不可思议,还有满满恐惧。谢源面无表情,既不愤怒,也不严厉,但是陆铭看到了失望。

  陆铭怯然,脚步轻捷地走出门外,顺便带上了门。在门板隔开那道视线之后,他深深吁了一口气,轻松放开捂脸的手。他想,一巴掌换如此恶毒的话,还是很值当的。少年的眼里因为快活而闪闪发亮起来。

  他对姬叔夜永远抱着如此恶毒的心意,这份心意可以有一分鞭笞在谢源的心上,他就快活。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像一条噬主的毒蛇,在将蓄藏已久的毒液喷射进谢源的血管后,就浑身一轻,仿佛他也被自己的毒液同化沾染。

  但是同时,也隐隐得有些难过。

  “我对他这么好,他还是想着那个人。”陆铭歪着脖子想,然后神经质地笑起来,“不过他就要死了,没了——果然死了才好。”

  房里的谢源觉得神经绷紧了。千绝宫不会无缘无故来信。看来西凉一行之后,姬叔夜的身体状况的确有了很剧烈的恶化,他的时间不多。他再三核实着碧瑶宫主在锦帆寨这一事实,又为接近他的由头而犹豫。熊通实在不算个东西,嘤嘤和他相识一场,他总不能就这么害了人家小姑娘。

  盗曳坐在窗框上,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郎有情妾有意你插什么腿?巫山派的决定,我们千绝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