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怕谢源老宋之流看出他的根底深浅,不敢随意动真气。

  正当陆铭神思已远、面色狰狞时,谢源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用他温文尔雅的声音温文尔雅地说:“陆少侠不会想着逃跑吧?”

  陆铭脸一红,恶狠狠道:“少血口喷人。你以为人人都和你魔教中人一般不讲信用!”

  谢源鼓掌:“我就知道陆少侠受话算话,是条汉子!”

  “还望谢左使也是条汉子。”陆铭半阖着眼鸟都不鸟他,顾自走开。他就知道这魔教头子心黑,看穿他的企图就来拦他一脚,害得他现在即使想走也锋芒在背。

  十七、俺们这噶都是白眼狼

  没过几天,坛子里突然出了件不大不小的麻烦。老宋期期艾艾地在谢源那儿诉苦:“神目坛有一件砗磲血胤要送到我们这儿,结果前几日不是下了场暴雨,山路被冲垮了,他们过不来,就把货放在那边一个山洞里,派了两个人看着,让我们自己等路通了去取。”

  封丘昨夜也下了一场暴雨,现在火红的太阳才刚升起来,八月天燎人的日头难得有凉爽,谢源带着嘤嘤、陆铭在内院乘早用膳。这么多天过去,谢源算是立下了规矩,用早膳的时候,每个人念一小段听风楼武林别册。谢源让老宋去听风楼买消息,说是想知道“江湖中怎么传我的”,老宋打死也不肯花这钱,谢源磨他,他磨钱,没钱大过天,没办法了,就只能订点小道消息。听风楼的武林别册据说是一月一出,传到他们坛中,就是几个月前的东西了。

  老宋被砗磲血胤逼得涕泪尽下的时候,陆铭正挺着背念念有词,字正腔圆:“清风剑派掌门大弟子薛采与巫山派妙水使斗武成知己……”

  老宋说话多大声,陆铭硬是扯着嗓子给人家盖过去,谢源想听听上奏都听不着,伸手搭在陆铭腕上:“好了,别胡闹。”

  陆铭像被怪物碰了似的蹭跳起来,退后几步戒备盯,只见映着火霞的温润眉目。

  老宋赶紧扑过来扯住谢源的袖子:“左使啊,小的这回是真的调不开人手了!这砗磲血玉相当名贵,我也不敢随便雇人去取,左使大人有什么办法没有?”

  谢源笑着扯回胳膊:“悠着点,袖子都快给你扯断了。这砗磲血玉是个什么东西?既然那么名贵,他们又怎么会那么大意地留在深山野林里,也不怕马贼顺了去?——对了,我们这分坛,到底做什么营生,不会是卖药吧?”

  老宋只当他眼高手低:“当然做生意的咯!否则总坛哪里来这么多……咳咳,咳咳咳。昆仑山出血玉,出玄铁,这可是中原千金难买的奇珍!我们分坛在首阳古道上,进账之一是要向来往马帮商户提点路费,不过有来有往,我们得派向导给他们引路进昆仑,有的马帮人手折了,我们也派教中子弟护送,不过这个嘛当然得多收点儿。另外,我们自己也做生意,都是总坛分下来的货物,有时候马帮走不进山去了,就直接在我们这儿买了。有些坛主主意可大,哎呦那个生意做到中原去勒!老宋我若是也像盗坛主一样收一伙野兵,那……”

  谢源嗯哼一声,心说这还成规模了,好家伙,农耕时代偏僻西域这是想逆天还是怎地:“说说这砗磲血胤吧。我记得砗磲是佛礼八宝,取自一种养在水里的贝类,难道我们还有学江南养蚌取珠的习俗不成?”

  “昆仑山上多的是大湖吧,”老宋抓头讪笑,“老宋一个粗人,也没见过砗磲血胤,不过听说对内力的修炼及其有用就是了!”

  堪骊山谢源还是知道的。封丘这个地方,其实已经是昆仑山的东麓余脉了,向东一马平川的戈壁,那堪骊山就在西北方向,不远,大概一个白天的路程。

  谢源想了想:“咱们这儿真那么缺人么……?”

  老宋两只小眼睛亮闪闪的,“要不招点儿?”

  “我就奇怪了,我们堂堂千绝宫,怎么到了封丘硬是招不到人呢?”

  “唉,还不是因为……”老宋瞥了眼东墙,“离中原近了哟。这里哪有什么好相与的人,要钱的都从了马帮,要名的都跟着商队去中原闯了。剩下来的人不是为了攒钱,就是身体没那资本,在我们坛里头做做苦力——总之到时候钱一多就要走的咯。”

  “现在急急忙忙招人也不是个法子,不见得我招人跟你会有什么不一样。总坛不派人来么?”

  “刀……”老宋摇摇头。总坛里刚经历过“悬”字部的新血被称为刀。“刀的心太大,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种破地方,留不住的哟。再说,他们来了我也不敢差使,万一哪天……”

  谢源笑着指了指他,“那老宋,你又是怎么留在这破地方?”

  老宋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这个说来话长……”

  “行吧,我晓得了,”谢源撩着袍摆站起来,“嘤嘤,这回机会来了,还不表现表现?”

  嘤嘤一愣,然后蹭蹭蹭跑到外面牵了匹马,谢源瞥了眼还傻乎乎站着的陆铭,咳了几声:“陆少侠不想到外面走走?”

  陆铭哼一声别过脸去。

  谢源笑笑,顾自摸着那匹五花马的脑袋,对嘤嘤说:“我们这一来一去,可能赶不回来,方圆百里都没有落脚的地方,恐怕是要露宿的。你牵一匹马,难道吃睡都在马背上么?”

  嘤嘤抬眼露出好大的眼白,眼睫被汗水打得湿漉漉的:“这样不好么?”

  “投降、投降,”谢源举起两只手,转身对老宋吩咐准备三人份的行李,再准备一辆马车。老宋不一会儿便办妥当了,三个人走到前院。

  “陆少侠会赶车么?”

  “这有何难!”嘤嘤兴奋地跳上了大车,坐没坐相地蹲在车轼上玩鞭子,周围的力夫们都嘻嘻哈哈指着她笑。谢源扶额,虽然他觉得嘤嘤这样很可爱,但是她实在离女孩子这个词有点远。

  谢源回屋取了绯瑞云,突然想起盗曳送给他一只鹞子,出门望着天吹了个口哨。难得的青天,连云都稀少纤薄得很,蓦地里一声嘹亮枭叫,就见小小的一点浮于清空之上,在旭日之旁徐徐变大,不一会儿便扇着翅膀停在屋檐,睁着如豆的眼睛懒懒地眯着他。他下意识拍了拍手,跟逗狗似的:“过来!”

  枭闭上了眼睛,尖尖的喙啄啄翅膀,脚边的绒毛在风里瑟瑟地抖。

  谢源听到背后陆铭又哼了一声,有点臊,又吹了个呼哨。这次那枭翅膀一夹就俯冲了过来,到他近前突然张开足有两尺宽的翅膀,往后扇着风慢下,然后铁钩般的爪勾出来飞快地钳住他的肩膀。

  谢源脸一白:“啊——”

  鹞子在他的肩膀上吓了一跳,蹦蹦跳跳地啄他的头,谢源苦着脸都不知道往哪儿躲。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