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来,盯着失魂落魄的人:“严青稔把半数的兵力压在博望山,要切断那小子回城的路,然后把西凉与龙骑军逐个击破。”

  谢源脸色一白,“博望山……那不是……”

  嘤嘤一拍盗曳的肩膀:“博望山有啥,他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

  盗曳倒吸了一口冷气:“别拍!别拍!里头怕没一块骨头是整的!”

  “问你话呢,老大伯。不说,本姑娘才不给你煎药。”嘤嘤毫不含糊又是一下。

  盗曳泪流满面:“还有啥!你那傻二哥呗!”

  “他们起灶了!泥不起灶!泥这人恁坏,是想饿死劳资么!泥虐待犯人!泥再不给吃的,劳资啃土、啃树皮给泥看,看窝爹不嫩嫩嫩嫩——死泥!”

  “吃什么吃,成天吃吃吃,吃得跟个猪猡一样,真该给你看看我媳妇的腰。”陆铭叼着草叶,深呼吸着晨曦中冰冷的空气,“这才什么时辰,用得着这么赶么?他们才睡了两个时辰。”

  满脸络腮胡子的游骑军游荡过他身边:“他们赶着去偷袭,睡什么睡,睡得跟个猪猡一样。”

  陆铭握拳:“我们也偷袭!”

  “别二了,偷袭个毛啊,他们多少人啊,少说也有个七八千啊!兄弟,泥这脑袋是被屁给弹伤了啊?”秦煜绑在树上嚷嚷。陆铭一说话,他就被气醒了。从小到大,不论是西凉城还是五毒寨,试想谁敢这么对他!

  陆铭看了看背后的山势:“我觉得我们可以……”

  “嘘……”有人比了个悄声,“他们好像有人山上来了!”

  所有龙骑军伏地抽刀,把耳朵贴在冷硬的刀锋上。这是他们跟从不花剌身上学来的。金属的震荡中他们可以听到远来有多少对手,不花剌甚至还能听出来人骑的是什么马。

  陆铭转了转眼珠子。他们扎营的地方,一面是无险可守,一面是易守难攻,整个博望山都没有再好的岗哨,决不能输了去。

  “不能让他们上山,有胆量得跟我来!不必牵马,带上长枪,其余的准备滚木!”

  马与刀,是龙骑军闻名天下的武器。龙骑军的马都有朔北血统,这种游气极烈的暴脾气一旦冲锋,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拦的。他们从握刀的那一天就学会了借助马力,纵马、探身、刀斩,这是印在骨子里的东西,铁甲过处必是尸横遍野。不带马,意味着牺牲一大半的战力。

  但陆铭非常幸运,龙夜吟就给了他三十匹马。人多出来四十个。

  “不用这么多!”陆铭挥手喝退了几个看起来瘦小的,带着一半人马偷偷往山道去。一上山道,他仰天一趟露出肚皮,招呼大家都躺下。

  龙骑军又被他雷了一把。两军对阵,全军躺倒晾肚皮,这是干嘛?等着被奸个干净?

  陆铭枕着自己的双剑听远来的马蹄。

  “待会儿我下令的时候……”陆铭趴在最前面,回头无声地比着口型,“你们都挺枪!”

  稀稀拉拉站着的人也被同伴拉扯着趴下了。黑色的甲胄立马被茂盛的春草淹没,犹如点漆。

  两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马踢声来得飞快。

  二十步……

  十步……

  青草尖儿上,一滴露珠被白色的马蹄踢落。

  稳住……

  他想。

  手里的剑柄又一次变得滚烫。

  稳住……

  “举枪!”

  随着那一声暴吼,山道中央突然突出一片黑色的枪棘丛林,毫无准备的快马被刺穿了肚皮,哀鸣着摔在一边,把马背上的武士远远甩出。龙骑军极有经验,在刺穿马腹的同时就丢掉了长枪,以免被巨大的冲力掼出去。他们拔出腰间斩马刀,一呼吸间,落地的羽林天军就被无声无息地抹掉了脖子。随后的人马还没有反应过来,山道上方就砸下无数石块,混杂着零零落落却无比犀利的箭枝。

  “抢马!”陆铭大叫,纵身一跃,一剑将近前的武士挑落下马。坐上之后他拨转马头,想想不对,重又跳了下来,把他的对手弄得晕头转向。两军对阵,一方冲锋,对面居然还下马,这是送脑袋的事情。连绑在树上,不得不观战的急性子都大吼着:“上马!快上马泥个龟儿子!”颇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那个一直在喝水的龙骑军又不客气地揍了他一拳。

  陆铭却逆着人流开始小跑,边跑边抖出怀人,如同握着两片青白寒鸿。他晓得,前阵遭袭,羽林天军已经输了气势,现在正是他得势的时候。

  得势则千里奔袭。

  众人所见,只是一个单薄的少年正对着白色羽缨冲上,眼神倏忽就沉静了下来。羽林天军被他逼退了一步,然后立马整队,又向着这支挡车的螳臂冲锋。

  少年站在原地,周身的气势如同山岳一样暴涨,骑兵冲到近前不由得分开两列,从他近身驰过,一左一右同时下刀!

 

  一一八、那些被称为名将的男人们

 

  陆铭突然出剑。他的动作快得难以置信,以至于身形都模糊起来,秦煜只看到一片片流云一样的剑光,像枪刺一样突入骑兵阵中,然后就是飘血三尺。

  前两个骑手驰出五步之后,没有头的身体才轰然倒下。

  那个瞬间四围都是劲烈的风,催得人睁不开眼,而他的剑路恍如幻化作了青白的蝶翼。那是属于死亡的瑰丽,一如北地无穷无尽的雪,暴虐如同黑龙深沉的呼吸。

  对手源源不断。

  在风暴的中央,陆铭突然停住了脚步。远来的白马触到了他的额发,他随手抖开一泓青光,将左剑压在右剑之上,借着冲势切了下去,动作优雅地仿佛在雕琢玉器。

  一剑过后,马从他的身侧看看跑过。

  然后连同马背上的武士,从头到尾裂成两半!

  空气里尽是血雾!

  “窝老师的破阵十字切!”秦煜大吼,“泥是谁!泥怎么会这一招!泥偷学窝!”

  陆铭抹了把脸上的血:“居然是师兄……”

  这些羽林天军永远不会知道,日后威名赫赫的陆将军,战无不胜的陆将军,遇上他就该考虑什么时候输的陆将军,现在还是个青头的陆将军,在以后的十几年中,从来都是这么干的。

  冲阵,然后下马,好像伸长脖子让人砍一样。

  那是因为,这个人,连同他的双剑,步战之下,无人能敌。

  “你把双剑的长度留给了自己——那可就不是马背上的武器了。”

  “火硝也算战策?”龙夜吟抖开了披风捂住口鼻,“笑话,他敢往城里投火硝,我就敢不敢出战么——开城门!”

  龙骑军像是一列锋锐的箭头,收束着拱卫在他身后。没人怀疑他们能最快地自静止发力,变成吞噬一切的铁甲洪流。

  城门洞开。一马平川的衰草连天。天的最东边,雪白的方阵吞噬了平原原有的颜色。

  龙夜吟率先一抖马缰,纵马而出。对面的骑军仍在弩手背后布阵,正当他们以为他要直冲本阵的时候,他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