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1 章(1 / 1)

龙血奇兵 咸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手臂,而无法斩获的,却是我的一颗心。

  “林公子。我这样,算不算坏女人?”

  林秀树没有应我,只顾低头注视着怀中的女人。拥抱温馨,好似一张床褥。

  九戈代我受了断臂之刑。他说,你是我的妻子,所以这一生我要对你负责。

  而他连一个拥抱都无法给我。

  “你知道的。假如失去拥抱,女人就会死亡。”

  无论她是飞贼还是捕快,只在心虚的关头,注定眷恋一记满怀。一双手臂的丈量,情爱绵长。任凭再大的包容,不过奢华虚设。

  如此。

  至于履豸,那已是后来的事。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人跟人不要太接近。若即若离才是一种淫巧。

  距离的近了,难免擦出火花。夏天怕中暑;冬天里……就更有些莫名的危险。不信你去问水伯。

  而这一次的追捕,尚书郎却令我们七人倾巢而出。其实大家彼此不认识,只不过共有一记招牌。

  一路上追击,寻遍蛛丝马迹。有时候累了,大家会坐在一起说说话。天南地北,虽然不切正题,但总归是愉快交谈。

  但有两个人,始终没有开过口。

  先前我一直以为履豸是哑巴,因为他从来不肯说一句。只顾低头饮马,颜形孤僻。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他是乡下人,怕我们嘲笑他口音不正。

  另有个女人叫商女,穿青色的衣服。指甲留到很长,抹上青色花脂。妖气森森。她也没说过一句话,每到我们坐下交谈的时候,她便偏安一角,弹弄古筝。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是不是哑巴。但她的内功一定很好。因为一个如此娇小的女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坐立乘马,总是背负一具古筝。极重。

  在晋地的时候,虞嬖就现了踪迹。原本我们追得上她,却出了一点意外。

  “怎么讲?”

  当时我们分头行事,豳风、蒹葭和秦茧在她身后追击。两个哑巴及我夫妻四人快马绕行,抢在雁门山口阻截。

  我四人乘的大宛名驹,真当疾驰如飞。本以为她已在劫难逃,谁知叫我坏了好事……

  一个女人即便官至四品,武功强绝,她一样也会痛经……

  剧痛之间,偏遇道路颠簸。分心之下,一时不慎松了缰绳,便由马背坠下,摔到七零八落。

  其他三骑停下来。九戈探望我的伤势,见我无法继续赶路,便匆忙拭擦我身上的血渍尘泥,眉目焦急,好似痛在他身。

  我让他们三人只顾前去,不必来管我。

  履豸听罢,扬起马鞭,便绝尘而去。

  商女却很淡漠,望也不望一眼,好似全然没有听见。独自倚在一棵松柏,撩/弄古筝。

  松林青郁,指甲青光。一袭青装漂亮,娥眉亦现青蓝。已是荒秋,这景至倒显惟美。

  只是弦乐错落缭乱,也不知奏下与谁烦烧。又似无名肿毒,蛇蚁厮缠,不依不挠,无有安宁。

  倘若我是男儿之身,定会设法寻她家母深交。

  九戈蹲着陪着,轻轻在我耳边说道:你是我妻子,我必对你负责。

  剧痛难忍,我连起身的气力都无。真的蛮希望有处怀抱可以静仰。而这项,却是他再也无法完成的责任。

  三刻钟之后,履豸竟返回来。

  原本他并非赶去雁门山,乃是去了市镇的药铺。他卷起我的裤脚,为我敷上跌打红花油,轻揉小腿上的伤势。

  九戈隔开他的手,“多谢你,由我来。”

  其实他知道,抱我起来的时候,还是必须由履豸。因为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正在那一次,我记住了履豸的一双手。强壮而温暖。

  他轻轻地,将我放落九戈的马背。第一次听见他开口,“慢慢地,不怕。”

  很可笑的口音,也是很可笑的句子。一个杀人如麻的女子,她见的血光比阳光还多,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还会怕什么。

  林秀树忽然抬起头:“你所害怕,只是一记坚实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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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节#.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在履豸身上,其实还藏了益母草和雪莲子。

  三刻钟,往返七十里路程。奔到市镇的药铺,用他难以启齿的口音,只为一瓶跌打油膏,两式妇科良药。

  没有拿出来,是因为他知道九戈很负责。

  那以后,在夜阑人静的山冈,履豸常常抱着我听风。九月廿二,在朱雀庄,虞嬖杀人放火的时候,其实我们静在高处的山崖。

  在朝廷当差,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尽责任,何况深宵苦短。

  从高处鸟瞰山庄焚烧的阵型,火光凄美漂亮。映在我们一脸昏红,神色也贪欢。

  “你为什么不去抓她?”

  “我希望这场追击,可以持续的久一点。”

  “璃骚,”他在耳边唤我的名字,“这一路,将要追到什么地方停下来?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楼兰?这个……是我梦想。”

  我当时很想拒绝他,因为我觉得,一个男人的梦想不该太丰盛。太完满的执着会变成一种责任的附加。

  “就像我丈夫,就像林公子你。”

  我其实是蛮单纯的女人。每次依在履豸的怀抱,我就觉得身在楼兰。

  我和履豸的奸情,始终没有被撞破。因为根本没有奸情。

  林秀树笑声轻蔑。

  “只不过眷恋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又算什么奸情?”我说:“倘若如此,你跟嬖莫非通奸了一夜。”

  这具身体曾被崔东赫碰过,结果我丈夫断了一臂,从此丧失拥抱的能力。假如履豸再进一步,我怕牵手都不成。

  “我真的很烦你们这些江湖人。先是口口声声说你不爱你丈夫,现在又来鬼哭。”

  “林公子,我原本以为你知道。牵手或者拥抱,真的不算相爱。”

  不曾相爱,也没有奸情,更没有责任的省思。我便好沉溺这样的暧昧。七千里行程虽然艰辛,有些责任九戈在负,有些拥抱履豸在给。

  只是偶尔瞥见一抹妖异的青蓝,莫名惊惧。

  那日下雪的天气,我们七人在靖侯府。站在城台上,看见飞雪黄沙。

  靖侯曰:“长城固守,可使天子无虞。我等鞠躬尽瘁,当死而后已。”

  九戈单膝跪地,单臂举杯:“侯爷率十八骑踞守边关,尽忠朝廷。此乃身先士卒,马首表率。恭祝侯爷千岁千千岁!”

  我不喜欢看九戈这么认真的姿态。你在为朝廷办事,何必搞到这般。何况靖候杀几个托托尔人,就算尽忠?

  我们六人只得跟了跪了,举杯敬饮。

  “侯爷千岁千千岁!”

  冷的雪,暖的酒。

  城台的石阶上,我依稀看见干涸血印。

  靖侯转过身,眉毛上的白,分不清是雪花还是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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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节#.

  夜里。九戈睡的很深。我习惯了他的鼾声,也习惯在鼾声中不眠。

  三更时,履豸还未叩响窗棂。

  我觉得很冷,就开始从身后抱着九戈。手指轻轻抚摩他断臂的切口,缠绵辗转。

  突然想到,这一百四十三个月,是我欠了他一记拥抱。

  有些人就是这样,每时每次,总是想着人家无法给你。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