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们穿过一层装饰辉煌的大厅,来到左侧的一道走廊,然后把他们领进了一个小房间。“请在这里稍等一下,公爵正在大公的办公室。”这个似乎是管家的男人说道,然后就离开了。
这一等却足有一个多小时,博洛耶维奇和梅耶尔聊了一会儿天,由于不太熟悉,对方又是海军军官,两人之间的话题并不多。房间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默,博洛耶维奇站起身来,看了一会儿墙上挂着的一幅海战油画。那是利萨海战的场景,海面上浓烟滚滚,画面上几艘蒸汽帆船倒是显得气势不凡。
他变得有些烦躁,对自己的未来深感迷惑,走到窗边向外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房间的门一眼,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他来回在房间里走动着,随后又坐到一张红色天鹅绒的沙发上,轻声叹息了两下。
门被打开了,那名管家站在门口说道:“现在可以走了,男爵很快就会下来。”
博洛耶维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两人站起身,跟着管家又回到那金色的大厅。
弗雷德里希公爵和费迪南大公出现在了楼梯上,一边走还在一边聊天,两人都穿着军装,不过与身材粗壮的大公相比,弗雷德里希公爵略微显得瘦弱一些,也更随意,衣领上的扣子还敞开着。另外,皇储的侍从武官,康德位上校则跟在他们身后。
梅耶尔走过去,站在公爵的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估计是在介绍自己的情况。
“哦,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公爵伸出右手,跟他打着招呼。
博洛耶维奇很尴尬,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与公爵握手好呢,还是该行军礼。稍一犹豫,他还是向皇储和公爵行了一个军礼,“报告长官,博洛耶维奇向您报道。”
“您应该是位很有主意的人。”公爵笑着说道,随后向大公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新下属,“这是博洛耶维奇少校,陆军部给我新派来的侍从武官。”
博洛耶维奇又向大公行了个军礼,后者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弗雷德里希公爵接着对大公说道:“我本来请求皇帝给我派一位海军军官当助手,没想到陆军部还是给我派来了一位陆军军官。”
这话让博洛耶维奇听了有些沮丧,他感到自己并不被人这位公爵怎么看重。
十一、远东的大生意
一八九四年一月二十八日,白天开始变得稍微长了一些,早晨在地中海略带寒意的海风吹拂下,还是让人感觉有些寒冷。
太阳刚刚在海面上升起,海水变得五彩斑斓,水面上似乎有无数红色的火苗在跳动着。晨雾弥漫,海面上翻着浪花,一支由二十三艘商船和七艘战舰组成的,也许是奥匈帝国有史以来最庞大的船队缓缓驶离了卡塔罗湾。
博洛耶维奇穿着一身黄呢军大衣站在战列舰“皇储鲁道夫大公”号的舰桥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船队、大海、战舰,这些东西对于首次乘船进行远洋航行的他而言都会感到莫大的兴趣。
对于一名陆军军官而言,排水量8500吨的“皇储鲁道夫大公”号确实算得上是个庞然大物,整个舰体和上层建筑都被漆成了黑色,它上面装备的3门240毫米主炮和12门150毫米副炮能感受到一种令人恐怖的力量。
博洛耶维奇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仔细地打量着这些舰炮,作为军人他自然对这些力量很感兴趣。
他将目光转向那些商船队,在那里,至少有一半的轮船上装满了军火:六十万支步枪,三百挺新式的马克沁机枪,二百门从37毫米到70毫米口径的各种火炮,二千万发子弹,数万发炮弹以及数百吨炸药。各艘货船之间的距离都要比正常时大得多,博洛耶维奇毫不怀疑,万一哪艘船上的军火发生事故,整艘轮船都会被炸到半空上去。
另外一半的轮船上装着机器设备,据说是清国的一位总督准备建一座炼钢厂和一家兵工厂,这些东西是给他订购的。这些运送军火的货船和运送机器的货轮交错排开,列成两列纵队,看上去倒是颇为壮观。
他不能理解李海顿的做法,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远东的一切风平浪静,丝毫没有任何爆发一场战争的迹象。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他往那里运送这么一大批军伙是要干什么难道能真的卖出去
这是一趟艰苦的航程,从的里雅斯特到香港即使是穿越苏伊士运河,也足足有7000多海里,整只船队以7到9节的航速在航行着,即使昼夜不停,也要行驶40多天。但这不可能做到,在途中他们至少要加三次煤甚至更多,加上在港口补给的时间,即使一路顺利,也要五十天。
事实上整只船队整整用了五十七天,在红海的时候,一艘货船因锅炉故障被迫被拖回到了吉布提,修理锅炉得需要二十天,李海顿只好让它独自在修好了之后与其它的船队一起驶去远东。
在印度洋,“亚得利士”号货轮又发生了轮机故障,整只船队整整在海面上等了它两天,这才又开始了航程。最后一段航程,又在南中国海耽误了一天。
整个船队抵达香港之时,已经是三月二十七号了。
李海顿把整个船队留在了香港,自己却乘“特蕾莎女皇”号巡洋舰跑去了上海。
他让施罗德把替张之洞订购的十船机器设备送往武昌,自己则坐镇上海,亲自主抓生丝收购一事。
这一年春茧行市与往年差不多,每担生茧的收购价大约在三十七两白银左右,李海顿在维也纳向罗斯柴尔德银行和土地信贷银行总共借款一百五十万英镑,约合六百五十万两白银,全部投入到春茧收购大战之中。
到了五月,他已经在上海囤积了大约六十万担生茧和近三万担生丝,到了夏季,又抢购了大约二十万担夏茧和五万担生丝。李海顿此时手中借款几乎已经花完,他只好用手里的生丝和蚕茧作抵押,向英国汇丰银行借款五十万英镑,又开始大肆囤积台湾出产的樟脑等物品。
到了七月,他已经在中国囤积了大约价值三百二十万英镑的货物。
此时,嗅觉敏感的政治家们已经明显意识到了东亚的紧张气氛。
李鸿章被最近的朝鲜局势搅得心烦意乱,虽然有消息说中日之间有爆发战争的可能,但他还是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李大人对日本的意识和对双方的实力对比还停留在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