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 / 1)

斗铠 老猪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点菜垫底再喝酒啦。”

  “啰……嗦……上两壶酒来!吃什么鸟牛肉,大爷就要喝酒!”

  “酒就不要再上了,来一盘炒牛肉,炒一个肥肠,煎几个鸡蛋,剁几个卤猪耳朵上来,将就着就这些吧——这些,都在这位长官的帐上扣吧。”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店小二一愣:不知何时,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便装男子已在桌上坐下来了,自己竟没发现何时有人进店了。

  那男子解开蓑衣和斗笠,露出了一头白发。他身形不高,相貌平庸,是那种一放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脸孔,唯有一双眼睛圆润明亮,甚是有神。

  店小二平时阅人甚众,但这人,他却是辨不出他的年纪——看他面孔相貌,顶多也就三十岁;但若是看他神情中的沧桑风尘,便说他五十岁也不为过。

  这白发汉子穿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他拍打身上的雪花,动作悦目大方,自有一股闲逸洒脱的气质。尤其当他拿着油腻腻的菜单端详时,那神态不象在简陋的街边小店,倒似在宫廷里伴着贵妇人一般优雅。

  店小二望望孟聚,却见他面无表情却也不否认,于是点头哈腰地说:“是是,二位稍等,菜立即上来。”心中却暗暗庆幸:终于有人来管管这个醉军汉了。

  待店小二退下,白发汉子朝孟聚举杯笑道:“天涯一杯莫问来路,来,这位军爷,喝一杯吧。”他举杯向孟聚致意,自顾自斟了一杯下肚,立即便咳起来了。

  见到来人,孟聚的酒意立即惊醒了三分。他没动杯子,先转头看看周围,酒店里人声嘈杂,划拳猜码声不绝于耳,人人都是扯着嗓子叫唤嚷嚷,便是面对着面也未必听得清人声。

  孟聚这才放下心来,他斜着眼很无礼地睥睨对方,冷笑道:“易先生,我还当你不敢见我了呢!你这样的人,该去喝血,不该喝酒的。”

  “酒和血我都喝过,不过还是觉得酒好喝——真是好烈的酒!”白发易先生咳嗽连连,他哈着酒气,吐着舌头说:“我又没欠你银两,为何要不敢见你呢?江都车马御营左卫鹰扬校尉阁下,你好象对我有意见?究竟出了什么事?”

第一卷 靖安故事 第七十四节 校尉

  “江都车马御营左卫鹰羽校尉?”孟聚皱起了眉:“那是谁啊?我?”

  “其实全称该是‘江都车马御营虎贲中郎将御下左卫鹰羽校尉’,你的长官是虎贲中郎将端木寒衣将军——不过暂时来说,你能接触到的上司还是只有兄弟在下鄙人我,呵呵,很失望吧?”

  孟聚的目光里满是警惕:“我记得我只是鹰侯卫,怎么变成什么鹰扬校尉了?”

  “这是老规矩了,以前没想到你升官升得那么快,也没来得及给你说清楚:北府的规矩,凡是在北方的弟兄,伪朝给你什么官衔,朝廷自动给你加上两级。

  在北边,你现在是权督察从六品吧?按规矩,朝廷会授予你从五品的官衔。啧啧,二十三岁的从五品鹰扬校尉,孟校尉,你该回去瞧瞧祖坟上是不是在冒青烟了,哪怕李家、沈家的子弟都没你来得厉害啊!上次见面时你还只是个鹰侯,几天就变成鹰扬校尉了——不行,你的官升得太快了,再这样下去,下次见面时我得叫你大人了。

  因为路途遥远传送危险,任命文书和大印就不给你发过来了,但在北府那边有你的档案,兵部和禁军那边也有你的告身,俸银也都帮你积攒下来了,宅子都帮你置好了,等你功成身退南下时便可接收——你看,萧大人帮你想得多周到啊!”

  看着孟聚醉熏熏的脸上满是嘲讽和不屑,易先生叹道:“我知道,弟兄们在北方提着脑袋出生入死的,倒也不是贪图这点东西。不过这个也是朝廷和北府的一点心意嘛——孟校尉,你看我说得这么卖力,你多少给点面子吧,表现点受宠若惊,喊两声吾皇洪恩会死啊?”

  “会死。”

  易先生一愣,侧头凑耳朵过来:“呃?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相信你的人都会死,易先生。”

  惊愕的表情在易先生面上一闪而逝,他欢快地笑道:“哈哈。这孩子欢喜得傻了?喝这么点酒就开始说疯话了。来,先吃些菜……”

  “我见过秦玄了。”

  易先生依然笑意盈盈,但孟聚看得清楚。听得秦玄的名字,他握杯的手颤了一下,酒洒了出来。

  “在巷子里对秦家下手的,该是你们吧?秦风,他是你的人?秦家子弟忠于南唐,忠于华夏汉统,即使面临生死考验依然坚贞不屈——自己人为何要杀自己人?!”

  易先生放下杯子,从衣襟里拿出洁白的丝巾擦手。他擦得很慢、很细心,慢条斯理,全神贯注,也不知道擦地是酒水还是血渍。

  孟聚看得不耐烦:“易先生,我在问你话呢。”

  “啊,你在问我哪?”易先生抬起头,将丝巾收回口袋,一副恍然才听明白的样子。突然,他笑容一敛:“我说孟校尉,你没搞错吧?你在问我?你凭什么问我?我做事要向你交代?你是北府断事官还是御史中丞?”

  易先生一连串反问逼回来,孟聚半句答不上来,他愤怒地瞪着对方,“啪”地一声,手中的酒杯已他捏碎了,酒水淌了一手。

  易先生抬眼望望他,不动声色地喊道:“伙计,换个杯子——干你娘的,什么破店,连杯子都那么差劲,摸摸就碎了,再这样大爷可不结账了啊!”

  伙计道歉连连,忙给孟聚换了个杯子,孟聚拧过头去,板着脸不看对面的人。

  易先生却也不在乎,他自得其乐地喝酒夹菜,一杯接着一杯,神态快活无比。

  过了一阵,孟聚还是忍不住了,他讽刺道:“规矩什么时候改了?北府的人也能喝酒了?”

  易先生哈着酒气,像是被辣得受不了:“说的好象你不是北府的人似的——反正是你先坏的规矩,也不在乎多我一个。孟校尉,可是你带坏我的,回去你要好好写悔过书啊!”

  看着孟聚又拧过头,易先生笑了:“来,小孟,消消气,给你点好东西,看了保准你高兴!”

  他将一个信封在桌子下塞过去,孟聚接过打开,是一叠银票。

  “怎么这么多?”

  “这是你几个月的俸禄和奖金。你干掉了霍鹰,这件事很让萧大人高兴!他本来都想给你升职的,没想到你在北边先升了,朝廷也把你提到了从五品。既然这样,就不好再升你的官了,那就发奖金吧:三千两银两,不少了,呵呵,这下可高兴了?来,给大爷笑一个!”

  孟聚没有笑,他慢吞吞地说:“我记得,北府当年对霍鹰的悬赏是一万两银子。”

  笑容在白发男子的脸上僵住了,他挠挠脑袋,望望屋顶,又望望门外:“呃,今天的雪真是好大……来,让我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