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丰满的俄罗斯女人
看下书我要网网 更新时间:2010-8-3 11:36:36 本章字数:4876
机舱内有六个座位,其中包含两个驾驶员的座位,驾驶座设在前舱,座前是一片密密密麻麻的仪表和按钮。与民航飞机不同,这里的操作舱与乘员并非隔离,坐在舱后就能观察到驾驶员的一举一动。
曾勇华己将飞机启动,他手按了一下键盘,恒温系统工作起来,酷热难耐的火烧感觉逐渐消失。
我朝前面努了一下嘴,问林青:“喂,他会开飞机?”
“你别小瞧他,勇华是空军特级飞行师,参加过两次航天飞行。”林青颇为自豪地说。
曾勇华脱掉防晒衣,露出真面目。我见他长着一副国字脸,两道剑眉,眼睛不大,浓密的短黑发,穿一身黄灰色的迷彩服。他给人最深的印象应该还是那墩实的身材,看上去就象一辆小坦克开了过来。
他换好太空服,又拿出两套走过来,指导我和林青穿戴好。我们半躺在座椅中,腿间和胸前还系上了两道宽带,这好象在以往电影中看见过,我猜想,这主要还是为了解决失重问题。说实话,凭我所知,这会儿最疑惑不解的是我们乘坐的是飞机,不管它是战斗机还是歼击机,怎么可能穿过大气层,飞到外太空间呢?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么无知可笑。事情过后很久,我才从曾勇华那儿得知X—55是最新研制的空天飞机,它装有空气、冲压、火箭三级递增发动机,机身附有特殊涂层,还有减弱波阻的三角翼。别说现在大气,稀薄的千疮百孔,就是再厚重些,它也能轻松穿越。另外,核燃料提供的动力,足以使飞机达到11.2公里/秒的第二宇宙速度,使其摆脱地球引力的束缚,轻而易举地飞往行星际空间。
不知是太依恋我们的地球,还是其它原因,曾勇华驾着飞机环绕地球一周之后,这才开始飞向离太阳更远的火星。从空天飞机的眩窗看我们的地球,它正闪烁着让人生厌的红光。曾经蔚蓝葱翠的家园,已经变成一个锈色如泥的褐色行星,看不见大气和白云,看不见海洋,它的平原成了沙漠,山脉已侵蚀到它的底部,好似还能看见一点水痕,却也如细丝般看得悲怜,这景象让我和林青唏嘘不己。那些象泥泞一样的东西并不是泥泞,我知道,那是岩石中的铁吸收氧之后生的锈。唉,我们人类世代繁衍生息的地球,已经变成了一个暗红色生满锈的大铁球。
人类习惯将地球比做母亲,将自已比做她的孩子,当母亲在无助中走向死亡的时候,孩子选择了逃生。曾几何时,孩子放肆的伤害,弄得母亲遍体鳞伤。当灾祸临头,即将要失去母亲,失去水和氧气,他们才知道举起手中的十字架忏悔,貌似虔诚地爬到上帝跟前去赎罪。
地球由大变小,离我们越来越远,逐渐成了一个脸盆大的红球。唉,想一想,多么滑稽,人类就在这么一个小球上,争土地、争资源,发动战争,制造灾难,也许,只有这样置身于外太空,我才能感觉那是多么的可悲与可笑。渺小的人类啊,连宇宙中的一粒尘埃都不及。
“嗯,我觉得吧,就好象坐在树枝上看树下的蚂蚁打架,它们就为那么一丁点食物。”林青细脆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入我耳朵里。
别说,她的比喻还挺形象,我觉得自已就是一只蚂蚁,为了那么一点利益,曾经与同类争得死去活来。
“咋办?我妈和弟弟现在不知怎么样?”
“谁知道呢?但愿他们都平安无事。”我也想我的亲人。
“咋办,我怕是再也见不着他们了。前天上午,我家出了大事……”
“不要交谈,保持体力。”这时,曾勇华大声制止,他不让林青继续跟我交谈。
选择沉默,我懒散地闭上双眼,这样也许真对身体有好处。
突然,从前舱仪表盘传来一串呼叫:“X—-55,GJ102呼叫,听见没有?听见请回答。”
曾勇华转动一下旋扭,他让林青马上给予回复。耳机互通,里面传来林青兴奋地声音,她的声音尖细而且带着颤声:“听见了,我们听见了,非常清楚。请问,你是谁?”
“听着,我们是国际空间站,就在你们左上方。”
“哇,棒极了!遇见你们太好了……真高兴,我们有救了。”
“地球上什么情况?究竟现在发生了什么?”
“情况很糟,地表上没有任何活的生物存在。”
“难怪通讯中断,几天都联系不上。你们要飞往那里?”
曾勇华说:“告诉他们,我们燃料有限,急需他们救助。”
“紧急呼救:我们的燃料已尽,请求马上救援。”林青大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听着,你们从右侧平行靠近,注意距离和航速。”
遵照他们的提示,曾勇华调整好飞机的方位,沿着他们的轨迹跟上去。从屏幕上,最初看见的空间站,它就象两大节长方形的火车包厢,长方体的四周和尾部有不少突出的圆形管,有些圆管正在向外喷射着灿烂的黄白光。
机舱内光线不是太亮,虽然都戴着太空头盔,我还是瞧见曾勇华紧锁的眉头,在身前一排排指示灯的辉映下,他宽大的额头沁出了汗水。他反复试了几次,总算将飞机小心翼翼地并靠在距空间站几十米的位置。
巨型的空间站伸过来两个吸盘,它缓慢准确地贴在空天飞机上,我感到身子猛地往下一沉。从曾勇华关掉飞机动力的这一刻起,我们与国际空间站已经胜利成功同步。
继续向前飞了一会儿,双方的气闸舱门都已打开,从对面缓慢地伸过来一条金属踏板。踏板上有一副带滚轮的鞋,初看就象旱冰场的溜冰鞋,可仔细一瞧,才发现它其实无法取掉,只能紧扣在轨道上滑动。曾勇华小心地扶着林青站上去,帮她把脚跟带滚轮的鞋系好,然后朝对面做了个手势,那鞋便自动平缓地滑过去。不一会儿,它又自动地返回来,我是第二个过去,身体在太空中仿佛没了重量,轻飘飘地就完成了梦寐以求的太空行走。
空间站舱口,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丰满健壮的女人,她叫塔莎。其实这会儿我还不知道这些,因为她穿着厚厚的航天服,直到进入控制舱后,脱掉航天服,我才真正见识了这个后来让我敬仰的女人。
我们三个人在她的带领下进入里舱,塔莎熟练地将舱口关好,招手示意我们尾随其后。空间站内部很大,两旁有很多正在运转的机器仪表,不停变幻的小彩灯,星罗棋布地在周围闪烁。更让我新奇的是一根粗大的圆管,长长的圆管上除了有门,还有一些不规则的几何状小窗。再往里面走,塔莎打开一道厚实的隋圆门,学着她的样子,我们爬过了一段隋圆形的管道。又打开一道舱门,前面又豁然宽绰起来,两边又有不少粗细各异的管道。这一回,我可以用手抚摸着抓在上面,身体弹起后不停在上面找个支点,漂浮着往前行。我们轻飘飘地来到一个圆门前,在这里很呆了一会儿,大约有十多分钟,塔莎一直观察着门旁边的显示屏。终于,她在上面小方格上摁了数下,圆门缓缓开启,里面很亮,我们相继钻进去。圆门自动关上,当旁边一盏绿灯亮起,塔莎挨着拍打,叫我们摘下又大又圆的头盔。脱掉太空服后,我才看清楚,原来控制舱内还有四个人。
塔莎开始向我们逐一做介绍,她首先指着一位四十多岁的长者:“这是维卡斯基,我们‘诺迪号’飞船的船长。”
维卡斯基中等身材,大脑门,穿着棕色的短袖上衣,衣服上有很多口袋,头发稀疏,额头和脸上横着几道明显的皱纹,不大的眼睛总象老眯着,长着短胡的嘴上叼着一个大烟斗。听完介绍,他取下烟斗,咧了咧嘴巴,沉稳地冲我们笑了笑。
塔莎又指着正在控制台前坐着的卷发年青人:“他是米耶夫,同我和维卡斯基一样,都是俄罗斯宇航员。”
“你们好,塔莎还是生物博士。”身体消瘦的米耶夫回过头补充道。
这时,从左边椅子上站起来一位金发女子,她看上去年青漂亮,身材匀称,塔莎走过去扶着她肩头说:“这是菲尔,我们的地质专家,她和丹尼都是美国宇航员……”
话音刚落,那个叫丹尼的已经跳到了我们面前。他留着粗硬的短发,黑皮肤,长脸,黑眼珠上面有两条不断跳动的眉毛,鼻头略有些往上翘,厚唇大嘴,嘴巴周围长着密实的短胡碴子。
“欢迎各位来到太空之家,此次航班,免费搭乘。朋友们,祝你们旅途愉快。”丹尼很热情地同我们三人握手,他还同我紧紧拥抱了一下。他舞动的手一下子碰掉了我的眼镜,幸好,眼镜漂浮着,若不是在失重的空间里,非得摔成碎片不可。
“汪!汪!”一只黑色的小狗冲出来,它划动着四肢一口叼住我的眼镜,它并没有还给我,而是扭转身送回到塔莎的手上。
塔莎将它抱在我们面前:“哦,我忘了介绍,你们瞧,它有意见了。郑重介绍,这是我们太空之家的一成员,它叫尼鲁。”
“尼鲁。”林青朝它亲切地呼唤着,她甚至还想伸手去抚摸它,但马上被尼鲁毫不客气地叫声给吓得缩回手来。
笑过之后,我们三人各自做了简单的介绍,并向他们讲了地球目前的状况。
“见鬼,我的未婚妻还在华盛顿等我回去过圣涎节。”丹尼听到这消息显得格外焦急,他一拳砸在金属架上,几个固定在上面的物包被震得来回摆动。
菲尔告诉我,她和丹尼从美国佛罗尼达州航天中心发射场出发,乘航天飞机来到102空间站工作快一年了。本来,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换回到地面,这下子泡了汤,再也不能了。
丹尼的情绪感染了大家,谁不想亲人呢?米耶夫望着窗外无垠的星空,嘴中也喃喃地说:“我姐姐的病,不知怎么样?她肯定在盼我回去,我敢说,她还在莫斯科医院里等我回去。”
“小伙子,我们回不去了,”维卡斯基手握烟斗低沉地说,“现实点,目前的情况,已经证明我前些天的判断。没错,地球真出大事了,我们再也不能获得地面控制中心的帮助,从现在起,一切怕是要靠我们自己,还有我们的运气和经验,别的嘛,谁也帮不了我们。”
“那,我们不是成了地球的弃儿。”菲尔说。
“是啊,总不能这样长久地飘在空中,空间站所带的能源,水和食物都很有限。”
听见米耶夫说着这个“飘”字的时候,我心里也希望在在太空内能找一块落脚的绿地,那怕是很小的一块。这种脚踩不着地面的感觉,真让人心里感到不踏实。
“从地球飞出的那些航天器不知去往何处?”维卡斯基说。
“别提那帮混蛋,他们拒绝跟我们联络,就象流星从我们眼前一划而过。”菲尔灵巧地操作着手下的键盘。
“那上面说不准正坐着我们的总统,还有他的夫人和小姨子,可恶,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丹尼的肢体语言太丰富了,我发现,这个美国人挺有趣,他的嘴老是喋喋不休。
维卡斯基示意大家聚拢到一起,他说:“我郑重提醒大家,我们一共八个人,从现在起,就要生死与共了。常说的同呼吸、共命运,大家都不想坐以待毙吧?朋友们,记住,团结,想办法,空间站不是久留之地,我们一定要尽快寻找出路。”
“地球不能回,要走,太空船是唯一的选择。”
“菲尔说的对极了,”丹尼耸了耸肩膀,“船长,赛马场上的马,该怎么跑,我们听你的命令。”
看来,在我们没有到达这里之前,他们就一直称呼年长的维卡斯基为船长。
维卡斯基锁起眉头想了想,说:“我也说不准,我反复考虑过,就是无法找到一个明确地着陆地。不过,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们必须飞出太阳系。”
“然后呢?”
维卡斯基叼在嘴角的烟斗翘了翘,“没有然后,然后只有上帝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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