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微微颤动着,调情意味十足。
他抿嘴一笑,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十指交握。
女孩儿愣了愣,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浮起一丝的错愕,竟不知如何接下。
苏世宾在旁看着骤然冷下的场面干着急,一边在心里暗骂着女孩儿的手段不到家,一边起身作势要添酒。
他扬手止住,客气而冷淡,“苏总不必这么客气。”
“单先生难得来这里一趟,我作为东道主怎么地也得好好招呼才是。”苏世宾也是人精,顺势坐下。
“有劳费心。”
“哪里哪里,”苏世宾讪讪之余也只能拼命往女孩处使眼色。女孩自小便是被捧在手里,娇惯了。刚才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里还在不舒服,此时红滟滟的小嘴嘟起来,耍起了小脾气。
他垂下的眸子看向大理石桌面。威士忌里的冰块已经融化,杯壁上的水雾凝结成珠滑下,桌子多了一圈亮晶晶的水渍,就像是初醒时的眼瞳,迷糊又朦胧。
时间差不多了呢。
他抿嘴微笑,迳自站了起来。
苏世宾赶忙起身,“单先生……”光看他的样子,是绝看不出喜怒来的。越是这样,就是越是觉得不放心。
“东边的事不会拖上太久,苏总大可放心。”这次他不过是看在某人的面上出来一趟,对于他来说,苏世宾所求那件事倒不棘手。权当做个顺水的人情送了就是,他并不吃亏。
对方得了他这句话,不由得喜色上面,心中大石轰然落地。只消这位诺了,那这事定不会再横生枝节了。
单衍修的目光越过苏世宾越发殷勤的脸,虚虚地落在不远处的吧台。那里的调酒表演已然告一段落,围观的人早已经散了,吧台服务生正将清理完的杯子一个一个摆放好。吧台的射灯映在晶莹剔透的杯子上,散出彩虹般的光晕来。
那一片的流光璀璨尽收眼底,他眯了眯眼,嘴角绽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到家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玻璃窗洒了进来,镀得地面一片银白。
他确定自己在驱车回来的意识是清醒无比的,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却有了些许微醺的醉意,步伐都有些虚浮。
在卧室的床上,被子里拱起了一个小小的山包。她睡得很熟,细密而有节奏的呼吸像小刷子一般地扫过他的脸。像是觉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她微蹙起眉头,舌头舔过略有些干燥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
润润的唇瓣在微弱的光线里漾出诡异的莹光,像是早先那女孩颈上坠着的牛血珊瑚一般的诱人。手指轻轻地贴了上去,极温柔极缓慢地摩挲着。有一隙地恍惚,他记起那次在夜店初遇见她的时候,其实在包房里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她,而是稍早些的时候他去后巷透气的时候。
她穿着颜色鲜艳的短裙,披了一件长及腰臀的轻薄风衣,像只困顿的猫咪一样蹲在地上,懒懒散散的。他记得那个晚上的月亮很圆,银色的月光被高大的城市建筑分割成了冰冷的银锭子。她便是蹲在那样一片月色的,剪影一样地烙印着。
漂亮的女孩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色都会让人印象深刻,何况她有那样一双的眼睛,那样一双手。他凝在远处看着她,见她摇晃着脑袋仰着头打着呵欠,小声地哼哼着歌。末了,从怀里掏出一个扁盒子来看了许久,动作缓慢地抽出一支来,打火点上。隔了老远,他清楚分明地看见她吸下第一口时微皱的眉头,像是一个偷喝父亲白酒的女孩,贪鲜而受诫,在尝过辛辣滋味后也并不退却。
女人会抽烟的亦不在少数,可是抽得漂亮的却极少。她将一口烟雾含在嘴里许久后才慢慢地吐出,也不急于抽下一口。她夹着烟的手自然地下垂,烟头对着地面,烟草和卷纸燃烧着飘起白灰色的烟雾对准她的脸升起。
清朗月光将那小小的一团影子拉成长长的椭圆,一端恰好盖在他脚上,黑糊糊的颜色,又沉又重。当她昂起头冲着月亮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后,抬手揉了揉眼后又缩了缩肩膀。只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太阳穴处有一根神经控制不住地跳动起来,突然便看不清眼前,失焦一般。
就如同现在一般,他近在她的咫尺,却慢慢地开始看不清她的脸。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他困了,或者……他突地皱起眉,嘴角有些抽搐。视线和大脑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变得清晰起来——她正张着嘴很用力地咬着他的手指,柔软的舌尖却舔触着指端,温热湿滑。可上下齿咬紧,牙齿与皮肉间居然摩擦出沙沙的声响来。
颇是费了点力气才把手指抽了出来,她的牙齿在他抽出手指的瞬间咬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叩击声。眼睛还是闭着,鼻子却皱了起来,嘴巴咂咂有声,意犹未尽地转身,“肘子啊……”
他瞪着食指的第一个指关节上并排着两个深深地齿印,上面犹闪着湿痕,皱眉,
“饿死鬼。”
雅晓自认为是个蛮有克制力的人,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所谓克制力这种东西它仅仅在诱惑力不够大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当诱惑力超过了临界点时,克制力这玩艺儿完全就素浮云啊浮云。
从打那天吃完那盘菠萝肉之后,单衍修果然再没让她碰见过一丝的油星。硕大的双开门冰箱打开来便是一股的清新扑面。她抖簌簌地伸出爪子在里面翻找了半天,确定里面塞满的都是青菜水果,连冷冻柜里塞的都是速冻玉米粒。
那一刻,她眼前发黑,差点没一头栽进碧波连绵的冰箱里。
果然是全素,全素!
她内牛满面地抓挠着餐桌,想着未来啃青菜萝卜的日子,连寒颤都不带打了。但是现在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她是住他用他吃他的,也没得挑剔。她自我安慰着,吃它几天清淡的清清肠胃也好,等着那男人外出了,自己偷偷溜出去开小灶,或是偷渡点东西进来吃。
但是这种幻想很快就被扑灭了。
单衍修说这次回来长住,的的确确是长住。基本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家里,即使偶尔出去了,时间也相当没有规律,根本不能掌握。而且每次走的时候都穿得人模狗样的,还坚持让她给他打领带。她开始打着不顺手,好几次把自己手指都绕进去了,他也不管不问,只是盯着她看,扑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