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书接上文,话说茶末在董卿和林一清的帮助下顺利从S市溜之大吉,将诸多情债冤孽一股脑的抛在脑后。
这狗头游戏人间十五载早已经皮糙肉厚,刀枪不入。管那些男人们去死去活,她只管自己逍遥洒脱。
虽说她如今道行高了,又加有许多牢靠的男人保驾护航,着实有些得意忘形。但到底W市有孟家坐镇,老夫人虽然年岁以高身体也一直不大好,可到底还活着。这一尊老佛爷就跟镇煞似的镇着,她这只猴子也不敢轻易造次。
当然,论理她早已经不是孟家的媳妇。可到底还有一个宝贝儿子小炆在孟家,是孟家长房长孙。就算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到底还要给自家儿子,还有那个前夫把脸皮。
于是她就龟缩于这大本营里暂时修身养性起来。
要说这人世间绝没有顺心顺意的事情,老天爷或许会给你一时的逍遥痛快,但很快连本带利收回,还倒打一耙给你一个意外惊喜。
这不,茶末龟缩于W市,安安分分的等着董卿也过来,好接她一起出国逍遥。更何况,那一日走的如此匆忙,竟然拉下了那传家的大金砖。这宝贝她欢喜的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分想念。
可哪知董卿那头才摆脱了朱三,就一个惊雷盖头劈到。
要说非洲那地片,真是遍地黄金,满是资源,是一个淘金的绝好地方。可正是因为资源丰富,也成了各路妖魔鬼怪斗法之地。总之一个字,那就是乱。
董卿那油井离维和部队较远,他用了些神通,虽然路远但部队也每日会过来一趟看看。自打开工到出油,一直还算太平。但没曾想他这管事的前脚刚走,油井上就出事了。
有一伙武装分子冲进了油井区,掳走了十来个工人,这下炸开了油锅。
往日这些掳人的无非是讹钱,董卿也不是舍不得这些花销。然而这一次也不知这一伙人背后有什么大妖怪在作祟,竟然开了天价,且第二天就灭了一个把尸首扔在路边,其行为相当恶劣。
这掳去的十来个工人全是国内出去的,一家老小听到这个消息都快要疯了,又加媒体一炒,一时搞得沸沸扬扬。
上方已经下了指示,要求董卿这边务必不惜一切代价安慰好受害者家属,绝对不能引起骚乱。
而那边还活着的几个也等着拿钱去赎,即便价格不菲,可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
董少爷一时焦头烂额也顾不上这等在W市的茶末,跳上飞机就直飞油井。在飞机上才抽空给茶末打了个电话,把事说明了一下。
茶末再开放,内心还是比较传统的,觉得男人就该以事业为重,既然是如此大的事情,她自然靠边。于是反过来安慰董卿,让他不必挂念自己。在W市,她还是很安全的。
听她不但不责怪反还安慰自己,董卿真是心窝里暖融融的,千斤重担立刻就减了一百来斤。
两人还想在电话里歪腻一会,却又被油井那边的电话打断,不得不匆匆道别。
挂了电话,茶末才想起自己忘了问那块大金砖怎么样了,心里有些懊恼。但想到董卿如今正是要用钱的时候,也许那块大金砖也能派上用场,叹口气也不纠结了。
她哪里知道,那边狮子大开口,就是十块金砖也是填不满的。
也亏得董少爷这十五年可劲的搂钱,资本雄厚,若是换了别人哪里吃得下这样难啃的骨头。
按下董少爷那乱糟糟的油井不表,但说茶末百无聊赖在W市隐居。
自打接到董卿电话之后,茶末就觉得眼皮发跳,心里发虚,总觉得要出事。
她总担心S市那边朱三一伙是不是要搞事,不免后知后觉的懊悔自己当日的挑衅举动。但做了就是做了,反悔也没用。只能自我安慰在W市她是地头蛇,有各路神仙保驾护航,想那朱三再神通广大也不能轻易就加害自己。
其实她是担心错了,朱三那边自然是记恨着她,但小太子也有正事要忙,一时也抽空不出时间来对付她这个娘们。再则,小太子至今还不知茶末跑去了哪里,隔空晃爪,有力也伤不到。
后来她又接连三天做了噩梦,梦里被一个故人纠缠,抓着她问为什么要离开他?自从出事以后,茶末已经七八年没想起过这人。说起来这算是一笔她的冤孽债,想起来她就胆颤心虚。那个男人死的时候才刚满二十,年纪轻轻一个小伙子就这么没了,着实令人惋惜。
也因为这个人那件事,茶末就暗自立下一个规矩,那就是年纪小于二十四的男人她不要。
年轻人不长情,可年轻的愣头青发起愣来,那也是要人命的。
时隔七八年冷不丁的又想起这个人这桩事,茶末总觉得是一个警示。然人已经死了七八年了,事情也早已经过去,想防也不知从何防起。
思来想去,为了求一个心安,茶末就跑到W市香火最盛的龙华寺里少了几天香,又做了一场超度的法事。
龙华寺的菩萨果然灵验,法事一毕,这噩梦就再不来纠缠于她。
这狗头终于放心,继续心安理得的混吃等死。
却不知菩萨管得了她一时,却管不了她一世。
更何况这老妖怪十五年来虽说没伤天害理却也结下了诸多情债孽缘,累积起来数量也不可小观。
常言道,总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
这老妖怪的劫数远在天边却也近在眼前。
这一场劫数的起源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茶末和孟浩然离了婚,茶末就脱了枷锁,跟着董卿胡天海地的乱玩起来。一则她是心里难受,虽说自结婚时两人就料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事到临头才知道接受现实如此之难。二则因为心里太难受,所以相爱之人不堪相对,只能远远的逃开,用各种红尘爱欲麻醉自己。
然而事后董卿却也逼她的紧,心心念念的要跟她结婚生孩子。这刚从一个围成了跌出来满身是伤的茶末,岂肯轻易又跌进一个围成里。
也不是她不爱董卿,不信他的一翻真情实意,着实是情伤难愈,且不想在连累他人。一个人也挺好的,至少自由自在逍遥快活,再不必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总担心着会伤害了谁抹黑了谁。
她躲着董卿躲到了楚人美怀里,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接受了楚人美和彬彬。
说起来楚人美真是走了一着好棋,彬彬确实是他的福星。
离婚后孟家虽然没不许她去看望儿子小炆,可她近乡情怯不敢踏足。跟着董卿胡混虽然快活,可却解不了对孩子的思念。躲到楚人美之处后,彬彬自然就成了儿子小炆的替代,着实让她欢喜的爱不释手。
于是在楚人美家里过了一段亦真亦幻的居家日子,有孩子有男人,到也充实。
可再充实那也不是真的,男人不是她的丈夫,孩子也不是她的小炆。日子一长,对小炆的思念就如决堤的洪水,滚滚汹涌而来。
她回到了W市,看望小炆,也看望孟浩然。
怀抱着孩子,她心里是欢喜的不舍的。可面对孟浩然她却是五味杂陈,爱有多深,伤就有多痛。两个人越相爱,彼此面对就越痛苦。她有她无法摆脱的体质,他有他放不下的责任,明明深爱,谁也不错,可却不能在一起。
看到彼此只会另各自都感到痛苦,压抑不住的爱情眼看要变成怨恨,无奈两人只能分开,暂不想见。
空虚异常,情伤难愈的茶末远走他乡,在一个四季如春鲜花长开的城市就遇上了这么一位尚不满二十岁的青葱小伙子。
小伙子姓宋,叫宋学礼,是春城美院的学生。
美院的学生都很艺术气,长头发小白脸,年纪不大还喜欢留胡子,自以为这样就都是大师了。
小伙子也不例外,白白净净的白面书生不做,偏带着脑袋后面一条小辫子,嘴唇上一抹小胡子。好在修饰的整齐,到也不难看。
那是自然的,茶末是个比男人还视觉动物的妖怪,对情人的容貌尤其挑剔。
宋学礼主修雕塑和油画,很有些天分,是教授眼里的好苗子。他虽然从不表明自己的出身,但有眼力的都看得出这是个富家公子。不然十几年的培养一个艺术家,没钱可不行。
且他很有些浪荡气,只因是个贵公子故而显得风流不下流。
按说这样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年轻公子本不是茶末那杯茶,无奈这宋公子那股子孩子气冷不丁的就打动了老妖怪。以至于母性大发,勾搭在一起。
至于茶末呢,本也不是宋学礼的款。但这浪荡公子自以为是脂粉堆里的君子,平日最是怜香惜玉。即便是学校里的恐龙学妹来告白,也是和颜悦色的拒绝,断不辱没了自己护花君子的名声。
茶末不丑,只是年纪较大。但小男孩对年长的女性天生有一种依赖感,宋学礼又从小缺母爱,茶末呢正缺个孩子呵护,两个人一拍即合。
这本是各取所需的男欢女爱。茶末一开始想得简单,觉得宋学礼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贪恋她的呵护才跟自己腻在一起。这种艺术系的男人最风流多情,等他这阵热过去了,彼此就正好可以散。
宋学礼呢,一开始也这么觉得。他享受茶末那种宠爱和呵护,可这女人从学识家世乃至于灵魂都和自己不搭。就是在床上,两个人激情四射之中也带着不和谐的音符。只是茶末性子软,迁就他,这才没闹开。这等灵肉皆不协调的凑合,肯定不长久。
两个人对这段感情都有正确的认识,但节奏却不和谐。
人间的计划总是赶不上老天爷的变化,宋学礼自以为他会先厌烦茶末,结果意外发现茶末比他还容易变心。
其实他错了,茶末对他没有变心,而是从来就没真心过。这狗头她当年还是孬种兔子胆的时候就喜欢玩多P,从来不满足与只跟一个男人交往。只要是对胃口的男人,多多益善,来者不拒。这倒也不怪她,试问谁能忍受天天吃同样的饭菜喝同样的饮料。
茶末如今是贪恋宋学礼那股孩子气,从他身上寻找自己孩子的影子,所以才凑合着耍耍。单就宋学礼的可口程度而言,并不附和茶末一贯的审美。
这小女子是个势利眼软骨头欠揍欠虐的主,一贯喜欢有钱有势长得帅家世好,有点凶巴巴能镇得住她的熟男。成熟如孟浩然,凶狠如楚人美,蛮横如董卿,哪怕是火爆的孟非也比宋学礼对胃口多了。宋学礼就是个少年公子,毛都没长起,跟儿童果奶似的甜腻腻的黏糊,偶尔喝一口尝尝鲜还行,多喝几口就要倒胃口。
可宋学礼说小其实也不小了,十九岁的男人在古代大多都成孩子爹了。小年轻社会经历是不多,可基本智商还是有的。看到一男一女搂搂抱抱从酒店里出来,也知道这里面绝对没什么好事。这再小的男人也是男人,男人都受不了带绿帽子,当下就窝了一肚子火。
小少爷气呼呼当场就发飙,旁人都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他平日里也不把茶末带入自己的社交圈,那些一道玩的那些二十出头的小青年谁也不知他现在还跟个阿姨勾搭在一起玩。这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这小子也不傻,当下就对茶末起了疑心。有些事情,不留意不要紧,一留意那就要吓死人。茶末拿他当孩子,行事也不够收敛谨慎,一下就被这小子抓住了许多生活作风问题。
这一抓小辫子一把,才知道这阿姨是个超级玩家。
在他面前像个良家妇女,在那些男人跟前却是一个颠倒红尘的尤物。那些衣冠楚楚一看就身家颇厚的男人都被她玩弄与股掌之间,方才显现出这位阿姨的厉害。
他是知道茶末一些厉害的,但真没料到她如此厉害。
小少爷沉不住气,很快就跟茶末摊了牌。
当时茶末表面上伏低做小的迁就宋学礼,其实背地里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她拿他当孩子哄,也拿他当孩子骗。嘴巴里情啊爱啊的说着,其实把他当个玩具摆弄。他耍脾气闹别扭也只当是小孩子玩花样,哄哄就得了,从未真心对付过。
宋学礼哪里知道这快成精的老妖怪如此之坏,顶着那样一张老实秀气的脸,说的很是诚恳却原来没一句是真情实意。
他这头见她如此尤物,这么多男人爱,渐渐用了心,仔细琢磨这个女人来。这一琢磨自然就琢磨出诸多滋味,往日里不当回事囫囵吞枣,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没好好嚼巴出这极品的美味之处。
这就跟闭着眼在大排档里吃菜,虽然滋味很好但总觉得档次太低,有点不屑。如今睁开眼一看,才知道这高手都是隐匿与闹事小巷小店之中。信手拈来从容之间就地取材就能整出活色生香的好菜,这才是真高手境界。
如今,这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就在眼前,真叫这毛头小子突然开了灵窍,领悟出这人间极品的真谛。
可惜,等他领悟出好滋味了,茶末却冷了性子。
她本就是跟他玩而已,以前这么闲闲的吊着当个玩意还有点意思,如今宋学礼跟狗似的跟着黏着盯着,她就腻味了。一来二去就撕破了那张虚伪的面容,露出狰狞本相。
她就如董卿说的,是个没良心的小破鞋。
对老弱病残妇孺幼儿那是充满爱心,唯独对自己的这些男人情人,那真叫一个铁石心肠。
这狗头铁了心要跟人断的时候,也真绝情的可以。
但她对宋学礼呢,又不同以往。
也是茶末看低了宋学礼,觉得他是个毛孩子。虽然是个富家公子,可春城不是他宋家的地盘,她不放在眼里。另外她那时正扒拉上了春城的大人物,打的正火热。有这一位大人物罩着,她就更是高枕无忧。
至于宋学礼寻死觅活的纠缠不休,她也只当是小孩子被抢了欢喜的玩具闹别扭,过一阵自动会好。
然而事情最终却朝着茶末意料之外的方向滚滚而去。宋学礼是年轻,年轻人无定性没长情,可年轻人有一股子楞和傻。尤其是宋学礼这样的,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手心里的宝贝从来没受过多少挫折。
他有才气人也漂亮,从来都是女人哄着他捧着他,如今撞死在茶末这块铁板上他倒也认命。却哪里想到这还真是一块实心的铁板,任他那一颗真心去烫贴,就是热不起来。
他这头自以为真爱无敌,可看在茶末眼里却都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把戏。茶末是众多好手段熟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宋学礼那点手段压根不够看,看了也厌烦。以前当他是个玩意还有点兴致,现在厌烦了是越看越不顺眼。
又加茶末离婚后性情有点刻薄冷血起来,总觉得她才是这世界上最有权利抱怨的,别人的抱怨都是无病呻吟。看着宋公子为女人要死要活的折腾,更是瞧不起他,觉得自己瞎了眼才会在他身上找自己孩子的影子。自家小炆才不会是这种孬种,孟浩然那遗传基因摆着的。想起自家那些乱糟糟的破事,她心情就更糟。
于是就恶性循环起来,宋学礼追的越紧,她跑的越远,她跑他追,他追他跑。活扣折腾成死结,死结也越缠越紧,越紧越缠。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茶末的其中一个男人自作主张喊了几个流氓趁黑给宋学礼揍了一顿。这几个流氓呢,其实下手也不算狠,只是打错了地方,把宋公子的手指给伤了。学艺术的手指跟学钢琴一样金贵,没了一双好手,艺术生涯就等于完结。
宋学礼的手指上了神经,医好了虽然不至于残废,但动雕刻刀和油画笔那是不可能的了。
女人没了,艺术人生没了,宋学礼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这个从来就一帆风顺众星捧月的少爷一下就崩溃了。偏他又是个要面子的人,平日里做惯了太阳月亮,这一下从天上跌落了却也不肯轻易被人看穿看轻。硬是打着石膏咬牙继续上学,在朋友同学跟前装出一派太平景象。
同学朋友也只当他走夜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指受了一点轻伤,并不知道他从此已经无法在动刀动笔。
他失去了天赋骄傲,自觉配不上茶末,也就不再继续纠缠。茶末就以为他小孩子性情终于过去了,还暗自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这个长不大的孩子。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去,就在茶末对春城失去兴趣卷包要走的时候,得知了宋学礼跳楼自杀的消息。
犹如当头一棒,砸的她当时都说不出话来,脸色煞白,跟鬼似的。
宋学礼出事后很快家人就赶过来处理他的后事,宋家人也不知用了什么神通,把消息压住并未见报。学校自然也乐的如此,到底不是风光的好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然这年头网络是条堵不住的开裆裤,各种八卦消息亦幻亦真层出不穷。
美院王子跳楼自然是热门八卦,各路小道消息乱飞。
有说是为情自杀,也有说是患了忧郁症被迫自杀,更有人穿宋学礼是得罪了春城一个大佬,被灭口了。
众说纷纭之中却也有真知到实情的,说宋学礼是因为一次意外伤到了手指,从此在不能拿刀动笔,这艺术人生被迫中断,他不堪压力和绝望就跳楼解脱。
而对着伤手指的意外,众人也猜测纷纷。有人指出这并非是意外所伤,而是因为宋学礼得罪了春城一个人物,这只是给他一个教训,叫他好自为之。
然宋学礼到底得罪了谁,又因什么得罪却各有各的说法,纷纷扰扰之间也没一个摸到边际。
茶末却是知情人,这年后一联系放才明白自己那位情人在床笫间邀功是为了哪一桩。
这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茶末如今虽然有些偏激但到底性情老实厚道,当年不知情的情况下害得王海冰得了肿瘤,她就内疚得要死。后来楚人美自寻死路的纠缠她,她虽然抱着自作孽不可活的态度,可事到临头了她也受不了。这两个还都是有惊无险,圆满收场。
可这一回宋学礼却是真丢了性命,虽然不是因她那怪异体质得病致死,却也是因她而送命。怎么说,她也脱不了干系。
小老百姓哪里受得住这个,一条人命沉甸甸压在心头,真叫她悔不当初。
可人都已经死了,尸首也被宋家人领回去,她就算再懊悔也无可补偿之处。且她听得风声,说宋家人也知道宋学礼死因蹊跷,在春城里四处搜罗信息要弄个清楚。这查下去只怕迟早要到她头上,她怕得要死,连夜卷包裹跳上飞机扬长而去。
也是在这次飞机上重遇了依旧在开飞机的林一清。
林一清自跟茶末分手后一直郁郁寡欢,后来迫于家里的压力随便找了个女人结婚。这随便的婚姻自然是长久不了,年前他离了婚,恢复单身。他和妻子没感情,也没孩子。一起买的婚房他全给了妻子,算是补偿自己的轻率。
净身出户的他也没搬回去和父母住,而是贷款买了个一居室自己一个人过。
情海沉浮之间在机场偶遇落难跑路的旧情人,真跟三流偶像剧似的老套。
老套归老套,胜在实用。
茶末正找下一个落脚,林一清则旧情难忘,在世俗红尘的飞刀里闯荡过后,这一对男女也少了往日的虚伪客套,从从容容的狼狈成奸,勾搭在一起。
林一清这一次自然再不敢冒然拿出钻戒来逼婚,且他经过一场失败的婚姻暂时也没了再入围成的勇气,就这样和茶末有一天没一天的勾搭着。
今朝有酒今朝醉,快活一日是一日。
茶末呢,也那他当个避风港,好将宋学礼这一茬遮过去。
人之所以会遗忘,就是为了能生活能继续下去。茶末渐渐就将宋学礼遗忘了,这个十九岁将将要满二十的孩子成了她心底一个模糊的影子,隐藏在阴暗处,轻易不能察觉。这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是一天比一天更淡起来,渐渐就要消失。
她是忘了,可宋家人没有忘。
宋家人始终记着这个毅然从十二层顶楼跳下的年轻孩子,重重坠落当场就死,脑后的血跟涓涓细流似的淌出,一直淌了四五米远,落入下水道。
那血一开始是鲜红的,后来凝结了就变成暗红,衬得宋学礼贴着水泥地的脸色越发惨白。
他致死也没有闭眼,茫然的睁着,也不知是想看什么。
这暗红,这惨白,这茫然的死不瞑目,永远烙在宋家人的心里。
宋家人不甘心,不放弃。
他们要找到真正害死宋学礼的凶手,要为宋学礼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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