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推开:“我饱了,不吃了。”
他仍然不慌不忙地剥虾:“那这些剥好的虾怎么办?一会儿倒掉吗?”
她听他语气有点担心,又不舍了:“倒了不是浪费了吗?”拿筷子夹起一只虾就往嘴里送。
吃完饭,走出来到了酒店大堂,等了一会儿,有泊车员送来了汽车钥匙,林欢才记起来问一件事情:“你不是刚刚回来吗?你把车停在了机场?”
程子默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知道避不过去了,讲出了实话:“其实我是在学校门口看见你上车的。”
她明白了,一句话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你可以打电话啊,这样跟来多麻烦。”
他怔了一下,依然讲了实话:“欢欢,我不敢打电话,我怕你不接我的电话,我又怕你接了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正如她说的,他明明知道她会忐忑不安,可他却什么都不说,他怕他终究会忍不住。
可他们现在是在酒店,一个原本就带有暧昧情愫的地方。她不说话了,不再看他,偏头看着一边,却突然动了一下手。他不由得加重力道握紧,说:“我不会怎么样的……我想去找他……”她仍然挣扎着,手指仿佛都在僵硬地抖动,连声音都带上了恐慌:“你快放开我……”他终于感觉到了异样,抬起头一看,只来得及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叫道:“妈,你干什么!”
吴君兰举起的手掌在半空中一偏,空空地落了下来,不由得怒气更甚:“你让开!她连这么无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怕面对我吗?怪不得你这么多天不回家,还说什么去了英国,原来是在这里和她……还什么大学教师,她的教养低级到让我恶心……”
“够了,妈,她什么都没做。”程子默听不下去了。
他不出声还好,他一说话吴君兰更是气得没处发泄,纵然涵养再好,这时候也被丢到了一边,直接找到怒气的来源:“林老师,你每天站在讲台上面对那么多学生时,你就不觉得羞耻吗?你父母怎么教出来了你这样一个女儿,你怎么有脸面对他们……”越说越气,不管儿子在一边出声阻拦,再也不修饰言辞,尖声叫道:“十几岁的时候你就勾引他,也不想想他还那么小,一个比你还小的高中生懂什么?现在结婚嫁人了还不放过他,不要脸来纠缠不休,你还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一个荡*妇吗?你晚上怎么面对你丈夫……”
“妈,是我勾引的她!”程子默终于大喝一声止住了她,一张脸也涨得通红,“她什么都没做,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纠缠不休,我爱她,不管她是不是别人的妻子,我一样爱她……”
“啪”的一声,他的脸偏向了一边。吴君兰的手仍然还在颤抖:“这些话你有本事去和她丈夫说,他今天也来了,以后你就不用和她在酒店偷偷摸摸了……”她终于停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林欢也直到这时才被那一声震醒了,伸手要去摸他的脸,看怎么样了,却被人从身后用力按住了双肩:“我们回家。”
她顿时僵在那里,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那只伸出的手便被一把抓住了,被强力拉着跌跌撞撞倒退着往后走。可走了几步,另一只手臂也一紧,身体被拉着向前倾,一瞬间似乎要被拆分为两半,进退不得。
“子默,你松手!”一边仿佛石化的吴君兰终于反应了过来,用力拉住儿子的手,眼见没有用,一松手扔掉另一只手里的手袋,上前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他微凉的指尖从她的手臂上一点一点地脱离,可转瞬又抓紧了。半晌,他不说话,只固执地抓住她的手臂,望着她。林欢想说话,可说不出来,只能对着他摇头。
吴君兰却误会了,怒极一甩手打了过去:“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廉耻,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缠着他不放!”
“妈,你疯了!”“吴院长!”她这一巴掌和一句怒喝,两边都叫了起来。程子默横过身体挡在了前面,依然没有松手,脸色却绷紧了:“妈,你必须向她道歉,不关她的事,你可以打我,但你不能这样对她。”
“你这么护着她干什么,你还要和你爸一样在酒店当着这么多人和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吗?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她永远不要妄想!陈莫,你还楞在那里干什么,把你太太弄走,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陈莫的眼神还落在一个地方,又说了一遍:“我们回家。”停了停,一字一顿地说:“程先生,请你放开我妻子的手。”
他却并没有马上松手。林欢低头看着他的手,半边脸仍然是麻木的,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耳朵一阵嗡嗡响,所有的感觉只集中在那一只手臂上,半晌才找回声音,低声说:“子默……”她没有说完,而他已经明白了,身体晃动了两下,却没有回过头来,到底慢慢地松开了手指,从她的手臂上滑落下去。
陈莫一把拉过她的身体,走了两步,又顿住了:“吴院长,我太太有没有错这是我的事,请您以后尊重她。”
一直等他们出了酒店,吴君兰才冷笑了一声,:“子默,你听见了没有?你还和你爸一样想护着她吗?你忘了她也是别人的妻子,还轮不到你来管。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和她搅在一起,还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我都替你们感到羞耻!难道你还想学你爸一样也弄出一个孩子来,然后好让她离婚吗?”
大约是负气,半晌她才听见一句极低的话:“如果这样有用的话,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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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十年后双双 ...
陈莫走得很快,她几乎是被他拖着离开酒店的。一路上车也开得飞快,机场高速两边一排排繁盛茂密的树木倏的一下而过,一望无际滚滚的绿,仿佛是大海上的浪花一样直朝人涌来。林欢被一片一片的浪花包围着而裹挟冲击,卷走所有,只剩下一片空白,渐渐地又开始头晕目眩。
她没有忍住,在停车场就吐了。陈莫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走过去扶起她,拿纸巾擦净嘴角呕吐过后残留的污秽物,却依然不作声。到家后,她又在盥洗间趴着吐了一次,最后两腿虚软无力走出来时,陈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刘阿姨从厨房里面走出来,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转,小心翼翼地说:“林老师,晚饭已经做好了……”
其实晚餐时间已经过了,她大约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不确定他们吃过饭没有,可又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不敢多说话。林欢也想起来了去机场的路上接到过陈莫的电话,他说晚上要接待一个从国外来的专家不回来吃饭了,那时候匆忙没有留意,后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