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1)

人间(深情男主) 颜如画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是不是想和你爸爸一起气死我?我告诉你,别人学校的申请时间去年十月份就截止了,这次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找了很多同学、朋友托关系才把你的申请表递过去的。好不容易,别人接受你了,你居然说不去,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同意。你才多大就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管了?我早就说了,你要结婚我们不反对,可你也要挑时候,现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管那个女人是谁,她要是等不了,让她找别人去。你做你该做的事,英国你是一定要去的!”

  

  病房里面的吴君兰声音低哑,靠坐在床头,显然是刚刚从昏睡中醒来不久,可那一连串话连着说下来,尖锐急切,说完这番话还咳嗽了好几声。

  

  这一个多月,母子俩为了这件事没有少通电话,可是此前吴君兰还算有耐心,总是循循善诱,分析利弊,引经据典地讲道理,甚至是哄劝儿子,像今天这样尖着嗓子不顾颜面地对着儿子是少见的。在程子默的记忆中,这样的妈妈他只在她和爸爸吵闹谩骂中见过。

  

  他只是倒了一杯水,拿到她面前,低着头说:“妈,等你把病养好了,我们再说吧。”

  

  吴君兰没有接水杯,声音不由得又高了几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不急,难道我也不急了?去年我就对你爸爸提了,让他去英国把你的学校定下来。他尽想着他那点破生意,竟然异想天开想你好好去念点商业知识,说什么,让我尊重你的选择,等你毕业时,看看你的意见再确定以后学什么。你简直胡闹,要不是他去北京开会从朋友那儿得知你拒绝了学校的交换生名额,我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回事,他养的好儿子就打算这样作罢了。”

  

  这一次程子默没有搭话,倒是一直站在一边的程宏伟马上就不乐意了:“你说的什么话?儿子是我一个人养的吗?是谁把他生下来,又扔下十几年不管的?吴院长,我告诉你,现在想管已经晚了!”

  

  “程宏伟!你什么时候又关心过……”

  

  吴君兰后面的话消失在“哐啷”的玻璃碎裂声中,他们不由而同地把视线转移到一直静默在一边的儿子,病房里面一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程宏伟才低声说:“子默,不要捡了,小心伤到手,我找人来处理。”吴君兰也仿若从震惊中走回来:“子默,你过来,我看看你的手。”

  

  “我摔碎的我捡起来,你们谁都不要管,要吵架就继续吵吧。”

  

  直到这时候,门外的林欢才从那一阵玻璃碎裂声中走出来,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听不出来任何情绪起伏,纵然隔着一扇门,她也可以想象得出来,门后的他必然也是面无表情,现在正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拾碎玻璃屑。

  

  她心里某个地方仿佛被玻璃扎了一下,像个小偷一样,不由自主地把脸轻轻的贴在门上,从那窄窄的一线门缝里向里看。然而,除了靠近墙壁的一组白色的沙发椅,什么也没有。他又在哪儿?

  

  这一刻,她是期望着能够看他一眼的,哪怕只有一个模糊的蹲在地上的背影,可那也是他。她只要看一眼,看这一眼就行。

  

  门内忽然传出一句惊呼:“是不是割到手了?子默,不要捡了,你手上都有血了。”继而又是一声怒喝:“程宏伟,你还愣着干什么?”只听见床板摇响了几下,然后就是踢踏的脚步声。

  

  林欢抵在门板上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片刻后,在里面一片混乱声中,她带上门,转身离开。

  

  一直到出了电梯,她还是昏昏沉沉的,被人猛然间拉住胳膊时,一惊之下,手里的果篮掉到地上去了,里面的水果洒了一地。她像是不知道要捡起来,愣愣地看着滚到脚边的一颗苹果。慢慢地才蹲了下来,这一下去却是许久再也没有动。

  

  一双手拾起了那颗苹果,又提起她的果篮,兜了一圈后,地上零零碎碎洒落的水果又都回到了篮子里面。

  

  “抱歉,我吓到你了?”手的主人略微使力拉起她,一脸歉意地站在她的面前。

  

  “没有,不关你的事。”林欢接过了果篮,又对着他道谢,“谢谢你,陈医生。”

  

  陈莫笑道:“我喊了你几声,你都没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是谁了。”

  

  林欢没听出来他的玩笑,倒是当真了:“没有,我记得你叫陈莫。”

  

  陈莫奇怪地看了她几眼,笑道:“我也记得你叫林欢。”又闲谈了几句,他看了看时间:“都到晚餐时间了,一起去吃饭吧。”

  

  他说得随意,她如果不想去的话,并不需要费言语过多地推辞。然而,她却盯着篮子里面的水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着他笑道:“好啊,我正好饿了。”

  

  他带她去的是时代广场附近一家粤菜餐厅,名字取得很有古意,叫“菡萏”,他说这家餐厅是同事介绍给他的。进去时,陈莫瞟了一眼那两个粉白灯光笼罩的大字,说:“这是这里最有名的一道菜。”

  

  林欢也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那包裹在荷叶心中的两个花苞形字体,低声念了一遍:“菡萏。”那字大体还算是行书,可又实在称不得整齐,很是潦草,倒显得像草书,本就不是常见字,应该很少有人分辨得出写的是什么。

  

  这两个字还是子默告诉她的。第一次和他一起来时,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写的是什么,只觉得花样繁复,如行云流水,荡漾不止。后来他提醒她把这个招牌当成一幅画看,不要局限于中间那两个字,她才反应过来。他从小就学书法,和他外表给人的感觉不同,他的一手小楷字虽写得圆润娟秀,却又兼之笔力遒劲,不失挺拔奔放。他习柳体,初始也是受他爷爷的影响。那一代的顶尖知识分子,大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他爷爷更是个中翘楚,其中尤擅绘画、书法,后来无一例外也都传给了自己唯一的孙子。有一次,在北京他爷爷的书房里,他还研墨书写过她的名字。他也教她写他的名字,可是写来写去,只有前两个字还像那么回事,那个“默”字因为笔画过多,结构布局难掌握,她一直都没练好,她那时候还说,要他以后教她写字。

  

  “我们换一个地方吃饭吧。”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陈莫停下脚步,偏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笑道:“那就换一家吧,你想吃什么?”

  

  最后,两个人还是去了对面不远处的另一家粤菜餐厅。这么些年,除了子默,她从未和任何单身男子单独在外共餐过,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