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尤其昭。为她好,不要问她在哪里,不要
试图去找她——至少这段时间。”
父子相对,彼此面容冷硬。其实,慕之终究年少,出生在连阜,连方城龙义的真正势力都不清楚,听父亲说故事,竟然问:“章氏到底做的什么生意?”
“他们的生意广得很。黑的白的。无所不包。”尽量轻描淡写。怕慕之再问下去,起身想要走。不料慕之又问。
“你与乔伊伯伯到底想做什么?”说时人已站起身,表情瞬息之间不复清冷,眼底隐隐有急切。
做父亲的云淡风轻地答:“为你曼姨仲叔做点事而已。也为昭做点事。这是我们该做的。”忽想起什么,终是不忍就这么走掉,回转来,走近慕之。
多么俊美的少年,是自己对一个女子不经意之间雕琢出来的造物吗?清傲与自己是像的,但是少
了自己的跳脱,因为自小无母,缺少玩伴,从来寂寞。他们这一辈就是少了他自己那一辈的热闹,慕之至今没有一个知交。都二十一岁了还没有,几时会有?心里是否想过将谁当做知交?
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慕之的手机顿时有音乐起。
“这是她的号码。”
池门城记得在昭月到池家的第一年,私下问吴妈李妈对女孩子的印象,个个说可爱,初听着实是惊异。他看不出她哪里可爱,她在他面前那双眼睛犹如猫,喜怒哀乐都不可测的样子,背后什么心思总得他去摸索。而老仆们说,要是慕之从小有这么个玩伴,性格会开朗许多。这么个玩伴。他领回去的身份暧昧的陈昭月成了慕之的玩伴。若不是暗中窥看,便不会知道他二人之间那些不痛不痒的打闹,多是慕之霸道,昭月也不饶人。二十岁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像修炼过三十年,在慕之面前却退化到没长成。总有一个是更真实。他后来明白,她把女孩子的真心送给了慕之,把女人的假意丢给了自己。第一个对慕之真心的,能与慕之打闹的人,多么希望她们从此都亲厚如姐弟。是,坦诚无间的姐弟,而非尴尬虚假的母子。
……
池门城睡的是郑乔伊的套房。与慕之同住标间的阿光赞叹他父亲低调地奢华,顺道溜须赞慕之继承其父传统,低调有方,慕之嗤笑。就是关系亲密而已,哪来那么多光鲜修辞。两个男人,又不知商量些什么了。
乔伊说,章一已找上他,打听昭月那些事,大意是估摸他的态度。他的态度吗,大有中立的姿态:一,莫为难佩蓉。女人做起妒妇来向来没边,心却是单纯的。忌妒,这在男人眼里真的是好单纯的女人的小心思。二,池门城理应领昭月去方城见见那些与她父母渊源深远的人。郑老太太都没去世呢,祖母总归要见一见的。可是池门城小肚鸡肠生怕别人同他抢呢,自己是最现成的例子,连昭月都是被瞒得很苦的。但是兄弟一场,不好记恨,只有劝,所幸最近池门城有些松动了,带人去方城是即日便成的事。三,不满池门城应为叔伯的一个人竟对女孩子起了邪心,劝诱他放女孩子自由,这事情难度颇大,最好方城那边都帮着劝,然后找个上好的年轻人,风风光光将女孩子嫁出去。四,昭月对佩蓉深有芥蒂,一旦见了,什么收昭月为女的事就不必动心思了。
池门城苦笑:乔伊某些话是编的,偏是数落他的那些话全都属实。所以乔伊甚至对昭月这么快就原谅池门城的事深深无奈,“她怎么就能看上你,你有什么好。”
此时,乔伊自己也有了无奈的事,摇头轻叹:“我与佩蓉说的那些事所幸佩蓉明说了不透露,不然,我拿什么来中立。你看,我也窝囊得要靠妇人施舍恩惠。”
男人们这边是暂时风平浪静的样子,有暗流也是在底下。昭月那厢,因一个老板娘,辰光颇静好。
这晚老板娘捧了几本书来,给昭月。一小碟杨梅,是上一年晚春的,在烧酒里浸了一年,咬下去,满口酒汁。
“那酒男人们喝,女孩子吃这果子就好。醉了不好看书。”说时盈盈笑,昭月看得要痴了。以前来,只是雇工,不好意思对这主人家走近去,其实早就看出这是有风情的女子,如今见识了,仍是要感动,对方却凝着昭月看:“有池先生这么爱护你,又做妻子又做女儿。而你也珍惜他,这世间,这样的幸福是极少极少的……”
视线游移间一闪而过的落寞昭月看到了,并不为自己辩驳说什么还不够,尽管心里觉得还有许多不完满。不能在有伤的人面前哭自己已经结痂的伤。昭月想等,等哪一天自己与这个女子交心到可以听她说她的从前。
说过一点话,各自静静看书。有一个人相陪,恍惚觉得再漫长的闭门不出也不算得什么。但是当然,风波要来是从来不会事先知会你的。
九点半,在昭月为这样一个充实的晚上暗暗欣喜的时候,在老板娘将欲离开的时候,旧手机响,仍旧是陌生号码。接听之后昭月脸色顿时煞白,老板娘忙将手机接过去。
“喂,到底发生什么事?”
“要大小姐本人接电话!”
不得已,老板娘将手机归还昭月。听到昭月声音,那头忽而恭敬。
“大小姐,您是郑家大小姐,我们不想伤害你的朋友。但是如果您不现身,我们不能保证他无皮肉之苦。”
“我几时成了郑家的小姐?先放了他!我和他不熟,不要以为抓他我就听你们的!”昭月极力镇定,但是脸色难看。
“请告诉我们您现在的地址吧,我们明早好过去!”
昭月颓然低头,转头看看老板娘,犹豫之间开了口:“……我现在,在厦门——”
老板娘陡然变色,不由抓了昭月的肩,反正已经迟了,只好继续听下去。
“等你们到这边时通知我。我去接应。”不能教他们扰了这里的安宁。
电话挂断。两个女子,先时清潭对镜湖,眼下双双眉头紧锁。
“他们抓了谁?”
“许逸衡。”
这人老板娘不认识,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抓人胁迫。“是我不好,我疏忽了。旧卡应该扔掉了,我全没想到……”
昭月盯住眼前女子,她已平静许多,但眉头仍微微蹙起,在伤神。昭月忽地明白,她必定受池门城之托照顾自己,所以知道这么多。对于许逸衡被抓,无比自责,因为彼此并不熟悉所以更自责。不过是要见人而已,就动用起绑架人质的手段,而且把一个完全无辜的人给抓了!老板娘忽想起什么,抓了昭月的新手机,却被昭月一把夺去。
“他们最后说了,不能告诉池门城和乔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