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头。
东西被无声提入房间,然后男人双双出门。
“阿刚仍在那边守着。”
“辛苦你们。”
“那么对那人要怎么处置。”
“不急。我们宁守不攻。一旦出手就暴露了。”
男子会意,悄然离去。
池门城打开了昭月那只大拉杆箱,洗漱用品放到桌上,又找出睡衣,内衣,一一搁到床上。然后翻看其余物事,一件一件研究过来。翻到那本邮册,不由一笑。总算有一样东西她走到哪儿都肯带上。
……
昭月在浴室隐约听到池门城开口与谁说话,以为是自己,原来在通话。后来手机免提,乍一听那头声音昭月不由惊喜。是郑乔伊。
两个男人的声音都被花洒的水声盖过了,昭月胡乱冲洗过,哆哆嗦嗦套上原来衣物,跑出去,看到地上的箱子立时僵住,再看床上的衣物不由一窘,瞥了男人一眼,抓起衣物回浴室去。
池门城与乔伊在谈慕之。这回昭月听清了。乔伊大意是做父亲的要放低姿态。昭月这才想起之前慕之必因赶自己出门的事与池门城闹翻,一直没顾及他们父子之间的事,不知道原来冷战到现在都没结束。
一对一色清高自傲的父子,一个老牌妖孽一个妖孽新秀,冤家。昭月一动不动,凝神屏息,想听池门城怎么回答乔伊。他说,尽量在慕之拍最后一场戏时去探班。然后还有叹息。“你知道所有那些事会揭破,全是因为他。”
乔伊冷笑。“你当然企望着一辈子瞒过我——”
就在昭月听得津津有味时男人把免提给关了。多么阴险。而等昭月出门,男人竟已消失无踪。有些话不能当着她说。
乔伊的意思是,结束所有戏份会回方城,看看方城动向。对池门城说的灰西装一事,乔伊也不免吃惊,不料方佩蓉连他都算计。爱算什么,当年的事她盖不过去,大概谁都可以出卖。
“我只关心章一什么反应。章一已经回去,方城应该起浪了。”
“我待会儿就与佩蓉联系……我在想,是否把昭月再转移到别处去……”
“弄哪儿去?”
“出国。”
池门城忽地不语。年前为她办的护照是到手了,那会儿是计划着美美的二人一起旅行,这回,自
己不能跟着,经历这么大的变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心思跑远去。彼此尚未破冰,委实不愿意她远行。但确实,只有她藏得远远的他们才能放心。沉吟片时,只说:“你来说,不然她又要怪我出尔反尔。”
乔伊笑。“你几时变得这么狼狈。”
“你不帮便罢,少落井下石。”
乔伊冷哼:“要不是我替你说了好话,看她现在还会不会理你。”
这个池门城信,乔伊说话从来不造次。所以,重重叹气。“她对我本来就没有好印象,勉强培养起这么点感情,被慕之和方佩蓉搅黄。你我的处境简直天上人间。”
乔伊呵呵笑。“得了。我与女人联络去。你照顾好女孩子。”
……
池门城回来时昭月在上网,一见他回就把惜禾的聊天窗口最小化。最小化后那窗口继续闪,不停地闪。昭月在想怎么办才好,忽然想到可以坐到床上去。电源适配线足够长,搬移成功。池门城始终看着她,而她对他连瞥一眼都没有,这多么使人沮丧。
雍城冬天比别处暖和,眼下早春,夜里寒凉。没有睡袍,池门城裹着浴巾出来,微有瑟瑟,连昭月都为他瑟瑟。当然,昭月飞快地敲字,敲下好几个错字,又删掉重输。
「以后给你看我妈妈的照片。」
「当然难过。如果他们健在,人生就全不是现实中的这样。」
「不要说他了。」
「他们的世界太复杂。在他们那里最重的是妈妈,我很轻,我会显得重也不过是因为妈妈。」
「如果是因为故人才珍惜眼前人,我宁愿他们弃我如敝履。幸运的是遇上的人都很不错。这边一对教授夫妇幸福极了。」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各自有学问,又彼此珍惜,相互扶持一辈子。所以在那样的人家就禁不住自卑。」
「我们是最俗的一对。我为钱去,他为貌娶……」
池门城不知道昭月在和谁聊聊些什么,只知她神色不对。所以,索性穿好衬衫套上西装坐起。
“乔伊刚刚与我商量,送你出国。愿不愿意?”
昭月视线依然在屏幕上,但是眼睛低了一低。“在考上研之前,不需要出国。”出国旅行是可以的,复习的当口跑出去旅行那是发疯,况且,现在哪有心思走远。
“我也不想你出去。我们需要时间相处,你现在眼里都看不到我,出去后更看不到我。你会把我忘光。”
昭月敲下一堆无意文字组合,险些就给惜禾发过去,脸上腾地烫起来,睨他一眼,几乎咬牙切齿:“你从来只为自己想。”
男人走近时昭月大震,盯住他,一时之间竟僵坐不动。果然不能同房,他不会让人安宁。但是与自己赌,赌他不会逾矩。三年,多少了解他,总不至于这点分寸都没有。
男人只是坐在床沿,捏住昭月一只手,只捏住她的纤白手指。“你知道我再傲慢也不至于对人无礼,如果无礼了,那是看不惯。”他指的是许逸衡。
昭月试着抽回自己的手,被捏得太牢了,不由瞪他。“到底想说什么?”
男人凝着她那双眼,即使是毫不温柔的瞪视也好,只要她肯看他。“你母亲与你父亲相爱,后结
合,我与乔伊都失落够,可是也真心替他们高兴,论优秀,我并不觉得自己比你父亲差,但那是你母亲自己选择的。我们从没有非分之想。”
这意思乔伊也说过。昭月怔怔听,不知道男人到底想说什么。男人挪得更近了些,昭月又满眼警戒地盯住他。眼下整只手被他的大手包住了。
“你,不可以。我无人容忍其他人接近你,哪怕他没有企图。那许逸衡喜欢在你面前表现自己,我不喜欢他!”
昭月惊愕不已。“他没有啊。”
“你怎么会知道,他知道的那些我们全都熟悉,他却在鲁班门前弄斧。”
人总有点表现自己的小虚荣,算得什么,总比个池门城高深莫测骄傲自负地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不肯说要好。所以,只觉这男人尖刻,眼里的神色愈发冷,“你不要太刻薄。我觉得他很难得,没什么不好。”
男人眉都横了。“横竖在你眼里谁都比我可亲可爱!”
“被你蒙蔽的那些年里我有忤逆过你吗,是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全是你自找。”
男人盯住她,一时之间默不吭声,尔后将眼一低,低低说:“你还不明白吗,不是舍不得你,何苦要铤而走险。”
“得不到我妈妈便抓住我不放——”
“陈昭月!”
这一声,不是咆哮,是努力控制住怒意后的痛心疾首。
“如果不是长得像妈妈了,又怎么能被你看中。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