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两个男人话题一个接一个,俨然有谈判的架势。谈到事业,慕之的戏里还有乔伊几场戏,乔伊的意思是拍完了就歇半年,好专心等着方城的事解决。
“要说,慕之的戏也要杀青了。放心吧,那孩子有天赋,那个戏也耐看。”
“看他这份成绩单的分数吧。如果真的是好料,你再雕。不然,不要帮他。他太傲,挫一挫也好。”
乔伊不以为然:“傲,看傲在哪里。要真像你,也还可以。”
池门城心胸大畅。自昭月的事后乔伊对自己就只有冷言冷语,好久没听郑少这样认可自己。但郑乔伊忽担心起昭月独自逛街的安全,池门城笑:“放轻松。章一还没看到照片呢。”更重要的是,总有人会暗中看护的。
“如果你不从中阻拦我当然很乐意一旁陪着。放她一个人逛商场,半小时,一定腻。”
郑乔伊自己不敢随便带昭月出门。自己出门随便哪个路人都可以举起手机就拍,最怕的是昭月被拍到。所以,这竟然是昭月来雍城后第一次上街。两个月,她就这么两个月都没有出大门一步。有时候郑乔伊都心疼,但是没办法。像这回,让昭月戴了黑超,围巾也遮住小半的脸,在饭店订的座位当然也是包厢,从车上到饭店,没走几步路,被人看见的可能性越低越好。这么辛苦却偏要出来,无非为了让女孩子透透气。她自己不觉得闷他们都替她闷了。
真的,池门城神机妙算,半小时左右,才逛了一个百货的两层楼,昭月停了。不知道买什么,感觉自己像无头苍蝇,所以打电话给郑乔伊,问他自己该怎么回家。
“你没有要买的东西吗?还是,一个人无聊了?”当然是后者。有个人陪着即使没东西可买也可以逛逛当散步了,奈何他们不能陪着,一个因为自己的身份,另一个好像因为前一个的阻拦吧。
郑乔伊看了一眼眼前男人,无奈。女孩子自己不反对,那他也不好反对。让昭月在指定地点等着池门城过去。
“你好像真的很了解她……”
池门城已起身,听乔伊低叹,坐回来,“我当年对曼殊都不如对她这样。你不会明白。”说完起身,匆匆离去。
博山炉里沉水香
池门城示意暗卫离开。想要真正地单独一起闲逛。人有时候很贪心,有时候却一起逛个商场就很满足。认识快三年了,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逛街。昭月初时却想要直接回家。
“男士,尤其像您这样的,一定不喜欢逛街。”
让一个一身商务西装,站到人群里尽管中年仍然显眼的男人陪着自己逛商场,无论他的派头还是自己与他的组合都嫌别扭。他这样的人只有去逛专柜,逛旗舰店。但男人不。
“雍城我不熟悉,不然就带你去些好地方。现在,我们就逛这座大楼。”斩钉截铁的口气,不容抗拒。再不熟悉附近有雍城最昂贵的百货还是知道的,但不带她去的好,他们身在的这幢楼东西杂一些,她会比较喜欢。如乔伊所说,对她的一切,三年下来已经这么熟悉,这不是自然而然的,自己最清楚暗地里花了多少心思。
大楼里暖,男人脱了自己的大衣,连同昭月的外套一起抱在手上,说的话比昭月都多,为了使她放松,费尽心机。昭月真就慢慢放松了,于是一逛两个小时。
这一场走很幸运地收获一只龙猫。坐在回去的车里,池门城捧过那只龙猫,不免无奈:“什么时候你能不再抱公仔回家,这样我真有压力。”
昭月吃吃笑:“三十岁以后我的房间还是要有它们。这和成熟与否无关。好东西不分年龄,人人都爱。”
“三十岁都该有孩子了,和孩子一起玩公仔?”
“有什么不可以。”这么答着,脸却转向车窗看外头。因忽然脸红。
男人将人手握了,声音有点轻:“如果你肯一直跟着我,什么时候要孩子都随你。不要孩子,也可以。”当然想要孩子,但是连人家将来愿不愿意跟着自己都不确定呢,再贪也没有用。以为这会是自己自言自语,结果她应了。她说:“嗯。”意味着什么呢?
忽想起什么,男人又开口:“不要因为我那晚反对就选择读研。我可不要你将来为这个怨恨我。”
这回昭月嗤地一笑:“放心吧。我考虑得很清楚。与你的意见无关。”
男人笑,仍是不罢休:“说说你的思路。”
午饭时候三人谈到那日的老问题,两人都决定由着昭月自己选,昭月最终选择了读研,对他们也不客气,什么请老师定期来家里教戏甚至教器乐,来者不拒,倒是池门城不许,“要考今年就考了,不要学其他分了神,等你考上,要什么给你学什么。”这种时候他倒很理性,昭月无话可说。
但现在他想听她心里完整的思路,确定她考虑得很清楚。
最后昭月的回答是:“那种戏妆化一个体验一下就够了,一辈子化,会疯掉。”
当然是小玩笑,其实就是考虑了他的意思。自己未必喜欢一辈子四处登台表演,自己喜静,还是做研究的好。
……
白日欢快地过去,晚上两个男人带了女孩子去电影院,看得出来,昭月很开心。这样的日子多像节日。
夜里池门城依旧与乔伊同睡。昭月明白了,只要三个人在一处自己总要成为被单独搁置的那一个,当然没意见,只是独自躺在被窝里情不自禁琢磨起池门城这次能留多久。这一次池门城过来郑乔伊规定了只能呆两天。他们没对昭月说起,她也不好问。其实希望他呆久些,希望每天都像节日一样,但又顾虑自己的复习大计,矛盾,在矛盾之中迷糊过去。
深夜不知几时,昭月忽然睡得不适,有点被魇着,忽然就醒过来,黑暗之中乍见眼前一只人头,惊叫,叫声却被一只大掌生生封住。
“昭,是我!”
台灯打开,昭月眼里已团了泪,有谁睡梦中醒来忽然看到鬼魅人影能视若无睹的?有谁大半夜潜入人房间吓人的!但吓过就算了,懒怠计较,只问:“来多久了?”
“不知道。”不为自己的行为羞愧,只是一双眼暗沉沉地凝着女孩子。过来挺久了,一直一直就那么干坐着。不是想她想得睡不着,是梦见与她争吵了,梦见她满心都是恨,醒过来,庆幸是梦,禁不住就跑出来,又庆幸她没有锁门,于是溜进来。
昭月慢慢起身,又俯身看男人在地板上的脚,棉拖是有的,但是一定也冻着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径往边上挪,想将自己原来的位置让给他,却被他拦住。“边上凉,不要动。”
昭月又不知道说什么,心头荡得厉害,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