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闻(1 / 1)

恶夫挡道 任逍遥 521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六章 惊闻

  越往城中走,并非如他们事先所想,家家闭户,夜夜霄禁。

  街上虽冷清,可酒馆客栈仍在开门纳客,紧贴衙边,尽找此灯火暗沉之处,梅心菲紧跟在暮迟骏身后朝前小心而行。

  直到一处小客栈的房檐下,里面传来了他们能听的懂的说话声,暮迟骏示意女人停了下来。

  一群蠢笨的蛮子!”

  小声些,你想死啊!”

  怕什么,他们全在城首府放胆狂饮呢,他们燕泽人也太不经打,怎么就被蛮子轻易的抓住了。”

  你说的也是,不都传说着,燕泽的镇国公如何如何的武功盖世、兵法如神吗,怎么就这么轻易而举的被蠢蛮子抓了呢,喂,你说燕泽会不会倾巢而去灭了这乌干城啊。”

  会吗,若燕泽军真杀进城来,咱们也无需担心,咱们又不是蛮子。”

  好生糊涂,那些当兵的真要杀红了眼,他们管你是金羽人还是北蛮子呢,给他们的镇国公报仇为重””

  骏!”女人一声低唤,死死抱住了男人的后腰,即使屋里是金羽人,难保他突然的闯入,让金羽人明里惧怕却暗地里报告蛮人。

  不知是真是假的诮息,对于暮迟骏来说如重雷轰顶,千辛万苦,不顾一切,一路急奔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早些再早此抵达赤城,解老将军之围,查清到底是何黑手做下如此乱杀无辜之事。

  可是,他们来了,更是直接深入了敌穴,听到的却是老将军身陷乌干城,生死不明的支言片语。这让暮迟骏如何承受,如何克制闯进屋中厉声问个清楚明白。

  慕迟骏的胸膛巨烈起伏着,他不信,打死他都不信,武功盖世的爷爷会落入敌手,赤城到底出了何事,爷爷为何要出城迎敌。

  骏,冷静些,我求你冷静下来,如其闯进去问只知皮毛的他们,我们不如夜探那个城首府,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骏,别这样,我们走,我们到那边的黑巷里从头商议。”女人劝着求着,更用力往后扼着。

  静下来,静下来,好好商议,好好商议!心如火烧的暮迟骏不停默念着,终于肯转过身面对焦急的女人。

  心菲,爷爷对于我””

  未等暮迟骏说完女人的手轻点在了男人的唇上,“我知道,我怎会不知你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呢,骏,我们来了,我们现在就站在乌干城内,北蛮人料想不到,爷爷也料想不到,他的亲孙就在离他的不远处,他的亲孙会冷静下来,会凭自己的本事将他老人家救出,我相信他老人家吉人天相,相信老天不会再那般残忍的对待暮家,对待你的亲人,更相信你有那个能力,那个本事扭转大局,扭转乾坤。”

  心菲!”

  骏,你现在静下来了吗?”

  一阵深深呼吸,待幕迟骏再次睁开黑眸时,那里深不见底,盛满严厉。

  一各漆黑的小巷中,梅心菲与暮迟骏私语着,若真如客找中人所说,乌干城城首府中酒肉穿肠,大肆庆祝,那些时正是他们入府查证的好机会,可通往城首府的路,总得抓个可路的棍子,才行。

  黑乎乎的巷。”三双精亮的眼睛寻找着可供他们下手的“棍子”其中一双眼中泛着绿莹莹的光。

  那个如何,喝的五迷三道的,酒醒后定然不会知道自己做了何种积德的事。”梅心菲指着从一家酒馆中晃荡而出的北蛮人说道。

  就他了,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嗯!”抱着幻儿,梅心菲乖巧的回着,身旁高大的身影瞬间闪出。

  真是个鬼精的男人,梅心菲心中赞着,不远处的暮迟骏呜噜了一句,便搭上了酒鬼的肩,扶着他一走三晃,听着呼哩呼噜的声音,朝巷。而来。

  嘿嘿“扑噜,扑噜。

  说的什么啊,骏,什么叫扑噜扑噜。”梅心菲好奇的问道,真是个蠢人,被暮迟骏拐来了,还边扑噜,边拍着暮迟骏的肩膀。

  他要我跟他一起干呢。暮迟骏不屑厌恶的打掉北蛮男人湿粘的手。

  有意思,你先点住他,再到巷。帮我看着,我现在就让他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扑噜扑噜。”女人邪恶的说道。

  好,记得手下留情啊!男人温柔的看着女人,宠溺的说道。

  放心好了,人家最拿手的就是梅氏烤肉,爷就瞧好吧!冥焰!”一声轻唤,蓝色火焰腾然而出。

  乖啊,就先从大腿烧起吧,要慢些轻些,五分熟就行!”

  巷。的募迟骏宠溺的笑了笑,邪恶的小女人,真当自己在烤肉呢。

  女人的话音刚落,那蓝色的天地之灵便窜上了北蛮人的大腿,如主人所说,小火慢慢的烈烈的烤,那酒鬼才会痛的清醒过来,却干张嘴喊不出来,更抬不起脚,迈不动步。如被电击般不醒都不行,当一双醉眼看到眼前被蓝光包裹下的一张人脸与一张小小鬼脸时,那人越发惊惧,不住用力的摇着头,嘴中呜鸣直响。

  我,要见城首,你,引路,不照做,杀!暮迟骏有些生硬却恶狠狠的用着北蛮的粗语命令道,被火烧成三分熟的蛮人摇着头。

  梅心菲一声厉哼,双掌瞬间舞动起更加耀眼的冥焰,朝蛮人的脸上晃动,见其中瞪大了恐惧的眼,女人声音极为低沉沙哑更阴冷的笑了起来,玉掌托着冥焰由北蛮人的心口一直下行。

  冰噜!”女人阴冷的说着,如果她没学错的话,这应该是杀的意思,一旁的暮迟骏点了点头。

  嗯,嗯!”彻底酒醒,彻底知道厉害的北蛮人拼命的点头如捣蒜。

  女人一声重哼,再敢不答应,她即刻火烧滕甲兵,让他没法跟他的蛮祖宗们交待,女人那不雅之举难免遭暮迟骏警告的狠瞪。

  一路上,幕迟骏细心的扶着北蛮人,梅心菲警惕着四周,幻儿那通灵的小家伙更是瞪大眼睛帮主人长着精气神。

  大街直行,再左转右拐的,当见到不远处灯火通明,人声喧杂的大宅院后,幕迟骏朝女人使了个眼色,单掌挥出拍在北蛮人脖后,那人晃晃悠悠的软下身子,被暮迟骏架起,找了茶僻静之处将人扔了进去,等那人一觉醒来,定会认为今晚的一切不过一场恶梦,因为身上的衣物、皮肉完好无损,是梦,只是酒醉后的恶梦。

  话分两头,狼牙。惨烈一战,让幕总管心如刀害,老泪纵横,却一声重喝催马而去,待见到老主子,待打退北蛮军,他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就算下到阴曹地府也该受尽百般酷刑才是。

  可是,当暮家一行连同文王残部火速抵达赤城时,当听到镇国公麾下大将薛勇跪地禀报时,暮家父子只觉发顶天锤落下,只觉五雷轰顶,只觉这天地失了颜色,失了德行,更没了善念。

  老天对暮家何等的残忍,这就是满门忠烈、世代英杰命定的劫数吗,老天爷到底长没长眼,这天地到底有无公理。

  文王正位端坐,朝跪地不起的薛勇怒斥道,“把话给本王说清楚,老将军怎会落入敌手,到底出了什么事,赤城不是闭城不战吗!

  王爷!”薛勇一声悲唤,“王爷啊,城中早已翻不出一粒米,百姓已开始挖草根煮村叶食用,可是何来更多的草根村叶供大军食用,但凡有伤或是年老的战马都已经,已经杀了,次次杀马,都是老将军亲自持刀,他老人家说,这种伤德行的事就由他一个人背着,谁让他将二十万将儿带进如此险境,老将军辉刀斩马时,我们每一个人看的清清楚楚,他眼中有泪啊,这些随他千里到此的战马,他哪一匹都熟悉,用老将军的话说,他这是在斩杀自己的朋友,他这是在造孽啊。可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啊,我们不知道赵虎的折子能不能送到京师,我们不知道皇上能不能见到系着边关大军及百姓性命的血折子,我们更不知道粮草何时会来。”

  秸有停顿,薛勇狠抹去脸上滚落的热泪,接言道,“老将军怎会不知那里凶险,怎会不知前方是火坑深潭,可是,真的没办法啊,他毅然带了一队精兵趁夜冲出城,那不仅仅是为了抢粮,那是在抢赤城将士跟百姓的命啊。老将军武功盖世,随行将士各个身手了得,一路手持火把狂杀进敌营,见营帐就烧,见人就斩,趁北蛮军乱,直逼蛮人存放粮莘之处,临行前老将军严令,只要军粮一得手,谁也不准顾任何人,拼尽全力将粮带回城中。可是他老人家不但杞了军现,更,更拼尽全力护着随他出城的那队精兵。他用大刀在前开出了血路,又用大刀在后筑起血墙,二百精兵在他的护卫下从那群狼营中杀回了一百单九人,可是他老人家却被蛮子团团困住,即便如此,站在蛮子刀阵中的镇国公,手持大刀,强稳身形,严令哪个也不准回头,跑,有多快就跑多快,更严令,城中不准出一兵一卒前去救他,否则,否则他就,

  否则就怎样,快说,快说啊!”暮总管双手颤拌,声音颤拌的吼问着

  否则,他就当场自斩于他自己的那把宝刀下。”如此绝决惨烈的话,让薛勇说的咬破嘴唇,让暮总管听的险此站立不稳,让暮清听的一行热泪含恨而下。

  文王一掌拍在了茶桌上,双眸收紧,满眼灼灼,我燕泽有如此镇国公,实乃燕泽之幸,万民之幸,君王之幸啊!那群该死的野蛮子,总一天,本王要亲率大军踏平了乌干城,为老将军血耻,报仇。”

  整间议事大厅,沉闷死寂了好一会儿。

  终于从双重打击中最先缓过神的暮渍问道,“蛮营可有动静?”

  依然跪在地上的薛勇扭转身回道,“隔日,蛮军再次大军压来,羞辱我等,却在午时退了回去,时隔四日,直到今天你们来,蛮军一直没有动静。

  你真没派出探子出城打探将军的消息?”暮清声音严厉的问道。

  在下怎能不派人打椽恩帏的消息!

  如何?”幕清急切追问。

  老将军已不在蛮营,被连夜押进了乌干城。”

  被押进乌干城了?”募清低语,薛勇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暮清朝心神俱乱的老父说道,爹,这说明老主子没事,还活着啊!”

  暮总管神情恍惚,凄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欲言又止。他的主子何等刚烈之人,既然成了蛮子的阶下囚,他就不会让蛮子利用他的身份威胁赤城,甚至燕泽。

  他现在只担心两件事,一来主子俾气烈,保不准蛮子审问不成,对其动用大刑;其二,万一老主子不想连累赤城,连累燕泽而选择了最绝的那条路,不敢想,真真的不敢想啊!

  清儿,无论用什么办法,爹必须去乌干,就算死,爹也要死在老主子身边!

  爹!

  总管不可义气用事,坏了老将军严令。依本王之见,城门继续挂出免战牌,如此大创,将士身心俱损,何不等援军来此,再重振边城雅威,彻底消灭北蛮军。”

  文王的话,慕清没有反驳,到是老总管说道,“王爷与大军依旧执行我家老主子的严令便好,我只是个服侍在主子身边的老奴,主子受难,奴才理应陪伴,我扪父子只会带上募家的虎卫,用我们自己的办法进到乌干城,不借大军丝毫之力。

  糊涂!”文王不悦斥道,随即一声重叹,严萧的神情有所缓和,“幕家主仆情重,本王自然知晓,可是,你们主仆之情与大义比起来孰轻孰重,老总管跟在镇国公身边那么多年,应该渍楚才是。这种时候,绝不能再生变故,一切待援军来后再做商议。”

  一声轻笑,此种时候暮清竟然能笑出声来,可是那笑里却没有拜毫笑的味道,笑的热度。

  幕清斗胆请问王爷,如果护粮而来的援军半月来,我们是不是就得等半月;一月来,我们就得等一月;半年来,我们就得等半年;一年,”

  暮清,你到底何意?”文王厉声问道,此时的文王哪有半分书卷气,那王爷的威严,那主掌大局的霸气,发挥的淋漓尽致。

  暮清继续着他清清淡淡的雅笑,“暮清之意,只是想确定王爷的心意,如果暮清没理解错的话,摆在暮家,摆在赤城将士面前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等,对吗,王爷!

  一冷一热,一个威严一个淡然,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挺直腰杆。若换在平日,幕清定然不会如此与一位王爷针锋相对。

  可是现在,先失了不知生死的小主子,又得知老主子也是个不知生死,他暮清还清雅什么,淡逸什么,他爹说的没错,暮家那对爷孙不仅是他们父子的主子,更是生死的兄弟,生死的亲人。如今,就在这威严的议事大厅中,因为有文王的坐阵,他们反道被束起手脚,还是用他们主子的严令来束他们的手脚。他文王能等,他们暮家人可等不了。

  文王答与不答对暮家人来说,已然不重要,慕清扶着老父朝文王微行过礼后,退了下去。跪在地上的薛勇在文王挥手下起身恭身而退,大厅中留下的,皆是文王身边所剩无几的侍卫,当然,厅门口仍有将士把守。

  来了王爷却未让将士们提起多少精神,即便听说援军带着粮草急来,也不过互相说几句或是点点头。

  赤城大军,赤城百姓此时全都心心念念那位德高望重的银发老者。即使他老人家此时不在城中,可军心依然稳固,民心始终未乱,众人心中那个唯一的信念如那赤城浑厚高大的城墙,老将军一定会再临赤城,一定会带着赤城大军、百姓彻底消灭野蛮子,还这片天地清明,太平。

  同样的夜,同样的潦黑,同样的漫长。有人心痛如刀害,如刻绞,有人心静如水泰然坐阵,而在另一座大城中,那让燕泽将士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蛮子们却在大吃大喝,炫耀所谓的大胜。

  成片昏花灰蒙蒙的醉眼里,却看不到也查觉不到,正有两团黑影悄无声息踩了进来。

  扔井里,让他们喝!”女人恶狠狠的说道,不进乌干府不知蛮子有多野蛮,有多噬血。

  那些哭哑了嗓子,那些柞晕过去的女人看其衣着身形便知不是北蛮女人,却被一群该死的畜生,强行蹂躏糟蹋,这还远远不够,被酒迷了心智的死蛮子竟然听那几个腰圆膀宽的北蛮女人的话,将还有力气哭泣的女子残忍杀死,只为验证,北蛮女人与那些小妖精,谁的腰身结实

  扑通一声,被扭断了脖子的北蛮兵被暮迟骏扔进了井里,井下那个死的透透的北蛮兵可没先前那个引路的棍子命好。他身上何止有剑伤,更险些被冥焰烧熟了,只因梅心菲看到了北蛮人对女人的兽行,只因此时的梅心菲已现出狠厉绝杀。

  避过火光之处,待摸到城首的主宅时,避无可避又听到了那不堪入耳的糜烂声。

  心菲!”慕迟骏轻声唤着驻足不前,却浑身冷冽的女人。

  等救了你爷爷,我要彻底毁了这个脏宅子。”

  何止这个脏宅子,北蛮,北蛮!”暮迟骏一声低过一声,一声狠过一声,奇耻大辱,深仇大恨,北蛮惹了血债,至于如何偿还,他暮迟骏说了算

  后院灯火稀少,更鲜有侍卫巡查,这让暮迟骏与梅心菲轻易藏身,大肆翻找。

  该死的骗子,这里哪有什么地锁,哪有什么铁链,全是烂石头一堆。

  梅心菲咒骂着,仍仔仔细细翻查着那个蛮子兵所说的地牢入。”情急之下,募迟骏亲自动手在那烂石头堆里翻找着。

  没有,真的没有,就连一根麻绳都没有,更别捉粗重的镭链。

  我们上当了!”事实撂在眼前,暮迟骏不得不承认,他们被那个蛮子兵戏耍了。

  阴暗的山石后,站着心情更加阴暗的男人女人,如果今夜找不到老将军,不出二日,甚至明日只要蛮子用那口水井就会发觉府中进了生人。

  吱吱,吱!”就在进无门,退又不能退之时,蹲在地上的幻儿用小手不停的拍打着地面,见到暮迟骏与梅心菲终于肯将目光给它,小家伙,一边拍一边在地上蹦跳着。

  幻儿乖,是这地有问题?”梅心菲温柔的问道,幻想边点头边拍的更欢。地有问题?他们好一通翻找却没发现任何异样,幻儿却能知道?它又是如何得知?地下到底“想至此,幕迟骏突然眼前一闪,地下,对啊,他们在地面翻找时,幻儿也没闲着,一直贴地的晃荡,莫不是小家伙感觉到了地下的异样。

  为求确实,暮迟骏半膝跪地,将幻儿扯到眼前,轻柔的同道,“幻儿可是找到了地牢。”

  小家伙歪着头,吱呀着,地牢何物,小家伙怎会知道。

  乖幻儿,走不是这地下有洞什么的,空空的,能装人的那种洞。梅心菲尽力解释着,手也学着幻儿的样子拍着地面。

  这下幻儿可乐了,既然学着它的样子,定然是知道地下的那东西,于是小家伙原地跳了起来,待那股子得意劲过后,拍拍地,低着小身子朝前院跑出,没跑出几步,又拍拍地,暮迟骏与梅心菲二话不说,紧随其后。

  待幻儿停下时,暮迟骏梅心菲发现,他们又回到了城首的主宅,而且就站在房檐下。

  暮迟骏看了看身旁的女人,又低头看了看仰着小脸的幻儿,此时,两人一猴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屋檐下的阴影处。

  直到男人女人齐声道,进屋!”

  亲亲们对不住,遥今天有事,只能传上这些,请亲们见谅,遥明天争取再回归一万字。

  第三卷 纵横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