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紫林密境
强烈的冲击力,让鼻子里,嘴里灌进水去的暮迟骏双眼发黑,未等被水的恐惧侵噬,人已瞬间昏迷。
两人的手却始终紧紧握在一起,沾醒着的木仁双脚用力向上蹬,腾出的手狠力划动着。男人建壮的身子在水里本来就沉重,此时由于强大的压力让其短暂昏迷,木仁憋住气,不敢有丝毫懈怠,否则,向上挣扎的身子又会向潭底沉去。
不行,单凭她一人的力量根本出不了水面,当务之急必须弄醒男人。木仁手上继续拍打着,腾出一只脚狠赐向死沉的暮迟骏,反反复复,在她快憋不住气时,男人终于睁开眼,刚要张嘴,却看看女人怒瞪着双眼,用力的摆头。
“唔,唔!“的声音,女人向上甩着头。
紧紧闭着嘴的暮迟骏学着女人的样子用脚狠力踩水,忍着肩膀撕裂的痛拼命划着水,头顶越来越亮。
直到紧紧握着彼此手的两人钻出水面,。鼻喷张,尽情呼吸着新鲜空气。
“嘶,很痛啊!”
“好好,我轻点!你咬咬牙,只差一点点就出来了!你看那边是什么!”女人惊奇的问道,男人很听话的向外张望,那边哪有什么东西,却传来男人惨烈叫声。
“女人,你又骗我!”
我这叫分散你的注意力,长痛不如短痛,这下好了,木屑全清除干净了。”
死里逃生的男人女人此时正坐在水潭边,男人褪下衣袍,光着上身任由女人为他清理着胸前后背的伤痕,除了左肩那深深的刀砍之伤,其余之处皆是一路坠下时树枝的刮伤,皮肉翻开经水一泡越发渗人,有的地方木屑刺的很深,故而传来男人痛呼之声。
女人指腹轻轻滑过男人背上每一处伤口,细细的柔柔的擦拭着仍溢出的鲜红。
“女人,你,你好了没有,我,有些冷!”暮迟骏。是心非的说着,不是他身上冷,而此时光着身子的他,被女人手指所抚之处,让他心里痒痒的酥酥的。
“冷?坏了!”暮迟骏的话,提醒了梅心菲,男人伤口如此多,尤其肩上那处到现在还不断渗着血的刀伤,无医无药的,万一了起病发症,到最后没把他们榨死反而病死。
“骏,你认识能治伤的草药吗?”梅心菲急切的问道。
暮迟骏点了点头,“爷爷长年征战,故而对一些治伤的草药甚是熟识,我从爷爷那儿,也学得一二。”
暮迟骏的话,让女人两眼发亮,希望在心间巨烈燃烧着,只要能找到治伤的药,男人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他的身体壮着呢。幸亏现在是夏季,谷中不但椎被繁茂,男人眼下不用穿这湿达达的衣服也不碍事,至于她这身湿衣服先忍忍再说。
当女人转到男人身前时,暮迟骏的眼神开始闪躲。深潭之水冲开了女人的长发,冲掉了女人混世的黄脸,白细娇颜再现。那身湿透的衣服紧紧贴伏着女人玲珑有致的身体,尤其上半身,清晰的让他不得不调开眼神。
“来,把胳膊架我肩上,我扶着你!”一心探查四周情况的女人,大意了男人此时此刻的别扭。
“不,不用,我自已能走!”暮迟骏眼神闪躲,左手撑地正要起身,一声痛呼,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女人腾的一下火气冲顶,“你看,肩膀又出血了,能走能走,能走个屁啊!再敢扭着我,我一脚把你踢水里,反正你又不会水,别我好不容易把你从水里拖出来,你再流血而亡。右手,给我!”
女人没好脸色的朝着受气男伸出手去,接过男人乖乖递来的右手,没个好态度的忪了忪,要不是看在他身上有受伤,她一准好好给他一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她耍大男人眸气。娇小的身子扶撑着健硕高大的男人,不但看着不协调,蓦迟骏走起路来也吃力的很,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反而唇角越来越柔,眼神越来越热。
“你说,上面的人会不会以为我们桂了啊?”男人吃力的步子,梅心菲感觉的清楚,为分散男人伤口的痛,女人边走边问着。
“杜了?杜哪儿了?”暮迟骏不解的问道。
女人白眼翻过,“说死了太难听,往后就用挂了代替。”
“你鬼心思还真是多啊!”幕迟骏话带宠溺笑言道,“应该会,暮清跟老总管是亲眼看着我随你坠入深谷的,我不知暮清会怎样,我敢肯定老总管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下谷来找。”
说到此,幕迟骏停了下来,兴计在想暮老总管会如何疯狂,兴许是扯到了伤口,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你是暮家唯一的血脉,老总管如此做情理之中啊。”
“是啊,我暮家为了燕泽,为了朝庭,为了皇上,付出的太多,失去的太多!”
“值吗?如此大的代价,你们认为值吗?燕泽不只是你暮家的燕泽,皇上不只是你幕家的皇上,如此惨烈的代价,真的值吗?”女人目光灼灼仰看着向身旁的男人,她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值吗?一句话让暮迟骏笑了,笑中有无奈,笑中有伤痛,笑中更多是对未来,对活着的向望。
“值吗?这已不在是值不值的事,因为我姓暮,因为我们是暮家人,所以谈不上值与不值,如同老天注定了我们的命数一般,暮家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要为燕泽生,为燕泽死。当年,我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战死杀场,我娘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追随我爹而去。如今,爷爷花甲之人仍然义无反顾选择披甲上阵守关保国,我呢,不也义无反顾选择将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吗!值与不值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了,既然生是暮家的人,就不能给暮家抹黑,就不能让暮家列祖列宗蒙羞,就不能对不起这个用代代英烈鲜血写出的暮牢”,
重重吸。大气,暮迟骏笑看着身边呆呆看着他的女人,“我说这些,你能懂吗?懂我,懂我爷爷,懂我暮家。”
赤胆忠心,精忠报国,男人的话让女人脑中不停翻腾着这几个字,懂他的心坚志硬吗,懂老将军的无怨无悔吗,懂暮家的英名长存吗?也许暮家跟古往今来精忠之人没什么区别,他们的心是火红的、火热的,他们根本不图美名功勋,他们图的是做人坦坦荡荡,圄的是犹留正气参天地,永剩丹心照古今。
“我们一定会平平安安离开谷地,一定会平平安安抵达赤城,一定!”女人坚决的话,虽没有正面回答懂与不懂,可是,对于暮迟骏来说,这句话已然足够了。
男人笑着点点头,大掌更加紧的扣搭在女人香肩上。一定会平安离开,一定会平安抵达赤城。
相扶相依的两人艰难的向前走着,暮迟骏受伤不能走的过快,深潭周围花草茂盛,只能凭借他们自已踩出一条求生的路了,一路前行,暮迟骏除要忍着伤口巨痛,还有不停查看草丛,但凡看到能用的上的草药,便叫女人摘来。一段路走下,女人腰带上已塞满了可治伤的莘药。
男人脸色越来越差,嘴唇的血色越来越淡,额头不停渗出豆大的汗珠,情急下的梅心菲终于看到了可供他们过夜之地,山体中四进部份,暂且当成山洞来用,最起码能挡些风雨。
“再坚持会儿,马上就到了。”
“没事,我挺的住口”
“还笑,笑的真难看!”
女人娇斥,男人不得不收起笑脸,不是不想笑,而是真的没力气再笑下去,后背伤口一跳一跳火辣辣的痛,左肩肿帐的厉害,左手越来越麻。
趟过密莘,终于到了那不像山洞之地,让暮迟骏绮靠着山石,梅心菲动手清理地面碎石头,冥焰再去唤出,却充当起来害草的镰刀,请除一大片开阔地,地上铺上厚厚的草,才将男人小心翼翼扶坐了下来。
依照暮迟骏的指点,梅心菲快速的捣着药草。
“稍忍一下,敷上就会好的!”
“没事,你敷吧,现在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了,敷了药舒服多了。你,又做什么,干吗脱我衣服。”
“哪来的力气叫啊,没看我生了火吗,不把衣服烘干会生病的,那,我不也脱了吗,大惊小怪的。”
“喂,女人,你,怎么可以当着男人的面脱衣服。”
幕迟骏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泛起了猪肝红,女人无所理会,继续脱着外衣,里衣暂且留了下来,等外衣干了再脱口
“女人,你没听到我的话啊!”
“闭嘴,给我乖乖的坐好,我这样你又不是没见过,这里就你跟我,我不当着你的面脱,难不成再去拖个男人过来,当着他的面脱啊!”
暮迟骏瞬间无语,这叫什么歪理邪说,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她就这海/天\\中文首发么当着他的面无所顾及的脱去了外衣,剩下湿透的里衣跟没穿似,该看到的他全看到了,而此时的他也好不到哪去,上身光光的,下身?女人还算手下留情,没把他扒得一干二净,最起码还给他留了里裤。
“你要去哪儿,天快黑了!“
“你先歇着,我去那边找找有什么吃的没,用了药,你必须吃些东西才行。放心,我点着冥焰,你会看到我的。那边有水,兴许能捕到鱼呢,给我乖乖的在这儿看着衣服,不准给我动啊,如果我回来看你挪动了,你就给我等着好了!”一双秀拳狠狠比量着暮迟骏,女人掌中跳动着冥焰,没的商量的朝前方哗哗的流水之地而去。
暮迟骏紧紧盯着那只穿着里衣里裤的娇俏身影,他到是能动才好,现在他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如女人所说,在家里好好看着衣服,让个女人出去找吃的。
家!这荒郊野外几时成了他的家了,暮迟骏一声无奈苦笑,眼下这小小的凹洞也算是他们在谷中的栖身之家,这个家里有他,有女人,此时主管一切的是霸道强悍的女人,而他这个大男人却成了没用的弱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远处那炫耀的蓝光格外惹眼,蓝光时静时动,不时能隐约听到几声怒骂。
一声长叹,不知谷上的他们如何,失他之痛会彻底让他们杀红眼,定会击退黑衣人的堵杀。那些人到底什么来路,是算准了他会打狼牙口过,还是他们一直驻扎在狼牙口干此见不得人的勾当J
难道是有人走露了风声?他敢担保暮家人绝不会,那文王带来的人呢。他们没那个机会,毕竟取道狼牙口是他在月儿湾临时做出的决定。
官道,狼牙口”狼山,赤城,这几处在慕迟骏的脑中不停串连着,直到眉头高挑,眸光聚拢,他能想到的地方,黑衣人怎会想不到,如果他们真的人多势众,为求稳妥,大可在官道与狼山都设上埋伏,而狼牙口便成了重中之重。
“该死!啊!“一声咒骂,暮迟骏一拳砸到了地上,又扯痛了伤口,却赶紧朝女人方向看去,兴好还没回来,否则又要挨骂了。
当梅心菲回来时,暮剐叟忍不住发出咕咕的声音。
“哼,要笑就笑,咕咕的你几时变成蛤蟆了!”
“咳咳,能笑?”
“哼!”
女人重哼过,男人果真大笑了起来,脸上却是痛笑结合。
女人满头柔丝依然披散着,用身子烘干四成的里衣里裤湿达达的还滴着水,身上沾了些许杂草,如此狼狈却收获不小,一段枯枝上串着足够今晚饱餐的七条银鱼。
“没想到你还会捕鱼,就是这身衣服,赶紧换下来吧,你的外袍应该千了!”
说起捕鱼,女人眼睛晶光闪闪,这还真不是她捕到的,准备的说,应该是冥焰的功劳。她如此狼狈就是因为不得法,拿着根干村技在水中乱扎一气,石头湿滑,她一个没踩住便栽进了水里,坐在水里一气之下,将冥焰朝鱼群拍了过去,没想到奇迹竟然在眼前发生。
冥焰将鱼群困住,趁着银鱼翻腾之时,她下水直接动手了,抓起一个往岸上一掉,反复数次,七条大鱼就按在眼前了。
“你的冥焰没将鱼烧死?”
“没,所有我才说哥迹吗,看来我对冥焰还不算真正了解,它的威力远不止你我以前看到的那么简单。”
“那还简单,如果那东西彻底发挥出威力,可想而知,弄不好会毁天灭地。女人,这东西如何沾上你的?”
“什么叫沾上我,是老天赐给我护身的,也专门惩罚你们这些恶人。海/天\\中文首发”
“我是恶人,我几时成了恶人!”
暮迟骏不满的反驳,点燃了梅心菲过往的记忆,女人心里的小帐本从头噼叭的翻开,大婚时对她下黑手给她暗亏吃;洞房花烛夜对她污言辱骂,还用药将她迷倒;老将军一出征他就大爷在上把她休了。那一桩桩一件件,好一段梅心菲的血泪史。
“这下没话说了吧!哼!”一声重哼,女人将鱼摆好,扯下衣袍正要更换时,男人重喝传来。
他那是什么表情?她都没气,他气什么,气她翻日帐驳了他大男人的面子?算了,看在他重伤在身,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站住!你就不想听听我是如何说的,我为何当初会那般对你?”
“好,你把头转一边说,我换衣服!”
暮迟骏虽没有转头,却紧闭双眼,女人到也信任他,背过身子脱去身上湿粘的里衣里裤,如果暮迟骏小人些,此时能秸稍把眼睛睁开一务缝,眼前顿现春光炫灿。可惜没了,女人已将外袍穿好。
可是暮迟骏隐忍怒气的话,却让女人晒衣的手越来越慢,直到愣愣的看着仍紧闭双眼的男人。
不守妇德,勾引野男人的烂货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婚时暮迟骏根本没把她当人看,怪不得对她恶言污语。光明磊落如他,骄傲霸气如他,门庭清烈如他,怎能容得下自己娶的女人那么不堪,那会让他成为朝堂众臣的笑柄,甚至是全京师的笑柄。
可是,那真不怨她,那也不是她啊,那是要为自己亲娘报仇,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那个还没自尽,还没魂飞魄散的梅心菲啊!而她的到来,虽然结束了以前那个梅心菲的荒唐,色男人却已被勾下,而她又时常往府外跑,动不动深夜才归,这更让她背下了那个旧梅心菲的恶名。
这能怨谁去,怨已死的梅心菲,她也是情字所逼,境况所至;怨暮迟骏,此事若换成是她,她连婚都不会结;她自己呢,唉!
“现在你还认为我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吗?”梅心菲轻声问道。
“爷爷说的没错,耳听为虚,后来我将你的一言一行细细想过,发现被你骗了,可是我不懂,一个女人家竟然情愿赔上自己的名节,到底为了什么?只为了我能给你一张休书,只为了你嘴中所说,无构无束,逍遥自在?”
唉,女人一声轻叹,看来误会不但大,男人好像有些想歪了。
“我真的没有骗你,而那传言“”,话到此,梅心菲突然停了下来。
“传言怎样?“暮迟骏追问道。
“知道梅建业吧?“女人反问道,暮迟骏点点头。
“我如果说,那是梅建业故意放出谣言,只为害我名声,只为令我遭尽梅家所有人的白眼,甚至让我无法活下去,你会信吗?”
“你们是同血的姐弟啊!”
“蠢男人,别跟我说你没见过大门大户中那些人坏人、人吃人的肮脏事。天底下没有无原无故的冤家。梅心菲亲娘种的恶果,不但害得她自己早早的香消玉损,也重重连累了梅心菲,才会让梅建业将怨恨继续报在梅心菲身上。所以说,我没骗你,我也没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去做什么骗你休书的事。梅府里的那点臭事,不说也罢,现在你可弄明白了。”
暮迟骏不但明白,更咬牙切齿的叫着梅建业的名字。
“你没机会收拾他了,人早就没了!”话出口,女人狠闭了闭眼,心中暗损自己,真是嘴欠多话,再跟男人说下去,她真能什么都交待了。
“喂,女人干吗扯我裤子,休想转移话题,梅建业到底怎么了?“
火光耀动,男人叫嚣,梅心菲闭着眼帮男人脱掉了湿达达的里裤,再用外袍将人包裹好,才在男人的允许下睁眼说话。
“你冷不冷,鱼好了,来,先让你吃!”
“火这么旺,怎么会冷,你说完我再吃。”
“真想听?可别害怕啊!可是你自己要听的啊!”
男人不耐烦的“嘶”声,让女人禁声,待重新开口时,表情严肃,字句果断,重要之处渗出丝丝狠厉,她从没后悔亲自做了那事,午夜梦回更不曾做过什么恶梦,那两个混蛋该死……
“这就是当初火焰所说的,只有他跟我才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事,梅建业可是他给我堵回来的。”
话落,没去看男人何种表情,女人坐到火堆旁翻烤着那七各鳞光闪闪的大鱼,她捉前把鱼血放在了水里,见水中其它小鱼依然游的欢畅,这银鱼应该没毒。至于身后男人如何想,又会如何看她,心长在男人身上,她管不了。
可是为了救她,他不顾一切跃下深谷,抓住了她,将她紧紧拥在了怀里,为她挡去一切刮碰。现在知道她是个心狠手毒的女人,他会不会后悔当初的莽撞,后悔救错了她。女人翻动鱼的手停了下来,一想到男人会对她产生惧意x疏远,为何心里好像有双手在揪扯着紧掐着,不想了不想了,他爱怎样就怎么好了。
“梅建业他们该死,可是,你事后有没有细想过,火焰为何要那么做,亲眼看着你用冥焰将一个人化掉,他心里能毫无想法?”
“啊?你,你”……,
“你什么你,我跟你说话呢,你又给我走神,你说你该不该打!”
“喂,威胁一下就好了,你还真想打我啊,也不看看自已现在几斤几两,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衣服可开了啊!”见男人赶忙低头查看,女人坏坏了笑了起来。
“你个小骗子,等我好了,新帐旧帐一起跟你算清了。”
“你要如何跟我算,把我绑起了毒打,那可得找条世间最牢靠的绳子。
“何必找什么绳子,我会亲自把你看牢盯死,没我应允,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
男人的话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力,四目相对,久久凝望彼此,看牢盯死一辈子,那是不是在说他跟她这辈子都要守在一起,什么人会相守一辈子,肯定不是仇人,一个男人要跟一个女人相守一辈子,那不就如,”
“女人,看你怎么干的活,我都闻到糊味了。”
“啊?唉呀,我的鱼啊,还好还好只糊了一面。给,这五条给你!”
“我哪吃得了那么多!”
“闭嘴,这里现在我说了算,我会看着你的,一条也不准给我剩下,等吃完了,我再替你换次药。”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话没等说完,女人恶狠狠的眼神如电闪来,暮迟骏接过鱼,翘了翘嘴,轻如蚁蝇般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会儿。
男人再明显不过的关心,女人哪还有脾气可发,瞬间泄了气,化成温言柔语。
“吃吧,能让你一晚上平安渡过,麻烦点就麻烦点,伤口那么深,又流了那么多的血,还在深潭里泡过,我担心你半夜会发烧,那可真就麻烦了。
“既然从上面掉下没死成,我一定会没事,我会带你走出这片谷地,信我吗?”
“嗯,信!”毫不犹豫的回答,却发出她心底深处,她信,真的信他。
如果跟她一起跳下来的人都不值得她信,那这个人世再没有可信之人了。
守在男人身边,梅心菲始终不敢睡,而暮迟骏也瞪着大眼陪着女人,几番恐吓,再加上伤口所至,暮迟骏还是缓缓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将火堆拨的很旺,时不时探摸男人的额头,奇迹就在女人万分谨慎下发生了。
一声轻呢,身形不稳的女人掉到了一旁,洋身一惊灵,她几时睡着的,坏了。心中大惊,赶紧爬到仍在睡梦中的男人身边,再三确认,女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老天保佑,看来那些草药果然神奇,男人脸上身上一点不烧,听那均匀的呼声,睡的还挺沉。
草药真那么神效,那些银鱼非得哭死不可,男人能一夜平安,那可是它们功不可没。后话,此处不表。
正待转身要拨弄火堆时,方后知后觉的发现,天已大亮,阳光扬扬撇撤的照亮了他们此时置身之地,美,真的好美。
紫林密境,深幽静谧,山涧水泽,导育了一片缥缈轻灵的谷中仙境。溪水对岸,无数色彩鲜艳的花花莘莘在风中尽情摇动,那参天的大村,在阳光映照下,枝叶泛出紫莹莹的光泽。
“心菲,别走,别丢下我!爷爷,爷爷,心菲!”幕迟骏猛然从梦中惊醒,眼神惊慌的寻找着女人的身影。
“没事了没事了,那只是梦,只是梦!”
此时的女人如同哄着迷失方向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竟然将男人拥进了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后背,说着哄着。
“我又梦到狼牙口撕杀那一幕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满身是血的掉进了万丈深谷,可我的双腿好似长在了地里一般,一丝一毫也动不了,任我如何的喊,如何挥剑砍杀,四周只有笑,狰狞的笑。后来不知为何,我一下子站在了赤城的城门楼上,看着爷爷带大军杀出城,爷爷他“”,心菲,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我能感觉的到,爷爷有危险,真的有危险。”
“嘘嘘,别动别动,会扯开伤口的,今天我们就找出谷的路,那只是个梦,老将军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论起行军打仗,他老人家可是你的祖师爷爷,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心菲,我……”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不是,我是想说,你,你在抱着我。”
暮迟骏直白欣喜的话,让梅心菲恨不得直接晕倒,她的确在抱着他,还抱了有段时间了,才发现真是败给他了,不过,女人拥抱男人,感觉也不错噢。
很是自然随意的松开男人,女人起身道,“我去给你弄水洗脸,顺便再抓些鱼回来,等填饱了肚子,我们顺流直上找出谷的路。”
“好,我等你!”
“不错噢,学乖了。”女人嘻笑而去,留下满脸笑意的男人抚上自己的胸膛,因为那里还留着她的温暖,她的体香。
有了昨晚的经验,等女人回来时,一手拿着浸湿的衣服,一手拖着两根串满银鱼的村枝。不是她贪心,而是等下吃一些,余下的带在路上吃,一来这鱼毫无腥气、味道鲜美,二来路上还不知能不能找到吃的呢,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老总管曾说过,如果追溯狼山泉瀑的发源地,应该往赤城甚至往北境的方向追寻,如此一来,相扶相依的两人义无反顾沿着溪水逆流而上。当脚下突然出现明显是人为踩踏出来的小径时,当眼前看到明显是人为种植的花草时,喜悦让两人加快了步子。
“不对,这地方我们刚才有走过的,看那!”
顺暮迟骏手指的方向,梅心菲看到了几株高达人腰际的花树,而其中一枝上的紫花,此时正在她腰上别着呢。他们不但没找到出路,反而在原地转起了圈子。
“我先扶你到那块石头上歇会儿,吃点鱼我们再继续找路!”
自打发现这片规整的花地后,一路陪伴他们的溪水也没了踪影,想回头找寻时,他们却在这里转起了因子。
正午的太阳有些毒辣的烤着这片花地,看着男人脸上冒出的汗水,女人二话不说,直奔那片花村而去,那花的叶子可够大,折个大技就能当阳伞使。
玉手刚搭上花技,林里传来跃动之声,女人瞬间警惕,手中蓝光泛起,坐在大石上的男人宝剑执在手中。
“唉呀,你个没德品的女人,我的紫美人招你惹你了,摘了一朵也就罢了,你还想折了枝叶啊!喷啧啧,这样的女人还要她干吗,小子,老夫劝你趁早休了她,好觅贤慧之人结个好姻缘。”
突来的声音自林中飘来,一只巴掌大的金毛小猴不知何时窜到了紫色花树上。
嗯?难道这小猴成精了,开口说人话了?
“你说的?“女人还真朝那眨着水灵灵大眼睛的巴掌猴问了过去,花村上的小猴吱吱呀呀又蹦又跳。
“骏,我们遇到妖精了!“话落,女人急退,护在男人身前,双掌泛起蓝色火焰,随时准备拍向妖猴。
“其有些理,睁大你的睁看清楚,老夫在这儿呢!”飘逸的声音再起,却非来自花村上的那只小金猴,而是,一位白发披肩,一身灰衣的老者从林中走了出来。
人越来越近,也让警惕的二人看的越来越清楚,那人自称老夫,除了满头银丝外,他的脸可一点都不老啊,红润光滑的皮肤,顶多三十出头。来人身形修长,相貌俊朗,举止飘飘洒洒,不是妖就是隐世的半仙。
“幻儿,赶紧给老夫滚下来,若弄伤了老夫的紫美人,看老人不一把火点了你。”半仙朝蹲在花树上的巴掌猴叫嚣着。
小猴吱呀一声,腾空而起,直扑暮迟骏而来,梅心菲手中的冥焰还没拍出,暮迟骏手中利剑更没机会施展,那小猴如长空电闪,稳稳落在了暮迟骏的右肩上,一双小手紧紧扯着暮迟骏的黑发,闪亮的大眼委屈的看着走过来的老妖。
“下去,快下去!”任梅心菲如何驱赶,小猴在暮迟骏肩上头顶窜上窜下,就是不肯离开。
学着老妖的话,梅心菲吼道“‘再不下去,我一把火点了你!”
说来也怪,同样的话,从老妖嘴里说出,小猴那是撒腿就跑,可是回报梅心菲的却是小猴朝她得意嚣张的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赶紧把你家的破猴带走,否则我一掌拍飞他,没看到有伤吗!“梅心蒹的喊叫根本没得到回应,老妖只顾双目灼灼的看着暮迟骏手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银龙!你们,你们怎么能抓这么多,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老妖捶胸顿足的大喊大叫着,好似暮迟骏跟梅心菲将他的府宅洗劫一空一般。
“鬼嚎什么,那溪水里有的是,你不会自已抓去,这可是我们的干粮,弄脏了,你赔,三倍的赔我们!”掸掉老妖翻看的手,梅心菲很不满的警告着,这一人一猴又怪又疯,若敢有什么不轨不举,她的冥焰一准好好招呼他们。
“干粮?你们竟然拿银龙当干粮,老天爷啊,你快打个雷击晕老夫吧!
“银龙?老妖,这次该你瞪大眼看清楚了,这是鱼,不是什么龙!”越是看清半仙的脸,女人不得不用老妖二字称呼,眼前的银发男人让她的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难不成他是驻颜有术,或是吃了不老仙丹永保青春。妖,俊颜白发的确够妖。
“哼,无知小儿,时候未到,龙形怎会随便显现!说,你们吃了多少?”
“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
面对老妖的兴帏问罪,女人展颜娇笑,“不多,昨天晚饭加上今天早饭,我们一共吃了?你如果告诉我们这是哪儿,我们怎样才能走出去,我就告诉你我们吃了多少?”狡猾的小女人话峰急转,暮迟骏赞许的朝她笑了笑。
“反了你了,闯了老夫的仙地还敢跟老夫讲条件,信不信老夫把你们剁了喂紫美人!”
“笑死人了,没等你出手,我就把你喂我的冥焰。”
“小丫头,好大口气,你大可试试看,你手中的蓝魂能不能伤了我!”
打住,必须打住,她的冥焰怎么成了老妖嘴里的蓝魂了。
气氛有些紧,暮迟骏朝老妖客气的一抱拳,至于肩上小猴,暂且让它随意好了。
“这位老先生对不住了,我与夫人糟恶人所害坠落深谷,打扰了老先生的清修,请老先生您大人大量,给我们指条明路,我们夫妻好速速离去。”
“嗯,你个臭丫头听听,你相公的话才像句人话呢。你小子高高大大,长的也算不错,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不尊老敬老的妖精。”
“你!是,是,老神仙教巾的是,是小女子太过实话实说了,那敢问老先生,此方宝地有何名号,我们又该如何离开啊””
“臭丫头,算你明白,你们是从狼牙口掉下来的吧,乖乖,竟然命大的没掉死你们,还掉进了老夫的紫林密境,你们想走?”老妖很可惜的说道。
“是,家人急等,我们必须尽早离开,请老先夫请点。”暮迟骏仍是客气尤佳。
“没老夫指路,你们的确走不出去!”老妖拿捏了起来。
女人瞪了眼朝她啮牙的泼猴,学着暮迟骏的样子很是客气的说道,“那就请老神仙您给晚辈们指条明路,打发我们赶紧滚蛋,您老也好继续清修列入仙班啊!”
“老夫为什么要给你们指路啊,你个臭丫头,你更想说,老夫早登极乐吧。你们走不出去了,这谷里可有些时日没来生人了,我算算啊,应该有一百年了,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在这儿安心住下,我老人家格外开恩,准你们找理这片紫美人。”
老妖的话不但让梅心菲气的炸毛,就连态度客气有礼的暮迟骏也变了脸色,谷外众人急等着他,他却要被强留于此,可恶。
男人的心如火烧,梅心菲感同身受,掌中冥焰跳动而出。
“唉呀你个臭丫头,你真敢跟老夫动真格的,好好,你烧你烧,不见棺材不落泪,看看你的蓝魂到底能奈老夫何。”
老妖神情傲慢,就连暮迟骏肩头的小猴都敢啮牙吱笑,女人眉头锁起,眼中冰冷一片,指尖轻弹,冥焰瞬间审上老妖衣袍,至于结果……
第三卷 纵横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