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他和云小楼,或者说库洛洛非常像。
谁知对方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扯过一件睡袍下床,持枪谨慎地朝门口走来,和云沾衣擦肩而过,警醒地环视周围,随后又皱眉走回来。
或许是常年的习惯所致,黑发的东方男人并没有很快把枪放下,他扫了一眼床伴关切的眼神,无动于衷地转过身,“你回去吧。”
“Sean……”女人张了张嘴,把话咽了回去,转而风情地撩起发,“好吧,记得给我打电话。”
卧室里,金发女郎目无旁人地穿衣服,Sean则窝在一旁的沙发上,一切的一切都进行的如此理所当然,就像最平常的状况。
云沾衣站在卧室门口,失了言语。
不是这两人太过镇定,也不是自己看起来过于无害,事实上偏头躲子弹这种事在真实世界里几乎不会发生,那就只有最后一个答案。
——他们看不见自己。
得出这个结论花费了她不少时间。她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好像自己已死一样。
为了证明这不是梦,她走向金发女郎,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金发女郎依旧在和床伴谈笑风生,只是直觉地摸了摸脖子,红指甲肆无忌惮地穿过了刀身。
同样的方法试在东方男子身上,同样结果,只不过Sean的六感显然比女人还好,虽然看不到人,却仍好几次准确地对上了云沾衣的眼睛。可惜几秒后就会移开。
云沾衣接受了这个现实。她在客厅干净无暇的落地窗倒影中看到了自己耳朵上完好无损的耳环,简直快哭了。
公寓里那个漂亮的鱼缸成为了怒火下的牺牲品,望着在地上乱跳的金鱼,云沾衣忽然就泄了气。她可以碰到这里的任何东西,别人却当她为空气,她为什么会来这里,阿尔去哪儿了,耳环为什么还没被毁掉……一个个问题就如一座座山,把她死死压在下面无法翻身。
Sean洗澡时听到了鱼缸破裂的声音,围着条毛巾走了出来,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碎裂一地的玻璃和刚才无风却被打开的卧室门一样,并不是一般的恶作剧。
正当他沉思时,忽然看到沙发上静静躺着一张纸。走近,上面用英文写着一句话,“你的鱼缸成为了牺牲品,对不起。你可以喊我佩特拉。”
Sean大概是第一次遇到灵异事件,他深深皱眉,即便如此也无法破坏他那完美的皮相。好在他镇静的极快,片刻便抬起头环视周围,“告诉我你的方位。”
云沾衣闻言,一拳捣碎了吧台上的玻璃杯。
Sean顿时面无表情,“这是我最喜欢的杯子。”
云沾衣:“……”
“你的基本情况。”Sean来到吧台前,取出新的酒杯,倒上些人头马,准确无误地推到云沾衣面前,而后看着杯子凭空飘起来,液体倾斜不知消失在哪个空间。他眼睛一亮,闪电般出手,却抓了个空。
[我离开这里10年。]云沾衣就着酒在桌上写出一行字。或者是因为用词模糊的缘故,男人显然误解了什么,“你死前在哪儿。”
云沾衣抽了抽嘴角,[学校,18岁。]
“为什么是我?”
[恰好到这里了。]云沾衣诚实地回答。想了想,她又写道,“我想跟着你,放心,大概没多久。”
没听到回答,云沾衣就当默认了,为了拉近关系,她又写道,“你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回答她的,是Sean的一声嗤笑。
Sean和普通人不同,虽然在这个国家持枪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但他无论是反应还是身手都远超常人,云沾衣曾看过他身上浅白色的疤,很有魅力,但也是某些证明。
第一天,Sean窝在公寓里看了一天的电影,顺带和云沾衣聊天。他问话的水平很高,每次都能问到关键处。这是自库洛洛后云沾衣遇到的第二个脑子如此快的人,仅仅一下午的时间,Sean已经把他能知道的都知道了。
云沾衣对Sean的兴趣从第二天开始。白天他去公司,和各种人见面,晚上去酒吧,也和各种人见面,却是截然不同的人,姑且认为是黑道。坐在轿车车顶吹风的云沾衣一边猜着这个东方人是不是卧底,一边回忆着她已经忘得差不多的某部香港电影片段。
也许以前是警察也不一定。
云沾衣用了三天,得知这里并不是任何一个平行空间,而是她以前生活了18年的地方。想到这里她又扼腕得要死,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是这样一个恶心的幽灵形态。
在离开前发生了件值得一提的事。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回家的路上Sean遇到了枪击事件,云沾衣作为临时保镖帮他打飞了一个子弹,于是那货得寸进尺地干脆站在原地不动,而云保镖不知是出于敬业心理还是别的,竟是把所有人解决了。
关于这件事云沾衣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Sean是个不要命的变态。
至此,Sean对她的态度变得不太一样。他时不时会问一些很奇怪的私人问题,诸如喜欢什么颜色,讨厌什么东西等等,但对自己的情况却闭口不言。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回到天朝,云沾衣确定他是个本土人士。
回去后,云沾衣消失了一天。她去林家的墓地,看到还是只有林萤父母时悄悄松了口气,当时林萤买下旁边的墓地作为自己的一份,现在那里并没有她的名字。
Sean就在云沾衣所在的城市,每天固定时间上下班,偶尔去参加个商业party,这让云沾衣之前对于他‘卧底’的猜测变得尴尬而可笑,因为他看起来实在太正常不过。
云沾衣越是和他相处,越觉得他这个人沉默寡言到不可思议,这和自己那每天都带着如沐春风般笑容的弟弟截然不同,甚至他对于女人的态度也没有云小楼负责,至少云小楼会认真地和谁约会,而不是随便滚个床单就saygoodbye.
再然后,Sean去了一家心理诊所。
云沾衣本来并不想跟进诊疗室去窥听私人秘密,但鬼使神差地,Sean没说,她就假装不知道,怀着某种期待的心情站在角落,听着他和女医生之间的对话。
女医生看着他坐上按摩椅,熟稔地一边翻着手中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星期前。”
Sean放松地闭上眼,站在角落的云沾衣挑眉,对这个黑发男人难得露出的疲惫感到诧异。她来到女医生旁边,试图偷看Sean的病历,却正好被女医生啪地合上,放进了抽屉。
难道不记录吗?录音,录像,笔记,什么都不做吗?
云沾衣不禁多看了一眼女医生,越看,心里越发升腾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她果然是跟Sean在一起时间长了,以至于看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