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7 章(1 / 1)

[综漫]五月潮汐 浅本 2000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活着,而宁愿放弃自己的刀。

  

  在过去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云沾衣记得自己的刀是个穿着一身黑衣,长发及腰的冷漠男子,一举一动都仿若王者般睥睨天下。他是最强的刀,却从未带给她厄运,反而是作为主人的云沾衣给他添了许多麻烦。

  

  那个暗月笼罩的世界,黑色翻滚的硫酸海,海中央的男子迎风而立,黑衣猎猎作响,像一面旗帜,又像一把能刺穿天地万物的利刃。

  

  妖精平时是个傲娇货,到了卍解时却变得格外正经。

  

  妖精身材很好。

  

  妖精长的很好看。

  

  妖精声音里带着致命的磁性。

  

  云沾衣统统记得一清二楚。

  

  说是三击,用了刀禅后的云沾衣,却只挥了两次刀,用尽力气,把灵压发挥到最大,甚至连神力都一并赌上去的两刀。

  

  她因为眼睛被绑而无法得知阿尔最后的必杀技,但惊天动地的突变却告诉她,两人的最后一次合作成功得不能再成功了。

  

  当攻击命中目标,脚下整片大地都仿若要崩塌般剧烈地震动起来,无数裂缝自脚下蔓延,甚至还有巨大的碎块从头顶跌落,云沾衣不敢把布条从眼睛上取下,因此被砸了好几下,碎片不重不利,却还是把她的身体割得鲜血直流。

  

  她大声地喊着阿尔,随即一个冰凉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紧接着,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使得两人同时一惊,耳边呼呼地响起风声,却是开始下坠。

  

  “沾衣,可以睁开眼睛了。”

  

  她听到阿尔的声音风中飘零。

  

  当阿尔告诉她结界崩塌了的时候,那蒙着眼睛的黑布忽然就湿透了。

  

  云沾衣紧紧抓着自己的斩魄刀,感觉到灵力仿佛被谁打开了水闸,不停地流失不停地减少,而她就是那池塘里的鱼,苟且地活在随时会干涸的世界。

  

  “妖精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云沾衣默默问着那个人。

  

  脑海里那个熟悉的声音过了好几秒才回答,【没有。】

  

  “我很自私吧。”

  

  【不会。】

  

  “我用灵魂发誓,云沾衣此生都不会忘记你。你相信我。”

  

  【好。】

  

  “虽然我以后没办法跟你讲话了但是刀我会一直带着。”

  

  【嗯。】

  

  “要是哪天我死了,你成了别人的斩魄刀,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记得我。你能不能一直记得你有个朋友叫云沾衣?虽然她很自私地为了活着放弃了灵力,但她当你是最亲的人。这是真心话。”

  

  【……我知道,不会忘。】

  

  云沾衣的声音忽然嘶哑起来,如同声带碎裂,“……谢谢你。”

  

  妖精似乎犹豫了一下,沉声问,【云沾衣,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我记得。”

  

  【记得真正的始解语吗?】

  

  “我记得!可我现在无法发动了。”

  

  【……没关系,够了。】

  

  坠落没有尽头,像是要落入无底深渊一般。阿尔早就取下了眼上的布条,看着云沾衣脑后的黑发仿佛一夜之间变长,周围的风凌厉如刀,把那已到脚踝的发系数吹到了她身前。她抱着自己的刀,另一手抓着浦原送她的项链,紧抿着唇,明明眼上还蒙着布条,却努力仰着头,仿佛要透过黑布看些什么。

  

  而在她面前,一个隐隐发亮的透明光屏漂浮在半空,里面是一张全家福,云沾衣穿着古怪的制服带着一条围巾,她的左边是一个穿着格子衫的金发齐刘海男人,右边是扎着两个羊角辫,脸上有着点点雀斑的红衣小姑娘,在他们身后还站着好几个造型怪异的人,云沾衣坐在这中间,两排白牙整齐而好看,笑得格外漂亮。

  

  风吹落了黑布,阿尔并不惊讶地看到了一双泛红的眼,却是什么都没说,把视线移向了别处。

  

  黑发女子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光幕,无声地动了动唇,不知是在对光幕里那些人说,还是在对她怀里的那把刀说。

  

  “……从没有喊过你的名字,真的很对不起……”

  

  

  

149、最遥远的距离

  

  书上说想得到什么,必须先失去什么,云沾衣很早以前便懂这个道理,所以才一直在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轮回中浮浮沉沉,却难得没迷失心智。事实上她也曾暗暗自恋过,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真是不易,自打她和云小楼没死在车祸中,到现在手上沾满鲜血,个中痛苦煎熬冷暖自知。

  

  所以当她看着那张全家福逐渐涣散、透明,消失不见,心里一阵平静,不敢有解脱感,什么都不敢想。因为一旦如此,那些付出的代价便会被记起,然后心里千倍万倍的钝痛。

  

  云沾衣胆小,自认担不起那如天崩地裂世界毁灭般的情感。

  

  她降落到了一个高级公寓里。

  

  耳环结界被打破后的漫长坠落结束,云沾衣扯了扯身上破烂的衣服,打量周围。阿尔不见踪影,偌大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人。公寓布局非常简单,冰冷硬质的黑白两色,一尘不染的地板和家具,看得出经常被打理,却少些人气。从落地窗向外看,这应该是大楼的高层。

  

  常年的习惯使她初入一个陌生环境便保持了高度警醒,虽然没有灵压,就连神力都有隐隐溃散的趋势,云沾衣还是极敏锐地捕捉到了卧室方向传来的声响。

  

  她朝卧室走去,脚步轻敏地没有发出声音。里面隐隐传的声音使云沾衣脸色有些古怪,忽略掉周身弥漫的尴尬感,她推开门。

  

  果不其然撞破了人家的好事。

  

  听到门响,床上赤身**的黑发男子反应极快地拉过被子挡住身下人的春光,同时伸手到枕下摸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在第一时间对准云沾衣,后者眼睛一亮,偏头躲过了飞驰而来的子弹。

  

  “9mm口径的P99C……”她认出了男子手里拿着的枪型,心脏狂跳起来。

  

  这是个正常地方,不是19世纪的欧洲也不是尸魂界木叶村江户歌舞伎町……

  

  她回来了。

  

  装了消音器的枪只是闷响一声,子弹高速旋转着射进云沾衣身后雪白的墙壁里。男人明亮摄人的黑色眼睛如利刃般射过来,压低声音喝道,“谁?”

  

  男人看起来大概在26、7岁上下,东方人,黑色蓬松的短发,薄唇微微绷紧,那双仿佛能灼穿人的眼睛微眯着,任何一个人看到他都会首先想到一个词——危险。云沾衣很想用‘漂亮’来形容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但显然这个词之于他太过软性,反而会降损这一身的杀伐气。

  

  云沾衣扫了一眼被窝里瑟瑟发抖的西方女子,金发绿瞳,漂亮得无可挑剔,虽被枪声吓了一跳,但表情却是疑惑多过惊恐。

  

  “你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云沾衣为了表示友好,首先开口。的确很像,如果忽略那眼下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