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什么。
他们的孩子。
医生说,孩子才两个月。
医生说,这次流产,可能让浅浅,再也不能成为母亲。
江以深的心,犹如刀割。
浅浅,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竟对你做了什么?对我们的孩子,做了什么?
浅浅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望着天花板,又看到了坐在他旁边的江以深,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浅浅,你醒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看到浅浅醒了,江以深握住浅浅的手,紧张的问。
“我想见我爸爸。”浅浅的身体依旧虚弱,看都没看江以深,冷冷的说。
“好好,伯父就在楼下,我马上就让人去找他。”江以深拿起电话,让人赶紧告诉苏父,浅浅醒了。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浅浅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转过头去,依旧不看他。
“浅浅,你不要这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太失控了,我没想到,没想到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江以深抱着头,痛苦的说。
“对不起有什么用?孩子没了,就是没了。”浅浅冷冷的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下个月3号,就是你的生日了,难道,你不想要个生日礼物吗?”浅浅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痛的没有感觉了。
“浅浅……”,江以深愣在了那里,“我受到惩罚了,可是这个惩罚,未免太严重。浅浅,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孩子没了,就是没了,你说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我的宝宝也不会回来。江以深你知道吗?当时我在山区的时候,我就知道它的存在。那时候的我多么高兴啊,我想将来即使你不在我身边了,还会有个或许眉宇性格像你的孩子在我身边,让我能够在想你的时候,依旧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我就会觉得无比的满足。呵呵,我多么傻,我多么傻,多么痴心妄想,现在,这个孩子的父亲,亲手杀了他……”浅浅痛苦不堪,拔掉手上的吊针,“孩子都没有了,我还要这些干什么?干什么?!”
“浅浅,你不要这样,你打我,你骂我都可以,你不要伤害你自己,我求你,我求你了。”江以深拉住浅浅的手,将挣扎的她,搂入怀里,任凭她乱打乱抓。
“浅浅,浅浅。”苏父推门而入,却看到了自己女儿失控的模样。
“爸!”浅浅扑进跑到病床前的父亲的怀里,痛哭流涕。
“小江,你先出去吧,等浅浅情绪好点了,我们再谈谈。”苏父搂着自己的女儿,心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江以深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浅浅痛苦的模样和苏父坚定地眼神,只好不舍的离开。
寂静的走廊上,躲在阴暗处的杜卿尘看着江以深不舍心疼痛苦的模样,那种悔恨万分,让她知道了,他有多爱那个苏浅浅。
她嫉妒得发狂!!
浅浅终于睡了,苏父轻轻地把门带上,准备去给浅浅准备点粥。
“苏伯父。”一个优雅的声音响起,杜卿尘一身蕾丝白裙,缓缓地走到苏父面前。
“你是?”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苏父微微有些诧异,似乎他们并不认识啊?
“苏伯父,你好,我是叫杜卿尘,是江以深的未婚妻,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江以深的未婚妻?杜卿尘的话句句敲在苏父的心上。
医院的小咖啡厅里,位于角落的桌子上,一个纯朴的老人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让旁边的人,觉得是那么的不协调。
“杜小姐,你刚才说,你是小江的未婚妻?”苏父首先开口。
“是的伯父,我们两个,自小就有婚约。”杜卿尘喝了一口咖啡,轻轻的说。
“怎么会这样?小江既然有了你,怎么还会跟我女儿在一起?”
“伯父,这件事千真万确,我们两个的婚事,是在爷爷辈们还在时,就已经定下了。在北京的圈子里,您可以随便打听一下,我想,没有人不知道的。”
“杜小姐,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儿,做了第三者?不会的,我相信我的女儿,我们家虽然条件不好,但基本的羞耻感还是有的!”
“伯父,不是的。你的女儿,并不是那种为了虚荣人人唾弃的小三儿。而且,她很优秀,很善良。她之所以跟江以深在一起,是因为江以深威胁她。”
“什么?”苏父震惊不已。
“是的,江以深给了她交换条件,还掉你们家的债务,然后将你转到最好的疗养院治疗。”
“我……”
“伯父您知道吗,你现在所用的药,每天的花费,超过四位数,如果仅是瓶苏浅浅打工的费用,那实在是杯水车薪。”
“可是浅浅跟我说,这药很便宜,只要十几块一瓶。”
“呵呵,伯父,倘若您知道了,目前所维持您健康的昂贵药剂,是您女儿用身体换来的,那你还会安心的吃吗?如果您相信,可以拿药去随便一间药店问问,哦,不,小药店可能不行,因为这种国外进口特效药,估计他们都没有见过呢。”
“我……怎么会这样?我女儿……”
“伯父,我有一个请求,”杜卿尘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苏父面前,“您带着苏小姐离开吧,这笔钱,应该够维持您买药的费用,带她离开江以深,让她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伯父,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我先走了,您慢用,再见。”
江以深接到消息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确认了好几遍,才逼着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浅浅,醒醒,醒醒。”江以深急急的推醒浅浅。
“什么事?”浅浅睡眼朦胧,看到是他,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
江以深一把把浅浅搂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声音沙哑,“浅浅,我知道你不该承受这些,可是浅浅,你要坚强,你还有我,还有我。”
“到底怎么了啊?”浅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爸爸他……他出车祸了,现在在抢救……”
急诊室门口,浅浅穿着病号服,尽管医院内恒温空调的温度很高,但她仍然全身发抖。
爸爸,求你,求你不要丢下我,求你了。
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浅浅,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江以深顿时心疼的无可附加,他脱下外套,披在浅浅身上,将她搂入怀中,“放心,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浅浅没有看他,她双眼空洞,不住的发抖,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门口。
“吱”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浅浅立刻扑上去,“医生,我爸爸他,他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浅浅听罢,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三天后,苏父的葬礼在北京最好的殡仪馆举行,偌大的礼堂内,苏父的照片被败在中央,簇拥在一堆百合之间,他的笑,依旧充满了慈爱。
江以深站在浅浅身边,看着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瘦弱的身体甚至撑不起黑色的套裙,她的眼中,没有痛苦,没有忧伤,什么都没有,空洞的吓人。
江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