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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不做 苏黎世的猫 2113 汉字|2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一章

  这是一场无声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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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糊的视线里,是一片陌生的环境。水晶吊灯,红色纱缦,四处散落的衣衫,在一阵浓烈的情|欲气息里,勾勒出一道靡丽暧昧的氛围。

  钟夜稀不停眨着眼,适应着刺目的灯光。她微微一动身体,下|身传来的疼痛便让人难以忍受。

  头下枕着一个男人的手臂,他在床的另一边睡得很熟。

  依旧是勾人心魄的一张脸,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峰,精致的唇线。

  依旧维持着以前的习惯,大汗淋漓中执意要她喊他的名字:苏城远。

  ——即使几个小时前,他已烂醉如泥。

  她抬头抽去他的胳膊,垂眼望着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一枚戒指。

  简简单单的铂金戒指,没有丝毫纹路。同样的一枚,戴在与他同行的一位日本女人手上。

  曾经以为永远不会被取代,曾经以为他永远都会陪在身边,曾经以为这份爱情永远不会变质……以为,终究是以为。

  她微微肿起的唇勾起冷冷的一笑。

  呵,五年后的重逢——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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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参加死党赵一燕的婚礼。宴席上,她端着喜盘跟在新人后面收礼金。

  那个时候,苏城远正背靠在座椅上,手指轻轻点着桌面,间或和身边的一个女人说两句话。在他的面前,那个女人显得格外娇小,给他夹菜的时候,乖巧的像是——一只猫。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向她的方向看过一眼。

  赵一燕凑过来告诉她,苏城远早已从商,开了一家很大的投资公司,旁边那个女人叫浅野直子,爸爸是日本最大的财阀。有人说,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靠吃软饭得来的。

  当时,钟夜稀只是浅浅一笑,视线不经意地偏过,却将那两枚戒指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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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的男人翻了个身,继而睁开眼睛。

  苏城远头痛欲裂,按着太阳穴,一侧脸,便看到钟夜稀平躺在床上,正神情呆滞地看着灯。她原本酷爱的长发不知在何时剪成了齐耳短发,脸上的稚气消尽,反添了一种成熟的魅力。

  “为什么剪成短发?”

  苏城远翻身压在她的身上,肌体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他用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一股酒气过后,还带着淡淡的幽香,依旧是Guerlain的Nahema——她最喜欢的一款香水。

  钟夜稀被他吓了一跳,僵硬的面部总算有了表情。她抵不住压来的重负,在他的身下吃痛地低吟。

  苏城远微眯起眼睛,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下一刻,就将这一份束缚松开,她如同避猫老鼠般坐去床沿。

  钟夜稀用眼角瞥了他一眼,说得云淡风轻,“大家都是成年人,酒后发生这种事也很平常。”

  苏城远微微一蹙眉,“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何必说得这样生疏起来?”

  “生疏?”她点头反问,“我们有很熟过吗?”

  苏城远竟然笑了起来,视线紧逼,像是一只完美的猎手,逡巡着自己的领土。还未燃尽的欲望又被激发,他从身后紧紧抱上钟夜稀,滚烫的吻落在她光滑的脖颈上,吸允啮咬,极尽缠绵。

  钟夜稀却挣扎着要脱开,“苏先生,请你自重,别动手动脚的。”

  苏城远贪婪地闻着她的芬芳,手指在她的发际穿梭。一阵迷离中,他移出不多的理智,喃喃道:“刚刚才做过,现在就要和我划清界限?可我就是不自重,就想对你动手动脚,吃了我?”

  钟夜稀气得胸口都在疼,“你该知道我心甘情愿和你上床,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城远低声笑着,起身坐在她的身边,却出乎意料地将她抱起,抽去那一层丝被,将她安放在腿上。

  他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唇上,陡然变得严厉起来,“说对不起,为了刚刚的那句话。否则,你会让我觉得你是如此的——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钟夜稀气极反笑,“这个词送给你才最合适不过。不过,只要你不再为难我爸爸,说一句对不起又有何难?”

  他不再吱声,低下头想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她将头迅速摆去一边,吻滑落而去,停在了脸上。

  “苏城远,”钟夜稀用手肘死死抵住他,“你到底要把我爸爸逼成什么样你才开心?”

  “我听不懂。”他盯着那双满含怒意的眼睛,带着不屑的戏谑。

  “工厂没有资金流转,股东以各种理由拒绝出资帮助,所有的银行都不肯贷款,更关键的是,债权人清一色都是你的名字,若不是有你这个幕后推手,这一切不太巧了吗?”

  他不屑地嗤笑,“所以他让你回国,故意牺牲你换回自己的公司,他就是这样做爸爸的?”

  她亦是咄咄逼人,“薄情寡义,不辞而别,你又比他高尚了多少?”

  苏城远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她。她的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看在眼里,竟然有着说不出的震慑,不是喜悦不是愤怒,一种嘲讽外,还带着极大的失望。

  她在对他失望,他早就猜到了。

  苏城远的手臂忽然松了开来,钟夜稀微微一怔,随即扯过丝被,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下|身的疼痛急速蔓延,她脚底一软摔倒在地。

  苏城远听着地板上“咚”的一声,视线中她整个人都垮了下去。他一动不动维持刚刚的姿势,只是将深邃的眸子转去另一处。

  既然摔倒,就要自己爬起来,她也不能例外。

  钟夜稀拼命捶了下地,按着小腹,起身关去房里的大灯,迅速套上那些近乎破碎的衣服。

  “苏城远,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觉得当年有负于我,就帮他一次。”

  黑暗中,唯有清冷的月光泻下。她转身而去的身影被无限地拉长,显得格外单薄。

  一直沉默的苏城远,此刻终于有了回应。声音低沉,一阵阵撩拨蔓延。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他看着她并无停顿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眼底滑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一瞬后,急速隐匿在黑暗之后。

  “我只是想找到你——钟夜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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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香槟色宾利紧紧尾随在一辆出租车后,同在一栋公寓楼前停了下来。衣着单薄的女人下了车,佝偻着背,慢腾腾向公寓里走去。

  苏城远的手里拿着一只香烟,黑暗的车中只有这一点猩红色的光,指尖传来一阵灼热感,他这才回神扔了烟蒂。

  十六层的一户人家亮了灯,他则在楼下目不转睛地望着。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钟夜稀才二十岁,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平面模特。而二十三岁的他,却已经是国内排得上号的知名设计师。都喜欢喝咖啡,都喜欢没有几粒米的粥,都喜欢下雨天,都喜欢摸着对方的耳朵入眠。

  他从来学不会后悔,却在每一次记起她的时候,会想回到原点重新再来。

  又是一阵嗤笑,好一个矫情的男人。

  “Boss,都快凌晨一点了,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助理庄锡泽坐在副驾驶位上,扭头望着苏城远。在他的印象里,boss从来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今晚的颓然算得上稀有。

  苏城远点了点头,汽车发动的时候,又迅速叮嘱了一句。

  “去帮我调查一个女人——钟夜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