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走到她们边上:“不介意我坐下来吧?”
“不介意不介意!”田砚砚往里面让了让。
“你们都不记得我了?”那人说。
田砚砚和春喜相视而笑:“不记得。”
“昨天婚礼上是我带顾小姐去休息室的。”那人说。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田砚砚,“哦!你是啊!你叫什么啊?”
“许宁。”
他这么说,春喜好像有点印象了,“许宁?呵呵,谢谢你啊。”
“没什么。后来我也没帮什么忙,你男朋友把你接走了。”许宁说。
春喜红了红脸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许宁的眼眸亮了亮。
田砚砚在一旁似乎看出端倪来了,哈哈一笑,故意说:“男朋友算不上,顶多就是一追求者。是吧,春喜?所以许宁同志,您要是对我们春喜有意思,赶紧的嘞!咱春喜抢手着哪!”
春喜在桌子下面踢了田砚砚一脚:“你瞎说什么呢!别吓到别人了!”
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许宁,许宁却是展颜一笑,说:“我确实顾小姐有意思。”
“啊?”春喜一惊,憨笑了两声就不吭声了。她长这么大还真没遇到过如此直白的人,她有点紧张,有点害羞,还有点开心。她也不是没人喜欢的嘛!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
田砚砚使劲憋着笑,愣是不出声,看看这俩人能整出什么妖蛾子来。
谁知许宁一摊手,说:“手机给我,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吧。”
田砚砚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春喜,春喜扭扭捏捏的掏出手机给他。输完手机号,许宁归还手机,认认真真说:“我从现在开始追求你,春喜,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打动。”
春喜一下子窘迫的无所遁形,只能低着头,咬住唇不说话。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脸颊飞上红晕,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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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五一假期,春喜再没见过家立,他似乎越是假期就越忙,而春喜也渐渐淡忘了她强迫家立跟她睡了一夜的糗事。
再见到家立,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春喜正在阳台上跳绳,正当她满头大汗的一边数数一边跳,就看见家立踱步到对面的阳台上打电话,表情严肃的不得了。
春喜停下来,拿起手边的杯子咕咚咕咚的喝水,又找到水壶浇花,一边浇一边看着家立打电话。家立面色冷峻的低声对着电话说什么,不期然的忽然转过身,看到春喜望着他,他阴霾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家立收了线,目光点了点春喜水壶下的那盆花。春喜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妈呀!整一个水漫金山寺!水都漫出花盆了!
春喜赶紧放下水壶,拿了块布来抹地砖。等她弄完站起来,发现家立还在对面的阳台上抱着手臂看着她。
她擦了擦手,走到阳台尽头,说:“跟你说个事儿。”
“恩。”
“我可能要谈恋爱了,有人追我呢!”春喜说。
“恩。”
“高兴吧?你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麻烦精了!”春喜自嘲的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
“是挺高兴。精明一点,别叫人给骗了,合适的话带回家给你爸妈看看。”家立说的很诚恳,像一个长辈欣慰的对不懂事是晚辈最真诚的忠告。
春喜张了张唇,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拿着跳绳回屋里去了。
许宁时常给春喜发信息或者打电话。这天中午,春喜在公司的茶水间热了自己的带的便当,泡了杯茶,开始了午饭。准时十二点,许宁的电话打过来了。
电话一接通,许宁什么也没说,而是问了春喜一个问题。他问:“你知道大海为什么是蓝色的么?”
春喜皱眉,咬着筷子开始想,“恩……恩……因为……有鱼?”
许宁似乎笑了笑,又问:“为什么有鱼就是蓝色的呢?”不等春喜回答,他自己接着说:“因为鱼会吐泡泡。‘Blue,Blue,Blue’。”
春喜一愣,咯咯笑起来,对面的窗子映出她笑颜如花的脸,春喜自己看的都有些发痴了,平静的心泛起了浅浅涟漪。有这么一个男人愿意每天逗她开心,跟她说笑话,给她买早饭,接她下班,怎么可能还会无动于衷呢?她有些欣喜,又有些茫然,这种感觉她从没有过,只是觉得,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确实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朱倩雯端了饭盒坐到她旁边,敲了敲桌子唤醒发呆的春喜:“喂,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最近恋爱了?”
春喜扒了两口饭,含糊的说:“唔,也许吧。”
傍晚下班,许宁在公司楼下等她。春喜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耳朵对他笑了笑。
“走吧,车子拿去送修了,咱们坐公车吧。”许宁说着,想去牵春喜的手,然而春喜的两只手始终攥着包带。
他笑笑,揽过春喜的腰,在她耳边说:“过马路,小心一点。”
春喜只觉得耳朵发痒,唰的一下脸就红了,身体都是僵硬的。她从没跟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除了家立。
一路上,许宁跟春喜说说笑笑,春喜发现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除了几次不经意间的亲密接触,她都没有觉得不自在。
许宁把她送到她家楼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春喜傻住了,背着光抬头看着他。许宁双眸满是柔情,他慢慢低下头,双唇凑近了。春喜紧张的闭上眼睛,抿着唇,等待“初吻”的到来。谁知,许宁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便放开了她。
春喜睁开眼,浅浅的舒了口气,呼吸有些不稳。
“那个……”一开口,竟然连声音都在发抖。
忽然,他们身后有个女人喊道:“小伙子堵在楼梯口干嘛呢!”
春喜一探头,竟是程家立的妈妈,她讪讪喊了声:“程妈妈。”
程母脸色不大好,看了看许宁又看了看春喜,然后笑了笑说:“怎么不上楼去啊?”
春喜嘿嘿一笑,“正要上去呢。”她对许宁摆了摆手,“谢谢你送我回来,慢走啊。”
春喜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消化掉许宁刚才那浅浅一吻,差一点,差一点她的初吻就送出去了啊!
她还在阳台上往家立的房间探望。房间一直是暗的,家立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春喜摸摸额头,扯了一个笑,她决定了,她要谈恋爱,不为别人,就为自己。她要告诉家立,她真的要认真去恋爱了。
“这孩子这么晚在阳台上做贼啊!还不睡觉去!”顾妈在客厅叫她。
春喜望着家立毫无动静的房间,心里微微失望。其实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她都能想象的出来,家立听到肯定会淡淡而笑,然后嘱咐她好好珍惜感情。
也罢。
春喜关了阳台灯,回房钻进被窝里睡觉。临睡前,她收到一条许宁发来的短信——睡眠的拼音是shui mian,失眠的拼音是shi mian,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因少了一个U。晚安,春喜。
她笑了笑,关了手机,抱着公仔沉沉的睡去了。
隔日一早,春喜到阳台上